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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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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亦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柔软黑亮的长发,挂了两个可爱的草莓耳坠。一身幽蓝色小礼服,是深海的颜色,腰的弧度很美,流畅而下,到了膝盖,有一些折子,象一条美人鱼.虽然剪裁有些不合适,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女孩虽然青涩但已渐渐突显美丽轮廓的身形。只是那张脸跟前面那个冒失的女孩一样,脸上白白红红黑黑一片,看不出原本的脸。
难道什么时候流行化这种妆了吗?不过舞厅的其他女孩可都是浓妆淡抹,相宜得体。
没吭声的“吸血伯爵”让韩荛有些生气,特别感觉到一些没有跳舞的人也看向这边,几个学姐甚至发出了嘲笑声时,更是生气。
有些难堪,但是会临阵退缩的就不叫韩荛了。
韩荛不由加重语气。
“同学,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听见女孩再次加重的语调。亦寒一时有些愕然,他侧头对旁边的男生说:“我有点累,均之你们跳一曲吧。”
韩荛顿觉郁闷,拽什么拽啊:“不跳就不跳,何必用那么漂亮的借口。”
韩荛生气,非常生气。“哼......”一声转身走开了,散开的裙子犹如暗礁下的一尾美人鱼。
女孩临走时,流光盈目的眼神,满眼不屑,让亦寒哑然失笑。
“哈哈,好有趣的女孩。她不知道你跟轩阢是从来不接受别人的邀请的吗?不知道是那个系的,打扮也挺逗得。我看还没有那个女孩能在你的魅力下这样说话,看来你得重新检讨你的吸引力了。哈哈......”。大笑的严均之拍着亦寒,温文的形象顿时瓦解。
“奇怪,轩阢今天怎么没来,不会又给车歆妍缠住了吧。” 亦寒岔开话题。
“哦,不是,轩阢回家了,他姑姑刚从巴黎回来。说起那个车歆妍,轩阢也真惨,我看他迟早不给缠死也给烦死了。女孩子还是不要那么烦人的好。” 严均之类似深有体会地说:“不过,也许他还乐在其中呢。”
“没关系,他只要有时间练球就可以了。离全国校纪网球公开赛还有两个月吧。听说这次风南学院有个选手很厉害,也许会跨级出赛。你们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免得到时脸拉大了。”风南学院的网球社一向是翼北学院的头号劲敌。每年的全国校纪网球公开赛最后往往变成了翼北学院和风南学院两个学校之间的对垒。
“放心,今年有我跟轩阢在,风南不足为惧。” 严均之不以为然地说。
“骄兵必败。”
亦寒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饮料,视线穿过跳舞的人群,遥遥看了一眼坐在远处角落正在比手划脚的两个女孩,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丝明亮。
亦寒对严均之说: “走吧, 我今天也的确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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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朦胧笼罩的图书馆里,在三楼靠窗的一张书桌,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红苹果似的小脸,翘翘的睫毛下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披着一头油亮的长发正趴在桌子上看着什么。
那次舞厅不愉快的插曲韩荛很快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是不需要太多的交集。
学习剩下的那点可怜的时间装下快乐,就不要再装烦恼了。
为了能考上本部的大学,韩荛收起了所有的玩心,认真地投入到复习中,一套一套的做着模考的卷子。学院图书馆的自修室自然也成了韩荛最常去的地方。
翼北学院的图书馆是高中部和大学部一起共用,面积非常大,里面各种藏书有很多连市图书馆也没有。所以整整15层楼高的图书馆可是翼北学院的骄傲。
韩荛坐在图书馆里,窗外突然下起雨。
春雨绵绵,点点滴滴,丝丝缕缕的跌落在叶子间、在窗台上、在地上,跌得粉碎。
韩荛暗幸,还是妈妈有先见之明,让带了把伞。
写了会作业,无意间看见桌面上涂涂画画的有一些字。
韩荛兴致大起,扒开书本津津有味的低头研究起里面的内容。只见上面有很多开心或不开心的留言,还有些打油诗。
其中有一句打油诗很是好笑: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若有情死的早。
是不是情场受伤,看破红尘呢。
哦,这个看来是在考场屡战屡败的。韩荛边笑边看。
看着有趣的东西,韩荛没注意到周围突然安静起来。
一个高高的,帅帅的男生顶着头上的一抹金黄犹如顶着一轮太阳从外面走进来。但那丝锁在眉间的忧伤,看了又让人不由的心疼。
旁边的几个女生开始小声雀跃起来。
是亦寒学长耶。几个女生纷纷侧座,希望学长能坐自己的旁边。那多幸福哦。
看着亦寒抱着几本书籍慢慢的走向韩荛对面的桌子坐下。
那几个女生不由沮丧,为什么这位天才王子怎么不坐自己的对面呢。
哦,对。两个女生忿忿的看了对方一眼。因为自己的对面有人嘛。学长当然不会坐过来了。
当即眼神相互责备:都是你的错。
韩荛忍住笑声看完上面写的留言。不经意抬头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有点眼熟的俊美男生,旁边放了好些医学书籍。
发现他低头正在桌上乱写乱画。额前那抹金黄在雨天下很是灿烂。
趁他离开一会儿的时候,韩荛赶紧趴过去看他的桌面,拨开盖在上面的一本书。虽然这种行为很不好,不过韩荛还是好奇他在划写着着什么。
只见桌上写着,“对面有个可爱的女孩在傻笑,搞得我看不进去。”
韩荛“扑哧”一声笑了。原来这么俊美的男生也会做这种幼稚的事。
刚出去打完电话的亦寒,回来看见刚才坐在对面的女孩正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看着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是好笑。连他走近的脚步声也没听见,听见女孩的笑声,亦寒轻声笑问:
“Young Lady,你在趴在我的桌子上笑什么?”
