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的绮礼小姐》石中剑

18、横滨

　　绮礼在等待天内理子的答案。

　　过了三天，天内理子再次见到甚尔时应激反应还是很大。她止不住地颤抖，瞳孔紧缩，呼吸过快，胸部起伏不停，似乎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她只能将目光投向绮礼。
　　只有从对方镇静的面孔中，她才能获得一丝力量。

　　绮礼并没有催促她，甚尔也懒散地站在一旁，看上去很无聊。

　　天内理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我会和你们定下束缚。”

　　绮礼并不惊讶她的决定，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天内理子做出什么决定。
　　她点点头，说：“过几天我会安排你去欧洲。好好休息吧。”
　　说完正要离开，却被天内理子叫住了。

　　“那个……”天内理子目光闪烁，喘着粗气，“我还能、见到黑井吗？”

　　“这不是由我决定的，天内小姐。这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不过每一个决定都意味着某种后果。”

　　“我明白了。”天内理子声音很虚弱，眼皮耷拉下来。

　　绮礼伫立了片刻，见天内理子不再说话，便要转身。
　　甚尔也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出了门外，却听到天内理子虚弱却饱含力量的声音：“谢谢您，绮礼小姐！”

　　绮礼转过头看向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半坐着，胸口不断起伏，脸上却挂着苍白的微笑：“虽然不明白整件事情，但是绮礼小姐完全可以任由我死去，我这条命是绮丽小姐救回来的，所以我还是很感激您。谢谢您，让我能活下去。”

　　绮礼蹙起眉头，脸部的线条也跟着紧绷起来，但她毫无感情地转过身去，离开了。

　　甚尔看着绮礼步履不停，眼眸也愈发幽深，跟了上去。
　　以他敏感的五官，自然可以发现绮礼的步伐比平时快了一点。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天内理子是一个聪明、勇敢且坚韧的女孩。即便是经历过死亡，也能够很快重拾对生命的信心。
　　活着的渴望战胜了死亡的恐惧，这个几乎伴随了她一声的重压。
　　活着，这是天内理子的幸福。

　　绮礼做不到以平常心看待天内理子的幸福。更何况这幸福还是自己亲手塑造。

　　送走天内理子之后，很快就是与五条悟、夏油杰约定的时间。
　　少年们似乎已经抛却了星浆体事件，对于此次度假都很期待。

　　三人乘坐JR从东京到横滨，五条悟更是兴奋了一路，一直在和夏油杰打打闹闹，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从车站出来，五条悟伸了伸懒腰，就拉着夏油杰左顾右盼。

　　“你不要表现得像乡下人进城好吗？”夏油杰嫌弃地说。

　　“人家这是第一次来横滨嘛，”五条悟撒娇，露出委屈的表情。

　　夏油杰呕了一声。
　　不过他也对横滨很好奇。

　　横滨作为异能者集聚的城市，对咒灵有天然的排斥，由于天元的结界，咒术师也不能随意进出横滨。所以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是第一次来到横滨。
　　在来到横滨之前，他们对横滨都有各自的想象，但总归离不开“骚乱”“动荡不安”“破败”的印象。几年前横滨发生了巨大爆炸案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不过——他们看到的却是许多极具现代性的建筑物。
　　不管是海关本大厅，还是宇宙时钟大摩天轮，都完全不符合“破败”的观感。
　　横滨是一座具有活力的城市，特别在横滨港未来21，看到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以摩天轮、横滨地标大厦和船坞为中心的风景，都不会让人想到横滨的B面。

　　“好无聊啊——”五条悟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他打着哈欠，一脸百无聊奈。
　　还以为到这里能碰到什么有趣的事呢。

　　“怎么没看到异能者啊？”五条悟巡视四周，虽然能看到异能力量的流动，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碰到一个异能者。
　　五条悟期待刺激的事，夏油杰也不遑多让。

　　“对啊，不是说异能者满地走嘛。”夏油杰也有些纳闷，“不过我们还是先去酒店吧，绮礼小姐，你觉得呢？”
　　夏油杰看向绮礼。

　　“我要先去港口mafia。”绮礼说，“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那我和悟先把行李拿到酒店再过去找你。”
　　夏油杰正驱动咒灵拖着行李，就听到五条悟兴奋地说：“杰、绮礼，快看！来了！”

　　夏油杰和绮礼看向五条悟指示的方向，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

　　“小——矮子——”

　　“该死的青花鱼——你去死吧——! “

　　话音刚落没多久，视野里就出现了一道抛物线——一个身穿风衣全身打着绷带的男子从远处被高高地扔了过来，倒栽葱地掉进港口的浅水区，然后顺着水流漂到了岸边。

　　港口附近的人很多，绮礼三人刚好站在这里。有几个男子脸色焦虑地冲上去打捞，把绷带男打捞上岸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绷带男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径自走向绮礼，随即便跪下了想要拉住绮礼的手：“美丽的小姐，你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绮礼避开了他的动作，还没等她说话，五条悟就立刻拒绝：“喂，你这个绷带精不要拐骗我们家的绮礼哦！”

　　同时夏油杰也眯起了双眼。

　　“原来是叫绮礼吗？真是美丽的名字啊，就像绮礼小姐本人一样。”超会抓重点的绷带精太宰治满目柔情自我陶醉道。

　　“竟然会在横滨见到一个比悟还会自说自话的人呢。”夏油杰适时插刀。

　　“哇，杰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应该是我更自说自话！”

　　“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比叫做悟的这位先生更能自说自话吧……”太宰治认真思考过后说。

　　“不对，应该还是悟……”

　　对话似乎陷入了奇怪的循环里。

　　“你为什么想要死呢？”绮礼突然问，打断了三人的循环。

　　太宰治愣了一下，不过他的迟疑只是一瞬，还没等他回答，又从天空中飞来一个身影。

　　“死青花鱼，死哪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绮礼小姐，某个蛞蝓追过来了，我们下次再见～”
　　太宰治转身便走，夏油杰想用咒灵拦住他，却发现他直接穿过了咒灵。

　　等中原中也赶到，太宰治已经不见踪影。
　　中原中也在太宰治以外的人面前都是极其可靠的形象，他的目光只在绮礼三人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杰你刚刚没拦住那个人哦。”

　　“你不是也没有吗？”夏油杰反问。

　　“这就是横滨啊……”五条悟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去，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也太棒了吧，杰！”

　　“那是什么异能力？”夏油杰沉吟。

　　“不知道，总之，很强。”
　　五条悟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和跃跃欲试。

　　“我们有的玩了，杰。”

　　与此同时，一只三花猫慢悠悠地经过了。

　　*

　　港口mafia大楼高层。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坐在办公司里，他穿着一件白衬衣，一只手撑着下巴抵着电话，另一只手转着一支笔。

　　“是快要到了。”

　　“神父对她的评价很高啊。”

　　“怪不得呢，原来是一家人啊，那么我就放心了。”

　　这时，办公室里响起了门铃声。

　　“啊，她到了。”

　　“咦，不和她说说话吗？我不介意把电话转交给她哦。”

　　“那么再见了。”

　　森鸥外挂掉电话，把电话放在桌上，改为双手支着下巴的姿态，过了一会儿，说： “请进。”

　　绮礼走了进来，赤金色的阳光也随着门的打开照进来，映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言峰女士，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森鸥外笑容灿烂、深情到肉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