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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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清晨，别墅里静悄悄，安静到能听清窗外鸟扑闪翅膀的声音。
蔺言起床后打开门，在走廊中不知去哪。
路过的佣人看见他，连忙上前，“蔺先生，您怎么不摁铃？”
蔺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床边似乎有呼叫铃，原来是叫佣人的。
“苏先生在今早离开前，特意给厨房吩咐了几道新花样做给您尝，您用餐吗？”
蔺言表情一言难尽，苏明清给他准备早餐？
他能有这么体贴？
几分钟后，蔺言坐在一楼餐厅，盯着眼前的食物无语凝噎。
“这是……”他夹起其中一道菜。
佣人微笑着道：“猪脑。”
“这个？”
“鸡脑。”
“这是？”蔺言及时制止，“好了不用说了，我能猜到。”
肯定又是某种动物的脑子。
蔺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以形补形是吗？”
佣人垂头不敢说话。
小夫妻的情趣归情趣，他们这些外人还是要有分寸。
蔺言想象着这是苏明清身上的某个零部件，嚼得很用力。
他昨天说什么来着。
根本没办法和苏明清一起生活。
蔺言嚼着嚼着，有了念头，问道：“苏明清和孩子都去哪了？这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蔺先生，”佣人道，“苏先生今早出门去应付媒体，蔺少爷有补习班，早早送去，中午都能回来一起吃饭。”
嘴中的食物瞬间更加难以下咽。
恰逢这时，窗外飞过一群鸟，蔺言盯着它们飞过去，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
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家，却有种被困住的感觉。
还不如鸟自在。
*
“关于蔺先生的病，”医生拿着片子给苏明清看，“经过医院仪器精密的测量，基本上不会危急生命。”
本该在某新闻发布会上的苏明清，早早出现在了医院。
他面前是蓝星著名神内科专家。
在听到医生的结论后，苏明清沉默片刻。
“我是想问，失忆有没有那种作用。”
“什么？”
“类似醉酒之后，酒后吐真言。”
“您的意思是，蔺先生做了什么事情吗？”
“他……”苏明清罕见地卡顿了一下，“他不愿意和我在一个房间睡觉。”
说出第一句来，剩下的就好说了，“他还躲避我的触碰。”
“我对他毫无吸引力，信息素似乎也不奏效。”
苏明清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真实的疑惑，像是面具裂开了缝隙，“他以前看见我，就像是狗看见了肉骨头，赶都赶不跑，我不让他进房间，他能在走廊里打地铺。”
医生哑然失语。
万万没想到，外界形象成熟稳重的蔺言，在私底下竟然这样。
他犹豫片刻，“这个、这个嘛……”
苏明清冷着脸，“你尽管直言。”
“目前已有的撞击伤病例之中，倒是也有这样的先例，有些人在失忆后还可能性情大变，不喜欢以前喜欢的东西，甚至出现攻击行为。”
苏明清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蔺言现在的情况，算好的？”
医生：“……”我可没这么说。
医生：“您要是愿意这么理解，也行。”
苏明清闭眼，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情绪都已经被调整平复，语气还是阴恻恻的，“我再忍他几天。”
医生莫名背脊一凉。
怎么回事。
明明在外界的传说中，蔺言家里有位“贤内助”，可亲眼见了，比蔺言本人还吓人。
*
“爸爸！”
蔺育澜早早归家，拿着兴趣班里发的星星贴纸，嚷着要贴在蔺言脸上。
开玩笑！
蔺言有一些洁癖，不严重，但是最不喜欢被人碰，他讨厌别人皮肤上的触感，光滑的还好，湿润带水的二级警报，带血带汗的一级警报。
他躲了又躲，到底是没躲开，让蔺育澜扑在了他的腿上。
小孩抬起脸，可怜巴巴，“爸爸，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蔺言一噎。
不等他回答，在外一上午的苏明清回来了。
一来蔺育澜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在家里，蔺育澜粘着蔺言的时候多些，很少这么迫不及待地找苏明清。
扑进苏明清的怀里后，他也不说话。
苏明清问：“怎么了？”
蔺育澜闷声道：“爸爸不喜欢我了。”
蔺言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还告状。
苏明清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才缓缓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以前爸爸说过，他在世界上第一爱的人是你，第二爱的人是我，”蔺育澜仰起头，泪光闪烁，“可我现在觉得我连第二都排不上了。”
