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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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颖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清楚的明白他们之间定婚，是彼此各取所需。
可第一次参加这种生日宴，她还是忍不住的不安紧张。
就像是完全没有准备，就要去进入另一个全然陌生的场合，再怎么想象过有钱人的生活，真的要融入进去还是会畏怯。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通勤装，她站在行沛最近的公交站台前，勉强揉着脸颊叹口气。
黑色格雷嘉就在这时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杨程然的半张脸，“何颖。”
“到！”瞬间抬起头来，何颖下意识的立正应了一声。
下车的杨程然脚步停了半刻，往她脸上微瞥了一眼，才拉开车门。
丢了丑的何颖，忙一口气钻进去。
车辆缓缓启动，正好赶上了一个红灯，时间还不算短。
杨程然单手扶着方向盘，转过头来盯着她看。
“干嘛。”何颖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小声嘀咕。
“我应该，不会把你拉去深山老林卖。”
阳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杨程然的瞳孔颜色便变得淡了一些，像是极好看的琥珀。压着眼尾看向她的时候，像是凝着一丝笑意。
反应变慢，何颖呆呆歪头，“什么？”
红灯变绿，杨程然收回视线，表情淡淡，“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不要一副赶赴刑场的样子。”
她就知道，他刚才就是想笑她！何颖被噎住，扭头不去看他。心底却压不住腹诽，她可不就是赶赴刑场！
“你那个消息，是什么意思啊？”相顾无声的坐了片刻，何颖还是转回头来，问道。
差不多到了商场的位置，杨程然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转弯，“字面意思，周伯是我爸的一个合作伙伴，说要把他的女儿介绍给我。”
原来这样。
车停稳，杨程然刚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就感受到身旁的人视线灼灼。
一转头果真看到了何颖龇着牙傻笑。
他挑眉。
“那这个周小姐，漂不漂亮？”何颖抓着安全带，十分感兴趣的问。
耐着性子，杨程然凝视着她，并不回答。
何颖还沉浸在一丝八卦之魂里，“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们有钱人的商业联姻是什么样子的，会是拿着文件或合同见面吗，还是直接带个助理谈一条列一条的那种？”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身体不动声色的靠近她，杨程然面不改色，似是随口说，“不如我等会先试试看，了解流程了告诉你？”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翘，何颖猛然回神，对上了他的眉眼。
瞬间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尴尬一笑，就想缩着逃开，“不，不用了。”
哪里能如愿。
不算狭窄的空间里，杨程然猛地前倾身子，一只手按在了安全带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瞬间缩短，何颖一呼吸，便都是他松竹般的气息。
杨程然勾着眼尾似笑非笑，一双漂亮的眼眸在暗色中更加明亮，昏暗不明的光将他一半的面容隐住，
俊美到有些妖气。
何颖这才真切的意识到，他早就是一个成年男性，存在感与压迫感要比当时读书的少年更强。
心立刻就慌乱起来。
“怎么又不用了？”杨程然还在逼近她。
何颖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起来，停车场中一片寂静，与他相关的一切就都被无限次放大。
她只好靠着脑中仅存的一些理智，磕磕绊绊的回答，“我记着呢，我们说好的互相配合帮助，我会遵守约定的。”
约定。
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她的用词，杨程然手指发力朝下按。“记得就好。”
咔哒一声，安全带便被解开了。
身前的阴影瞬间消失，杨程然径直先下车，又走到她这一侧拉开车门。
依旧称得上温和绅士。
可何颖不知道为何，就觉得他周身好像又冷了些许，可回忆着刚才的话，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他。
就只好默默下车跟上。
电梯从地下往上。
都不说话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奇怪。能逼着何颖回想起当年那些事。
心口有些堵，直到电梯门开了，何颖急切的就要往外走。
“何颖。”
身后低低传来他的声音，脚步停顿，何颖强笑着回头，“不是说要挑礼物，快走吧。”
杨程然的眼底像是浮着一层薄冰，瞳眸静静的在她身上落了片刻，才低眉走出电梯。
自然而然，又有些不容抗拒的强硬，他牵起她的手。
“做戏就得做全套。”
在她试图抽手的时候，杨程然忽得出声道，“提前适应，总好过等会穿帮。”
何颖僵了一下，却也再不动了，任由他拉着手。忍不住的晃神，曾几何时，她也希望能和他手牵手逛街，像每对年轻的小情侣一样。
如今真的做到了，却已隔着久远的时光，终究与当年的心境不同。
