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白衣若雪

77、第 77 章

　　“你今天不是过生日吗？怎么他们还忙啊？”冉燃也觉得自己笑的太过分，有偷着进他们家的嫌疑，于是忙往回圆场。

　　顾沉拉着他进电梯，他父母都有各自的工作，他的生日又不是第一次过了，早上已经吃过他母亲煮的面了，晚上如果他们回来的早，有可能一起点个蜡烛，反正蛋糕也只是摆设。
　　相比起冉燃每天跟被囚禁一样，他反而是放养着长大的，小时候父母都忙，让他自己养成自律自控的习惯，久而久之也就成现在这样，别人口中的好孩子了。
　　顾沉嘴角弯了下，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太不谦虚，要是说出来冉燃肯定不乐意，但这就是事实啊，他看着冉燃笑，不知道冉燃今天从家里跑出来用了什么借口。冉燃每次来他这里都会让他生出负罪感，跟私奔出来的一样。
　　顾沉家住的楼层比较高，他看冉燃拘谨的站在另一边角落里，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去国外？”
　　冉燃对着监控器眨了下眼，就知道会有被盘问的一茬，他不自在的道：“后天。”
　　顾沉继续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冉燃咳了声：“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他这一句没有撒谎，今年是金家品牌三十周年庆，他外公都要去，那不一定要在那边待多久。
　　顾沉只是问问，看他语气高了就知道他没有撒谎了，于是笑道：“别紧张，就是问问。”
　　跟问犯人一样！
　　冉燃伸手拍他，被他握住了手，28层也到了，顾沉打开门让他进门。
　　“你坐一会儿，我去洗澡换身衣服，很快。”
　　顾沉给他拿了水、酸奶，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嗯，不用着急，我等着。”
　　顾沉也没有把他当外人，给他把水果也端过来后就去卧室洗澡了。
　　冉燃的视线追随着他，发现他的卧室是在靠里面一点儿的北卧室，他们家是一个大平层，房间比较多，但顾沉的性格偏喜欢安静的地方。
　　等他进门看不见后，冉燃才把视线收回来，打量他的家。
　　他是好奇的，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他有很多次徘徊在他们家楼下，在最初跟踪顾梁秋的时候，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他都想要把他们家一把火放了。
　　那时候的念头现在想来特别讽刺，他不仅没有把他们家烧了，现在还登堂入室的做客了。
　　冉燃低了下头，手无意识的绞着，有一会儿才抬头重新打量这个房子。
　　房子并不小，按照平常人家算的话，顾沉父亲建筑院院长，外公曾是济明医院的院长，他家庭条件不算差。
　　只是这个房子没有他们家十分之一大，也没有他父亲金屋藏娇的地方豪华，有的是温馨及书卷气，书非常多，有一面墙是组合的书柜，上面也都是书。
　　其他的地方布置也如此，房子虽然小，但布置的很雅致温馨，冉燃看着书香味十足的地方眼底渐渐暗下来。
　　这里的风格跟他们家的奢华完全不一样，也就是说冉夫人跟顾梁秋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父亲喜欢的人原来是这样的风格。

　　他沿着书架缓步往前走，就跟走在图书馆里一样，他想原来顾沉喜欢看书是有原因的。
　　冉燃在这一面书柜尽头时停下了，前面是一个打开的房间，向阳，所以当阳光反射在一个珠子上时，冉燃顿住了，他沿着那颗闪亮的珠子看到了那个小鱼吊坠。
　　它就挂在书架上，对，这也是一个书房。
　　陈旧的小鱼吊坠在琳琅满目的书籍前有一种奇异的融合感，仿佛它本来就应该在这里。
　　冉燃不受控制的走进了这间书房，他知道他不应该进别人房间，即便这个书房是打开的。
　　可是他脚不听他指挥了，或者他就是想要进来看看。
　　冉燃眼睛手缓缓伸向那个小鱼吊坠，无论是形状还是磨损程度都跟他父亲的一模一样，一看就是被人长时间的抚摸过。
　　他手指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又收回来了。
　　他怕他给碰碎了，就跟冉夫人只是无意间碰一下，冉镇平就发了大火。
　　他跟冉夫人在他的眼里不抵这个吊坠的万分之一，碰碎了，他赔不起。
　　冉燃站在书架前有一会儿才扯出一个微薄的笑来。
　　他想过那个木鱼雕刻是顾教授送给他的，但当真的目睹真相时，他心里还是抽搐了下。

　　冉燃看着书桌上的相框，那是一张老照片，顾院长在建筑院上学时的毕业照，大约是有纪念意义，所有他摆在了桌上。
　　冉燃轻轻的拿起来看，73届毕业照，跟他曾经调查的一样，跟冉镇平一届。
　　照片年岁已久，但是却被保存的很好，除了颜色泛黄外，一点儿磨损都没有。
　　不到二十人的学生里，能看清他们的眉眼，他的父亲跟顾教授站在一起，是看向镜头的，但面上的笑意是冉燃不曾见过的，灿烂到这张薄博的照片纸承载不住。
　　那应该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最美好的初恋。

　　他以往不懂，但现在懂了，这招那个照片跟他手机上，陆听之给他跟顾沉拍的合影有相似之处，他脸上的笑也是这样的。
　　顾沉不喜欢他，但是他喜欢顾沉，他有无数次飞奔向顾沉这里，所以即便他想为自己狡辩也没有理由了。

