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可爱兰兰

21、21.误解╳光╳酒吧

　　言汐鼓起勇气盯着他杀意蔓延的眼睛，道：“我说，库洛洛，不是我杀的。”

　　“哦？”飞坦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言汐，”玛琪扬了扬头，冷冰冰地看着言汐，“团长他，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为女性的原因，面对这样的情况，比起飞坦、信长和窝金，派克诺妲和玛琪确实要冷静许多。当然这也和那三人待人处事的性格有关，不过，即便玛琪还能保持镇定问她这句话，可言汐看到了，她的手有些颤抖。

　　果然啊，与那三个战斗狂不同，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一些。虽然没有说要为团长报仇没有喊打喊杀，可她们的悲伤，不比任何一个人轻。

　　这样想着，言汐叹息了一声。手上没有减轻的力道让她丝毫不敢放松，因而她只是摇了摇头。

　　玛琪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

　　“很抱歉，我不能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她不可以把自己的师傅供出去，即使他是杀了库洛洛的人……但更关键的是，如果说出来了，他们肯定会集体去为团长报仇，无论对手是里包恩还是彭格列，言汐都不想看着自己的朋友去送死！

　　已经失去了团长，感受到了无以复加的悲痛，因此，不想再有任何损失了。

　　这些东西，言汐不说的话，其他人都是很难明白的，可旅团还有派克诺妲这样一个特质系念能力者在。她一个人闷在那里沉思了很久，才走上前，面无表情地向言汐伸出了手。

　　可是那瞬间，言汐忽然消失了。飞坦的剑也因为失去了与之相抵的力量而猛地砍进了墙壁。

　　“抱歉啊，派克诺妲，我也不能让你看我的记忆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窝金瞪大着眼睛大吼道。很奇怪，言汐一直以为他是旅团最冲动的人，这时候会第一个上来打自己一拳也不奇怪。可没想到他一点动静也没有，是因为……信任吗？或者只是单细胞生物的直觉在作怪？

　　连富兰克林都板着脸严肃地说：“言汐，你不准备解释什么吗？”

　　“是的。”言汐也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但现在还不能。”

　　她说这话的时候，信长又提着刀砍了过来。他瞪着眼睛，表情非常复杂。即使现在是想为团长报仇，可团员杀死了团长这样的事情让他难以接受——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为什么你要杀了团长！”信长低吼道。

　　“我都说了，团长不是我杀的。”言汐说着，眼神黯淡了几分，“不过，他的死，跟我也难脱干系……”

　　“信长，飞坦，团员之间禁止内斗。”

　　众人便都往刚才说话的侠客那边看去，他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瞳变成了深沉的墨绿，可脸庞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信长当即就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侠客，这时候了，你还要维护你的搭档？即使她杀了团长？”

　　飞坦也是冷冷地笑着：“哦？她还算团员么？我可不承认。”

　　“你们两个冷静点吧，”侠客淡淡地说，“言汐不是战斗型的，甚至武器都一直放在这儿。在这种状况下，她有这个能力杀了团长么？就算是，她还会带着团长回到这儿来么？”

　　玛琪也插嘴道：“我感觉这不是言汐做的……现在杀了她没有一点用处。”

　　“起码也要在问出是谁杀了团长再说。”侠客补充道。

　　众人的目光便都唰唰地望向了言汐。可她依然固执地摇了摇头，打定主意死咬到底：“你们还是放弃吧，我不会说的。”

　　“跟我去刑讯室也许就会说了……”

　　不过侠客并没有真的再问库洛洛的死因，他只是走上前，淡淡地看着言汐：“……你身上，还有‘光’么？”

　　言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禁奇怪地看着侠客，重复道：“光？”

　　“还记得吗？我们在流星街看到的那棵树……你摘了果子，它的名字就叫‘光’。”侠客版百科全书开始为言汐扫盲，“‘光’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果实，起初闻到过浓的味道时会使人晕厥，不过能加速细胞的自我修复能力，从而使伤口愈合，恢复精力。”

