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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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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简便的行李回到我的竹子园,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人是南生,倚在门边——等我回来。
伸手给我一个拥抱,轻轻的说,“回来了。”
我将头搁在南生的肩上,脸腮紧紧地贴在他脖子的脉搏上,“恩,回来了。”
“不开心?”
“没关系。”轻轻地摇着头,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南生替我将行李拎进里屋,我仍然把手环在南生的手臂上,寻找一丝安慰。
在我看来,南生一直当我是个小女孩子,一个永远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女孩子。
他体贴的拿来竹椅,放在我可以看见整片竹园的地方,竹椅旁的茶几上点燃了袅袅升烟的熏烛,还有冒着热气的香茶。
然后我侧头看见他,习惯性的在我包里的固定位置拿出那盆吊竹。
他左右的翻看了那盆吊竹,疑惑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没有解释。
因为我知道我园子里已经有了这种吊竹,是博朗没有看出来,这盆是长大的吊竹。
这意味着,暗示着什么,我已经不愿意去面对了。
南生将这里照顾的很好,对待每个竹子,就像对待我一样细心。
我有时,会恐惧这种生活突然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懒如猫的我已经习惯了。只能像掉进水里一样,在喘激的水流中寻找救生圈一样,紧紧地抓住南生,不愿意放手。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对我说,你身上有他们民族香竹的味道。
那时侯我因为爱竹子,而经常去很多偏远的地方。有一次在云南边境海拔1200米的地方,打算再采集些竹种回家培育。
其实那时侯我需要的品种几乎差不多了,只是突然想采集当地传说中可以代表思念的流香竹,送给自己,代表我和朗博起步的爱情。
当我不知道往哪里走时,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穿着当地的民族服装,蓝白相间的帽子,白的刺眼的上身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样子,下身穿着的像裙子又像裤子,腰间,手腕,脚腕山的铃铛为他着伴奏。
“哎,小伙子。你认识竹子吗?”我从不算高的坡上滑到他面前,好亮的眼睛,有着少数民族人特有的淳朴。
“你问对人了,我是这片山林的管理员之一。”
我兴高采烈得向他描述着我曾经在网上见到的流香竹的样子。
他听完,笑得好大声,“小姐,虽然我在你身上好像闻到了香竹的味道,但是这种是没有的,只是传说而已。”
我?有香竹的味道?我拎起衣服的领角,深深的吸了两口。没有啊?
但我抬头,带着眼里的疑问想问他时,我看见了他嘴角因为我刚才幼稚的动作而上扬的微笑。我觉得有被耍的愤怒,用不大的眼睛瞪着他。
“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到我家的园子里看看,相信你会很高兴的。”他看出我眼神,很孩子挥手,指着身后不知名的深处,随手摇晃的铃铛在山间肆意的传播。
“哇,好大的林子。”有梨藤竹,思劳竹,十几种香竹,玉山竹,紫竹,方竹太多了,好多是我因地域问题没办法培养的种类。
“你知道吗?你比我的竹园还像竹园,不知道你吃的会不会也是竹子。”我打趣的问到。
他很正经的和我说,这些都是这里的管理员研发的,他不吃竹子,吃竹笋。
我听完,笑了,他看得莫名其妙,也跟着笑了。
“你也会吗?可以教我吗?”
“好。”你很爽快的答应了。
因此我在那里多留了两个月,一直到炎热的夏天。
“南生,你愿意去江南参加园艺大赛吗?”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我知道南生非常喜欢园艺,只是碍于工作。
埋头研究种子的他,抬头笑笑对我说,愿意啊,你带我去吗?
也许是玩笑,但我没以为。“好啊。”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很认真的看着我,“猫子,不要开玩笑,不要给我希望,又破灭了。”
“我是认真的,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我想表达这两个月他对我帮助的谢意。
心里想,或许因为我的帮助,他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于是,一个星期后我带着大罐小罐的样种,他只带了简单的换洗衣服和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箱子,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在想什么?”
我回头看着身后已经是一个大男生的南生,“你来这里,两年了,后悔吗?”
“不后悔。”我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眸子,知道有些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是命定的。
是我错了,还他错了,还是谁也没错,只是老天爷不小心开了个玩笑。我想和老天爷博一博,纠正他不小心开的玩笑。
“有些事情说明了不好。”你在若有所指吗,我深思着。
“为什么这么说?”我依然把头靠在竹椅上没有任何表情,纵然心里已经是千百回转。
“你这次你没借我的肩。”
“有时候,你真的很坏。”我轻轻地扯了扯嘴。
“想哭就哭吧,就当为这片竹林浇水,我今天还没浇水呢。”你坐在我旁边,搂过我的肩,让我可以很舒服的靠着你。
“知道吗?他离我很远了,我想把距离再拉回来,结果好像更加远了。”
“不明白,太深奥。不过我知道,不要想他,顺其自然,起码今天现在你的心情会好一点。”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的心跳动地不规则。
那种心跳声,让我想逃避。我向上爬了一点,搭在他的肩头。
静静地,一点一滴,一点一滴,我的眼泪顺着左眼的眼角滑落至脸腮,落在南生的肩上。
“真的那么爱他吗?”南生看着我晶莹的泪滴,幽幽的问。
“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最起码我知道我因为虚荣想好好的保持现在。
“什么时候我会看到你的右眼会流泪?”南生用他有点粗糙有带内竹香的拇指,温柔的替我擦掉泪水。
“想听我和他的故事吗?”对于他的问题我是无解的。
但我知道终究有一天会把藏在右眼的泪水,通通流出来,因为我那时的我已经学会了,放弃追逐,安逸于现在得到的。
身边太多的爱情让我明白,千万不要对自己说,再等下一站看看。因为当你这么对自己说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底,不是吗?
而我同时抓住了这一站和下一站,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一点,那么我愿意。”
我的额头抵在南生新生的胡鬃上,有点刺,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