“不是，”蔺言清咳一声，“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我脸上贴东西……”
苏明清忽地抬眸看他。
蔺言在他眼中看见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像是蠢蠢欲动的杀气，一闪而逝，这让蔺言刹那间闭了嘴，总感觉再说下去很危险。
“好吧，”蔺言很少感觉到无奈，“贴贴纸也不是不能……”
他以后哄着这个孩子一点好了，只是个小孩而已，而且……还是他的孩子。
苏明清再次看向蔺育澜，“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件你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苏明清待人冷淡，对待孩子态度却很柔和，蔺言以为他会一直瞒着，然而他把蔺育澜当成了大人，平等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你爸爸失忆了，所以最近可能和平常不一样，这并不代表就不爱你了。”
蔺育澜长大了嘴巴，“失忆的意思，是不记得事情了吗？”
“是。”
苏明清蹲下身体，平视蔺育澜的眼睛。
还剩一点夕阳的尾巴，透过勾丝窗帘，浅浅淡淡洒在苏明清的双眸。
蔺言头一次发现，苏明清的眼睛是琥珀色，不同他这个人性格的冷淡，其实他长了一双相当柔媚的眼睛。
他说：“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所以不用哭泣，收起眼泪吧。”
蔺言摸了摸鼻子。
谁家的好omega这么安慰孩子的？
苏明清安抚好蔺育澜，重新看向蔺言。
“我想我们该谈一谈。”
*
蔺言跟着苏明清来到了卧室。
和其他地方不同，卧室充满私人属性，他头一次踏进来，空气中散发着信息素的味道。
基本上都是苏明清身上的花香。
蔺言的犬牙一阵发热，有股蠢蠢欲动的痒意，一度到忽略不掉的程度，他诧异这份感觉，狠狠咬了一下牙才遏制住。
苏明清猛地转过身，语气冰冷，“我知道你现在记忆停留在你人生最蠢的时候，但在孩子面前，装都不会装吗？”
蔺言猛地睁大了眼。
我靠？！
“你在说……我？”蔺言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这是在人身攻击我？”
苏明清步步紧逼，冷笑一声：“不，我这是在骂你。”
蔺言：“……”有什么区别吗！
蔺言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苏明清。
他莫名有一种“这才是苏明清该有的样子”的念头。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苏明清道，“烦请你在你恢复记忆之前，顾好你儿子，他不是你说失忆就能抹干净的亲儿子。”
“我知道，”蔺言的语气硬邦邦的，强忍着才没来一句他不会哄小孩，“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对一件事情认知有错误。”
“什么？”
蔺言道：“准确点说，我是穿越，不是失忆。”
苏明清已经无语了。
蔺言道：“所以我可能不会有你所谓的‘恢复记忆’一说。”
他早就看出来了。
苏明清压根没把他失忆当回事。
苏明清挑眉：“所以？”
“所以！”蔺言气得大声了不少，“站在你面前的，是二十岁的蔺言，不是四十岁的蔺言，穿越的意思你到底懂不懂？我们根本算不上是同一个灵魂！”
苏明清沉默了。
他似乎是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蔺言，和他想象中的有出入。
不管什么时候，蔺言都有自己的性格，不会受人摆布。
“好，”苏明清的脸色依旧冰冷，“那你跟我说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让我把你当二十岁的蔺言来对待？和你保持距离？不要把你当成蔺育澜的父亲？”
他这话，大有以为蔺言不想负责的意思。
蔺言道：“我也没那么渣。”
苏明清的面色终于和缓了。
“我是蔺育澜生理学上的父亲，这点不可能改变，”蔺言一顿，“至于我们……”
苏明清盯着他看。
在苏明清的注视下，不知道为什么，蔺言的声音越来越小，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他总有一种，说出口之后，会大事不妙的感觉。
错觉吧。
苏明清看他愣在原地，也没了耐心，略过他，要拉开卧室门。
蔺言想，再不说话的话，很有可能没机会了。
天知道他们下次独处是什么时候。
这个家里佣人那么多，总要给苏明清留点面子。
“我想离婚。”蔺言还是含糊不清地说出来了。
苏明清的手猛地顿住。
蔺言咳嗽一声，这次比较清楚，“要不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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