　　“原来如此！”言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疑惑地蹙起了眉，“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光’的功效再强，也不可能让团长死而复生吧？”

　　“那个啊，谁知道呢？不管怎么说，‘光’也有防止尸身腐烂的功能。况且试试看又不是不可以。”

　　言汐点点头，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来。瓶内装着几颗圆果，即使是在这种略显阴暗的地方，也依然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华。

　　果然，是‘光’啊。

　　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这是否也是指引她走向前方的光？而现在呢？

　　就算团长已经死去了，旅团还在，任务还没结束，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侠客便打着“先完成团长未完成的任务，之后再来找言汐的麻烦”的旗号说服了众人，飞坦、信长这些人虽然仍对言汐抱有强烈的敌意，可毕竟没有直接打起来了。

　　其实，就算不说，言汐相信他们都不希望旅团毁灭。虽然不一定能杀死她，可他们都不像是因此放弃的人。只是再斗下去，仅仅会让已经失去主心骨的幻影旅团彻底崩溃而已。

　　这些言汐都明白，她也想为了旅团为了库洛洛去认真完成这次的任务，可是……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被派出来收集情报啊？她的职责不是从电脑上面查资料么？就算这也是她的工作好了，为什么同行的伙伴不是她的搭档、同样身为情报收集人员的侠客，而是与她关系最差的飞坦？

　　想到这里，言汐不禁抬头看了飞坦一眼，正巧飞坦凶狠的目光也再往这边瞪，两个人的视线便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的擦出了火花……

　　言汐非常明智地转过了头。

　　此时，言汐并没有带着那柄长矛诺霜招摇过市，不过她手腕上带着一条纯白色的护腕——没错，这就是诺霜。至于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这都要归咎于侠客，这厮居然在她睡觉的时候把她的武器偷过去研究了一阵，还给言汐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好在言汐发现可以通过向它输入气而使它恢复原状甚至变成别的样子，否则她一定会找侠客算账的。

　　这果然是由列恩生出来的孩子，可以自由地变换形态。至今言汐对这项功能都没有掌握好，心里对里包恩可以随意让那只蜥蜴变成任何东西这一行为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侠客不管怎么折腾也不能使之改变分毫，这倒是让言汐的自信心增加了不少。

　　最后侠客得出结论是这只能因言汐的气改变，就等于是言汐独有的私人物品，偷了几次之后，终于因为完全无法使用而没有更深入地研究下去。

　　言汐低头看着护腕，露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说不清的苦笑。

　　团长，一定还活着。

　　她在心中默默地念着，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

　　没多久，夜幕就降临。飞坦便说要去酒吧打听消息，而言汐以她俩还太小为由坚决不肯。飞坦也懒得跟她僵持，拔腿就往前走。虽然面对着飞坦总有些心虚，可言汐还是赶紧拦住了他。

　　而抛硬币的结果，是言汐输了。

　　她便瞪着眼睛看着那枚反面朝上的硬币，垂头丧气地跟着飞坦向前走去。不多时两人就在街道的尽头看到一家亮着五颜六色的灯的酒吧，飞坦倒是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走了进去，言汐却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跨进了门槛。

　　飞坦刚在柜台前坐定，调酒师就瞥了他一眼，戏谑地笑道：“未成年人可不能喝酒哦，你还是去找你的爸爸妈妈来吧。”

　　但是，就那一瞬间，调酒师手中的酒瓶忽然破碎。碎片在他的手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哗啦哗啦地撒了一地。而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事实。

　　言汐的心猛然一跳，不由得压低声音说道：“没必要用念欺负普通人吧？”

　　飞坦微微皱起了眉，脸上随即浮现出了言汐曾看过无数次的嘲讽般的笑：“笑话！我怎么干，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这个人，真的很疯狂啊。