　　他对着这一屋子的书发呆，以往的猜忌终于全都证实了，以前是他自欺欺人，一直说没有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的证据，就骗自己说也也许还有转机，真是太可笑了。
　　自欺欺人总要有个限度。

　　他把照片缓缓放下了，他想顾沉知道吗？
　　顾梁秋把所有的一切都是摆在外面的，他是觉得顾沉不知道是吗？
　　冉燃嘴角扯了一抹笑意，这个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目光在这些书里看，这些书多是建筑系的，同顾沉的医学系完全不一个学科。
　　顾沉是选了跟他父亲完全不一样的学科，他选了跟他母亲一样的专业。
　　他明明喜欢建筑系，但是他却选择了相反的，除了厌恶一个人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他厌恶冉镇平，连带着把建筑系的专业一起厌恶了。
　　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很足，他奔来时的热情现在被空调吹凉了。
　　冉燃缓步出了这个房间，他进了顾沉的卧室，顾沉没有锁门，大概是不会想到他会进来。
　　如果是以往他是不会进来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最后一次看看顾沉住的地方。
　　顾沉的房间跟他想的差不多，卧室跟书房连着，也有很多书，跟他们租住的房子布置差不多，以书妆奁房间。
　　他站在顾沉浴室门口发了一会儿呆，顾沉拉开浴室门看见他进来笑了下：“等着急了？”
　　他已经洗的很快了，怕他等着急，都没有顾上擦干。
　　冉燃顺着他脖子上的水珠往下看，顾沉是洗的很快了，直接从浴室出来的，没有换上衣服，只把浴巾系在了腰上。
　　他的腹肌分明，那粒水珠就在他浅麦色的肌肤上明显移动，如水珠跟在荷叶上一样，顺着肌理缓缓流下去，流到腰腹处时隐进了某个地方，或许是深林，或许是……
　　冉燃把脸偏开了，听见顾沉低笑声：“好看吗？”

　　冉燃有些僵硬的跟他点了下头，然后开始解衣服扣子。
　　他没有看顾沉是什么反应，只自己解释：
　　“我没有给你带礼物，我……”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即便他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可依然说不出口。那天周昊开玩笑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过，他只想了，却不知道操作起来这么难。
　　他今天换上的衣服是衬衣，但是忘了扣子是特殊的形状，解开有些费事，跟他想象中流畅大气一点儿都不一样。
　　于是他手里用了力，最后一颗扣子被他撕下来的,扣子弹在地上，在红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冉燃也没有想到他这么暴力，既然都搞砸了，他也不管了，又继续往下脱，他穿的是黑色休闲裤，这才非常顺利的脱下来了。
　　脱完后他就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顾沉也站在原地看他，从他的脸看到手，再看到脚。

　　顾沉喉结滚动了下，身上的热度几乎在片刻间升腾起来，如果不是浴巾盖着，他都掩盖不住了。
　　他把他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
　　他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得住这句话，也没有哪个人能抵得住眼前这样的画面。

　　顾沉往他身边走，走的缓慢，于是看的见冉燃如鸦羽闪过的睫毛，轻轻一撩，跟蜓蜓点水一样。
　　刚才解衣服那么狠，解完后却反而成了怯生生的那个。反差对比让他眼热。
　　屋里开着空调，可是他依然觉得燥热，他走了过去，等看见冉燃想要后退又竭力克制住的表情时，这种燥热有升了一个度，他知道他在他身上时常失控，所以他克制着自己的脚步，轻轻拉着他手看：“你不能轻点儿吗？”

　　“不能，我等不了了。”
　　冉燃低着头说。他想让顾沉快一点儿，在他勇气还没有散去，在他还没有后悔的时候快一点儿。
　　顾沉不喜欢他人，但是这个身体他睡吧？以前的那些就算是他报复自己，他也睡了，且睡了那么多次。
　　所以赶紧睡吧，就睡这一次了，从此以后就再无瓜葛，救命之恩再不相欠了。
　　顾沉听着他的话，眼眸微合，他想他之所以在他身上失控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冉燃占了大部分。
　　他不再说什么，伸手去抱他，在他往他怀里合的时候，使劲把他拦腰抱起来了。冉燃终于不再低着头，大约是没有想到他会抱他，惊慌失措的看他，终于肯看他了。
　　顾沉看着他笑了下，他都已经脱的这么干净，他又怎么能让他站在床下。
　　冉燃记忆中从没有被人这么抱过，他怎么也是180的身高，这么抱着他没有安全感，想抓他衣服，他没有穿衣服，手都没有地方放，冉燃红着脸道：“你放我下来，要掉下去了！”
　　顾沉抱着他往床边走，冉燃看着床越来越近，把脸撇开了，掩饰性的道：“你怎么能这么抱人？你抱不动我。”
　　顾沉只笑了下，他不记得他上一次抱过他，从车里一直抱到急诊室，还是跑的，比陆凝眉跑的都要快。
　　已经到床边了，他把冉燃轻轻放上去，冉燃枕在他枕头上闭上了眼，味道是他熟悉的，床单、枕头、空调被子都是他熟悉的味道，顾沉附在他身上时，这种味道就更加浓烈了，他还没有进去，冉燃就闷哼了声，那一声软的跟棉花糖一样，扯出了长长的糖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