思索间，却被带到了一家衣店前。杨程然松开她，先与导购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笑着打量何颖两眼去拿衣服。
“到这干什么？”何颖上前，诧异问。
杨程然回：“给你买衣服。”
抿唇低头，何颖早也察觉到了衣着有些不合适，自然也不好拒绝。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生意场，总不能落了面子。
导购接连拿来了四五件礼服，不同样式的裙子。
婉言拒绝了陪她一起进去试，何颖拿着裙子一件件的去穿。
店里有专门为相陪的人准备好的软沙发，矮几上还摆着一些饼干与杂志，在女伴换衣服的时候，大多男士都会在这里休息。
店员偷偷看了眼杨程然，也倒来水请他到那边去。
“不用了。”杨程然只看着试衣间的方向，开口道。
店员忍不住提醒，“时间会有些久的。”
“没关系。”杨程然略放松了一下站姿，连视线都没有多移动。
好似有万分的耐心。
试衣间的门关关合合，近半个小时之后，何颖穿着最后一条裙子站在试衣镜前。
清新的柠檬黄，裙摆在膝盖的位置散开，收腰无袖的版型俏皮又可爱。何颖的皮肤白，穿着简单明亮的裙子，好似整个人都在柔柔和和的发着光。
“真好看！”一旁的店员，忍不住的夸到。
全程都看着的杨程然，迈步上前站在她的旁边，与镜中的她对视，“选好了吗？”
轻轻转两下裙摆，何颖弯了弯眼睛，手指却指向另一旁的一条白色裙子。
过膝，面料挺括的包臀裙，衣领有些像西装的设计。
看上去颇为的端庄，应该是最适合去参加这种长辈生日宴的。
“就那件吧，我先去换。”何颖说完，就想再进试衣间去，时间也不早了。
杨程然却伸手拉住她，“你喜欢那件？”
“不好看吗？”何颖微微诧异，她以为他不会对这些衣服有什么观点的，“我觉得那条是最适合今天这个场合的。”
眉心皱了皱，杨程然低头看着她说道：“喜欢比适合重要。”
指尖猛然轻跳了一下。
何颖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他在爸妈面前一次次强调过的“适合。”
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何颖轻轻问。“这样吗？”
“当然。”
何颖飞快仰起头，“那所有的事情，都是喜欢比适合重要吗？”
是不是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也会离开充当着适合这个选项的她？
就像当年一样。
蹙眉，杨程然面容略有些紧绷，眸色深深。
“那就我身上这件吧！”何颖却又很快的转身，笑着冲店员说到。
她总是这样，像一个忍不住好奇的蜗牛，想用自己的触角去试一试，可又在将要真正触摸到真相的时候缩回壳里。
万幸杨程然却也没说什么，自然而然的上前付钱。
凝视着不远处的背影，何颖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她也想要贪心一次，借着这所谓的定婚，和他做最亲密的人。等他喜欢的人出现了，她就缩头跑路。
反正她也最擅长这些。
“接下来要去给那位周伯伯挑礼物？”迎上回来的他，何颖问道。
已能十分自然的牵起她，杨程然直接带着她去电梯，“不用了。”
察觉到何颖不解的眼神，他驻足开口。
“那些助理都会去做，我不喜欢也不擅长给别人买礼物。”
要耗尽心思，去考虑他人的喜恶，于他而言实在是麻烦。
眨巴了两下眼睛，何颖低头看看裙子，又伸手摸了摸项链。
心脏就又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嘴角的偷笑都快要压不住。
——
周旭在嘉市，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是只在自己家里设的小宴，前来的宾客也都非富即贵。
手里挽着女儿，周旭笑眯眯的送进去了一个人，对女儿压低声音，“我可告诉你，等会见了人，要有礼貌一些。”
周夕沅止不住的偷偷翻白眼，“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商业联姻这一套。”
“你给我收敛一下吧！”周旭低喝，“这么大的人了，连男朋友都不找。”
有些负气的收手，周夕沅小声嚷，“都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什么，那你倒是把他找出来给我看啊！”
周夕沅顿时熄了火，她也想找到那个人，可那时匆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只记住了他侧脸上淡漠的神色，瞳眸比星辰还好看，能让人不自觉的崇拜和安心。
摇摇头，到底不是训她的时间，周旭看向前面，一辆格雷嘉驶入。
“来了！”周旭忙压低声音冲旁边道。
杨程然走下车来，定制西装贴合他本就挺拔的身形，看似普通低调的黑色西装，却在袖口点缀着一颗黄钻三角袖扣。
他走至车前，灯光从上而下打亮他的眉眼，夜色隐在身后模糊边缘，也冲淡几分不可近人的凉意。
原本嗤之以鼻的周夕沅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英国苦苦寻找了一周也没找到的人，就这么遇见了。
她忍不住弯起唇角，神态都雀跃了起来，“来了！”
杨程然却只是先淡淡往那边看了一眼，就亲自拉开副驾的车门，向里伸手。
面前的手掌看起来十分可靠，何颖又望了望他身后看上去十分奢华的别墅，咽咽唾沫犹豫不决伸手，“如果我搞砸了，你总不至于把我丢在这里吧？”
一把就紧拉住了她，杨程然好似轻笑了一声，牵她出来便不顾众人的目光附耳道；“你能搞多砸？顶多，我陪着你一起把人家屋顶掀了。”
真朝着屋顶看了看，何颖才失笑，错手将他推开了一些。
旋即，两双算不上多友好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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