　　言汐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再管飞坦，一切都随他去做了。飞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冷笑着扭头看向依然满脸惊愕的调酒师，一字一顿地重复他之前所说的话：“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吗？”

　　“不……”调酒师一脸恐慌，一边后退一边猛烈地摇头。

　　“再退后一步，就杀了你。”

　　眼前这个少年冰冷的金黄色双瞳和充满杀意的话，让调酒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眼睛仍睁得大大的，颤抖着说：“你、你想要干什么……”

　　“喂，飞坦……”言汐在旁边喊道。

　　飞坦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如果不阻止的话，没准他真的会杀人的。

　　“给我闭嘴！”飞坦不耐烦地丢出这样一句话。下一秒，他又沉着脸看着言汐交叠着双手，知道里面肯定盖着一枚硬币，于是冷冷地说道，“反面。”

　　但是这次，他猜错了。

　　言汐冲他点了点头：“下面就交给我好了。”而后勉强用手撑着柜台，露出一张诚恳的脸，想笑，却发现自己依然笑不出来，只能淡淡地说，“对不起啊，刚才我同伴有些冲动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没、没关系……”调酒师虽是这么说着，却仍瞪大眼睛惶恐地看着杀意不减的飞坦。

　　言汐便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有点着急，所以才会那样子的。”眼见着调酒师依然紧张地望着飞坦，生怕他会忽然杀了自己一样，不由得摇摇头，说，“他本来想要拍下‘琉夜’，不过没有成功，所以心情有些糟糕。”

　　“不可能了，那已经被彭格列拍下了。”

　　调酒师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摇了摇头。话一出口，飞坦就将手往上抬起了几分，道：“什么彭格列。我可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调酒师顿时吓得什么都不敢讲了。言汐知道他想要拿藏在袖中的剑，不由得严肃地跟他重申道：“飞坦，刚才是你输了哦。”

　　“哦？那又怎样？”飞坦杀意不减。

　　言汐皱了皱眉。

　　调酒师便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看了看言汐，又看了看飞坦：“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直接杀掉好了。”

　　调酒师一颤，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为难。一见到这样的表情，两人心里顿时有了底，于是飞坦抽出了剑，带着一脸阴暗的笑缓缓向他逼近，还仿若不经意地说道：“你知道我都是怎么解决你这种人的吗？先折断你的双手，再拔掉指甲……”

　　言汐心里不免有些发怵。但这时候，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飞坦的举动，并没有上前阻止。

　　调酒师终于崩溃了，压低了声音颤抖着说：“等等，别那样做……我这儿确实有一个情报，是关于‘琉夜’的……据说拍下它的人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

　　飞坦这才停下脚步，眯了眯眼：“门外顾问？”然后看着自己身边的某位情报人员，口气不善地说，“你知道吗？”

　　“啊。”言汐掩饰住心中种种异样的情绪，悠悠地说道，“就是彭格列平常不管事却有很大权利的人。”

　　飞坦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旁边就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原来门外顾问就是这种人啊，还真有趣呢~”

　　好耳熟啊……

　　言汐的嘴角抽了一下，扭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沢田家光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那瞬间，她万念俱灰——为什么她到哪都能碰到他！为什么她刚说人坏话就被人逮个正着！？门外顾问再不管事也没悠闲到你这种没事就到处跑程度吧—皿—！

　　言汐心里忽然有点紧张。家光却仿佛第一次见她一样，并未对她多说什么。他先是友好地朝两人点了点头，而后狡黠地笑笑：“说真的，我……认识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哦！”

　　那不就是你自己嘛—皿—！

　　言汐当即就意识到他一定是在耍人，本来想无视这个无良大叔的，不料不知道内幕的飞坦却“唰”地一下把剑抽了出来：“如果你乖乖说了，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

　　……飞坦啊，你也太张狂了点吧。

　　言汐不禁无语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悲哀地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承认她认识这厮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看，言汐好歹还算是蜘蛛，都差点被杀了，像我这种普通人……敢把团长弄死吗T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