“呃。”被发现了,慌慌张张直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发挥恶人先告状是韩荛的至理名言,忘记了偷看别人写东西是自己。韩荛大声指着桌子说:“是你先写我啊。”
几个女生惊呼:她怎么可以这样跟亦寒学长讲话。
一瞬间,无数双浸□□海、炯炯有神的目光,嫉妒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韩荛。你坐在亦寒学长的对面已经不对了,跟学长聊天更是知错犯错了,结果还那么大声影响我们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了。
韩荛突然意识到,自己已触犯众怒。吐吐舌头,连忙乖乖坐下。
对面的亦寒也坐下边收拾东西,看着穿着制服,耳朵上挂了两个可爱草莓耳坠的韩荛:“原来你是学妹。怎么,不认识我了?”
“嗯?” 韩荛盯着这个穿着天蓝色T衫、俊美的男生,似笑非笑的眼。很熟悉......
“你在图书馆里和在舞厅里一样凶嘛? 我可不记得学院舞厅允许高中部的学生参加了。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你了。” 男生慢慢往上翘起的嘴角闪着又讥诮又认真的光芒。
舞厅?噢,居然是舞厅里那个自己请不起来的学长。
“我那有凶,而且是你得感谢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那天晚上的失礼。” 被发现了那个在舞厅被拒的自己,韩荛感觉脸慢慢热了起来。一定很红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据理力争的。
脸红的韩荛看上去很可爱,引得周围一些男生看着。旁边坐的女生更是嫉妒了。一对小情侣中的女孩一把揪住正看着韩荛的男孩的耳朵。男孩撇撇嘴:就许你看学长不许我看学妹。
看着女孩慢慢醒悟过来的样子。很是可爱。很少女生见过自己一面后不记得自己的。无意纠缠那晚的事。亦寒饶有兴致的拿起韩荛放在旁边的课本和大学部的入考模拟卷:“高三,那你过两个月就要会考了。怎么,准备考回大学部吗?”
“是啊,我希望能考上本部的艺术学院,不过我的成绩不是很好的那种,所以可能要碰运气了。” 韩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哦,艺术学院。什么专业?”
“嗯,设计系。”
“并不是很难,放松考就是了。如果你有些好的创意作品面试,那将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亦寒指着课本上面的名字:“韩荛——荛这个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妈说荛指的是一种野生开花植物,就跟野草一样,任何时候都有着顽强的斗志,不屈不饶。”
“嗯。”浓浓的笑意。“跟你很配......很好的名字呢。” 亦寒收拾着东西,心情大好。
离开前,亦寒伏下身,靠近韩荛的耳边“小学妹,加油哦。对了,我叫亦寒,但不是遗憾,可要记得我哦。下次,如果你不记得,那就真是我的遗憾了。”
说话的湿暖气体吹得韩荛心里“怦”的动了一下,有一丝酥氧从心尖升起,温柔的荡漾到四肢百骸。
他在勾引我!吹气如兰不是形容女生的么?
韩荛的苹果脸红透了。不由气恼的低声说:“记住了。”
要向楼梯口走去的亦寒听见,回头给了韩荛一个灿烂的笑脸。他的笑容洒满金色的阳光,像一朵开得极其灿烂波斯菊,刹那间吞没了窗外绵绵细雨,他经过的地方一片明媚。
看得旁边一些女生,心里又是迷恋,又是嫉妒。
迷恋,当然是迷恋亦寒学长的出众的外表。嫉妒,当然是对于那个呆呆的高中女生而言,但是又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女生享受亦寒学长微笑的眷恋。
两个小巧的女生交头接耳:那个女高中生是谁?怎么能让平时酷酷的学长笑得那么灿烂。
看着用笑容灼伤自己走远的学长。
韩荛双手捧着自己被灼得红红的脸。
亦寒,好帅哦,连名字都那么酷。
又皱了皱眉头。
咦,亦寒,好熟悉的名字呢......好像在那里听过......
