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季末(一)》北川

36、兰花草036

　　芷若拉开窗帘，外面析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水积攒在树叶上，在叶尖上沉淀着一滴剔透的珍珠，欲坠不能。

　　风使起，摇曳着树叶哗哗作响，明亮的珍珠也滴滴嗒嗒的掉落在地上，听起来声音很美妙。

　　原本温暖的病室在打开窗户之后就突然被冷空气给霸占了，不过这种空气倒是蛮清新的。风呼呼，雨飘飘。窗帘也不停的摇摆起来，像是要展开它绿色的衣裳。

　　护士每天都要按时给我打吊针。现在我手上的血管，都已经密布针孔了。护士使劲的打着我的手，然后叫我握紧拳头，只听得喀嚓一声，针头就栽进了我的血管里。我看着护士的脸竟毫无血气，就跟房间里的枕头和床单一样，除了苍白，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我每次看见她就觉得立马有一股冷气从脚板心直冲脑门，然后我便颤颤发抖。

　　“芷若，我还要住院吗？”

　　“要，在医院里会康复得快一点儿。”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腿外。”

　　“所以你才要待在医院呀，这样医生才能给你及时检查诊断。”

　　“可是我不喜欢待在这个地方。”

　　“我知道，你说，除了医生和护士，谁会愿意待在这个地方。”

　　“还有病人。”

　　“对，你是病人，所以你就得安安心心的待在着里。”

　　“芷若你不觉得这里很闷吗？”

　　“觉得，不过现在看见你一天天的好起来，我就觉得不闷了，还挺开心的。”

　　“爸妈他们还在忙官司呀？”

　　“嗯，听说还蛮顺利的。”

　　“噢，是吗？”

　　我总喜欢找芷若说话，因为我觉得和她说话就会很舒服，而且我以前也这样老是找女生说话。在齐县三中的时候，那些同学就说我是贾宝玉，或者他们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说我变态。我说，你们有哪一个男生不喜欢和女生说话，试问天下是男人的会不想女人，除非你他奶奶的是一太监。然后我就看见他们一反常态，面面相觑，再然后他们就叽叽喳喳的开始骂我。人家说骂人的最高境界是不吐一字，所以我就很冷静的保持沉默，他们看见我毫不理睬的样子也就在几句话之后不得不做罢，我看见他们摇头跺脚的，脸都气青了，眼珠子居然还想跑出来吓人。靠！什么操行吗。

　　芷若插完花，就坐在我床边很认真的给我削苹果，然后把它分成一块一块的喂到我嘴里。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住院还有如此享受。我看着芷若像家庭主妇一样为我忙这忙那的我就有点好笑，因为以前芷若在我面前的时候可从来都是一副大小姐的样子。

　　“是，听说今天官司就会结束。”芷若看着我蛮开心的，“那混蛋肯定得坐上好几年牢。活该，谁让他自认为了不起来着。”

　　“怎么这么快呀？我都没怎么听说过。”我问。

　　“叔叔他们是要你好好的休息，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那你说，我能不能早一点出院呀，我真的憋得受不了了。”

　　“等会儿，问医生，你不要着急。”

　　“嗯”我发觉这些天以来，我好像越来越变小似的，竟喜欢在芷若面前撒娇了，“芷若，马上就快过年了吧？”

　　“嗯”芷若看了看窗外。

　　门咯吱的被推开。

　　爸、妈、王叔叔、释阿姨还有林叔叔走进来，都露出很灿烂的笑容。于是从他们的表情行我知道官司已经嬴了。

　　“我没有问他们关于官司的任何事，他们也在我面前丝毫都没有提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佛理中的因果报应，这件是就这样顺其自然的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问爸，是不是不是我该出院了。他看了看妈。然后很轻松的提起电话。

　　一会儿，很多医生就出现在房间里。他们很认真的跟我检查，望、闻、问、切的还说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他们笑容满面的跟爸说，我的腿已经渐有起色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好的。芷若刚一听见这个大好消息就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我就说了嘛，肯定会好的。我满脸的疑惑，我问那些医生可我现在腿依旧不能动弹呀，只是有点微麻的感觉了。一个长满胡茬的医生笑容可拘的走过来，这就意味着你的腿神经在慢慢的恢复知觉。我想了想也是，起码现在比以前要好得多，至少有点感觉了，于是我也就乐了。医生走的时候爸和王叔叔都很感激的和他们一一握手，看起来跟我一样的开心，其实我知道他们比我开心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