韩荛扰扰脑袋,隐隐约约想起了朵朵的话。
“大一医学系的亦寒学长,是医学院的天才生......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跟女生约会过,不花心......郝校医还说他是医学界的一朵奇芭。”
噢,是他。
荛傻傻得笑了。
在这个飘着细雨的春天,一个女孩的心被一朵微笑惊醒。那在生命中四处蔓延的微笑,犹如过电一般,永不磨灭。从此,在深深的谷底,遥遥的展望,那一朵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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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一个小时后到实验室找你……”一个长相清秀,穿着宽大蓝白细纹条T衫的男生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这是一间装修得十分别致的撞球室,三张台球桌并排摆放着,墙面是简单的鹅黄,四面的墙角镶着一排卤素灯。草绿色台球绒面上的天花,吊着璀璨四射的水晶灯,整体的风格明朗、舒畅。
正中间的那张台球的桌面上,角袋边缘挡住了主球,使主球不能直接击打台面上的目标球,所以主球正处在死角球的位置。站在旁边的一个身穿白衬衣的银发男孩,拿着球杆在主球与台面上仅剩的两个六分目标球之间比划了一会。
“寒现在在图书馆,不会过来了。”男生挂下电话,走到正拿着撞球杆左右比划的银发男生的旁边说。
银发男生听了点点头,表示知道,又盯回桌面上的球。然后俯身几乎完全贴在台球的侧边,前脚弯曲,后脚挺直,勾出臀部漂亮的曲线,黑亮的眼睛紧盯着杆尾,手架住球杆,调整杆头瞄准白球,摆着手桥的姿势,快速的一击……
“哈哈,轩阢,这一杆是很难打,但还不至于让你打个空杆吧!”站在银发男孩旁边的温文男生发出一串捉狭的笑声,拿着球杆,接替银发男生刚才站立的位置。
“哼!”那轩阢耸耸肩,拿出口袋中的白色小球,慢慢的给杆头打滑粉。
“我说,你最近心情好像不大好,今天最拿手的球打得还那么烂。是不是因为伯母又给你介绍什么千金了?” 那轩阢可是出了名的“今夜不寂寞”,就是说他几乎每天都会跟女孩子约会。严均之双手覆在杆头上面,顶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轩阢。展现着温柔王子鲜为人知的狡猾的一面。
“嗯,这次肯定是她跟老头子吹耳边风,想让我跟车家联姻!”那轩阢无奈的说。生在世家的坏处就是不自由,连婚姻都不自由,商业联姻似乎又是狡猾商家们巩固加深自己势力不变的手段。
“你是说跟车家的车歆研!”
“嗯!”那轩阢闷闷的哼了一声。
车歆研是有名的刁蛮千金,还是特别无理头的那种,现在跟轩阢连男女的关系都不算,就已经缠得轩阢头痛了,更别说以后两家联姻的状况会如何了。严均之捂住额头,拍了拍好友,摆出同情状。
拍着拍着,严均之对那轩阢朝门口的方向挪了挪嘴。“喂,你刚卸任的女伴来了。”那轩阢的女朋友从来都不被称为女朋友,而是女伴,期限为一天到一个月不等的女伴,而且都是漂亮迷人、风情万种的女伴,无愧于花心王子的封号。
那轩阢朝严均之示意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穿牛仔裤,黑色紧身上衣的女孩走了进来。一张东方风情的面孔,飘逸的黑色长发上沾了些毛茸茸的细雨。
“嗨,好巧。”女孩对严均之点点头,又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轩阢面前,看了看台上的残局说:“我们来一局如何?”
“好啊。”那轩阢对她淡笑。
严均之示意让球保重新开局,又看了眼在旁边跟那轩阢谈笑风生的女孩。无疑,她是一个对男生来说魅力十足的女孩,因为家世的原因,又有着江湖人豪爽的气势,不过,就算那样,她坐在女伴的位置,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女士优先!”那轩阢对女孩说。
女孩对那轩阢妩媚的笑了一下,走到台桌前,拿起球杆,熟练的一击,四球碰岸。心也被自己的球杆一击,像四散的球体,撞得整个胸膛都是那轩阢的影子。
慢慢的,一个个球在女孩的起杆中,落入黑洞中。每次俯身击球,她完美的手臂线条,婀娜多姿的身段,专注的神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无法阻挡的魅力。
“呵,轩阢,我看你这局肯定要输,我也不看你丢人了。”严均之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寒应该从图书馆回来了,我跟他还有个project要做,所以就不妨碍你们了。”说完跟女孩打了声招呼带着优雅的笑容离开。
“想不到严均之的嘴还挺不饶人的。”女孩对那轩阢笑道,说完又状似全身投入到最后的几球中,努力的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最美的一面。心里荡着酸酸的甜:就算不能继续交往,能够看到他,也是一种幸福。
那轩阢在旁边抱着双臂,看着眼前十分抢眼的女孩。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桌上的球,一件紧身黑衣更显她无人能及的冷艳、性感。
一个月前,这个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说:“我叫林茉莉,想跟你交往。”
不可否认,自己就是被她爽朗的笑容吸引的。
而当昨天晚上送她到家门口,自己提出结束交往的时候,她只是淡然的看了看自己说:“我并没有奢望交往的继续,但我对你的喜欢不会因此结束!”
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那轩阢想着,又看了看打出一次双击球的林茉莉,她的确是个性感与韵味并具的女孩。
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