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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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徊醒来的瞬间，立刻引起旁边alpha的注意。
对方抿着唇，视线波澜不惊地划过孟清徊的脸，又移了回去，仿佛是个被无辜惊扰到的路人。
“谢谢。”孟清徊说。
秦问甚至都没看他。
懒散地还以一个：“嗯。”
下午第一节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生理老师正在讲台上举着一个腺体剖面的教学模型，身后的板书已经写满黑板一半。
依旧是昨天上课讲到的章节。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气味分析》
气味从腺体里如何分泌，如何散发，两种性别的气味又分别有什么特征，是生卫课标要求的重要教学内容。
带着教学道具的课往往能吸引学生更专心地听讲。
老师说：“我想找两位同学配合我完成一个实验。”
她把腺体模型推开，从脚下另拿起新道具，掀开覆着的一层防尘布，底下简易的仪器便展示在大家眼前。
“我想分别找一个alpha和omega同学，在腺体表皮上收集信息素。”
刚说完，顿时引起班里一阵轩然大波。
“提取的气味会被提纯成液体，用来做我下节课的示例来讲解气味特征，有没有人想试试？”
这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事。
有学生觉得有趣，心里跃跃欲试，但又碍于隐私性和羞耻心，想了半天，最后也没举手。
“没有？”老师快要上完这一堂课，本以为带教学道具的课堂反响不错，活跃度很高，结果在班里扫了一圈。
没人主动。
她好说歹说，解释操作步骤很简单，结果再次发问，依旧找不到一个自愿的同学。无奈之下，老师环视全班。
她看到后排有一个学生戴着白色的棒球帽，自上课起就一直趴在桌面上，人好像刚刚醒过来了，在一众黑色的人头里，白色的帽子格外显眼。
“后排新来的同学，你愿意吗？”
此话一出，班上的同学纷纷回头看向了转学生。
“你是omega吗？”
孟清徊回答：“是。”
“那正好！班上只有你和秦问两个人是alpha和omega一桌，省得我还得特意再点别人上来。两位同学，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
秦问听到他说。
不介意？
秦问看了一眼孟清徊，人好像已经恢复了。
可那也是才恢复没多久，要是再从体内抽点什么东西，别又旧火添柴，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还在这么想着，余光却注意到omega已经站了起来，去往讲台的方向。
秦问跟了上去。
走在孟清徊身后的时候，目光尽量不往他后颈上那一块腺体看。
孟清徊背过老师，微微低头。
全班寂静无声，看到转学生穿着basic白T恤和球鞋，所有表情动作，平静无澜地像一汪死水。
生理老师先在他的皮肤上涂抹了一层透明药水，随后用一次性刮具轻轻在后颈的表皮上剐蹭两下，腺体伴随老师的操作，逐渐浮在皮肤体表。
不过是轻微碰了两下，就红肿得十分厉害，像被人蹂.躏过般，脆弱不堪。
和中午近距离看的时候一模一样，皮肤薄薄的，泛着粉红，用犬齿轻易就能弄破的样子……
秦问别开眼神。
“用埃普西隆药水涂抹在腺体表层，就可以析出一定量而且不带催.情效用的腺液。”
生理老师一边操作，一边讲解，然后把刮具放在一只玻璃器皿里，摆在右手边：“如果大家去内分泌科做检查，医生也会用到这种药水。”
“腺液筛掉荷尔蒙，经由仪器提纯，信息素气味会呈数倍浓郁，所以打开的时候我们要注意远离，因为气味太过刺激，容易被呛。”
“好了。”她对孟清徊说，“谢谢你配合，同学。”
接下来轮到秦问，他往那儿一站，全程没有丝毫感觉。同样的操作结束后，下课的电铃声便正巧在楼道响起。
生理老师说：“秦问，你能帮我把教具送回去吗？”她很喜欢秦问，虽然这学生并不爱学习。
秦问从她手里抱过沉重的教具，步伐很快，但抱得莫名稳当。
他们一起拿着所有东西来到顶楼道具室。
“辛苦你了！”
“没事儿，下次有需要您再叫我。”他说完，便离开了。
生理老师把玻璃皿分别放好，满心筹划着下节课该怎么运用这些教学道具，把课讲好。她边操作，边记得清楚——
新同学的，放在右边。
秦问的，在左边。
老师先在两张红框白格的不干胶标签上写了“A”和“O”，拿起“A”正准备贴在秦问那只器皿，忽然嗅到了气味，鼻头一皱。
不对劲儿。
尽管两只容器里的腺液都少得可怜，她还是敏锐地嗅出异样。
手中的玻璃皿分明弥漫着一股木质花的香气，带着omega独属的温和特征。
可这器皿……是盛放秦问腺液的那个。
是她记错位置了？
生理老师贴标签的动作顿住了，把秦问的玻璃皿嗅了又嗅。一股带着深沉感与高贵的花香瞬间萦绕在鼻尖，厚重内敛，镇定心灵。
这味道是……omega同学的？
再闻闻右边的玻璃皿——
清透辛凉的薄荷。
“……？”
道具室的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老师对着两只实验皿疑惑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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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训练开始前，秦问已经在球队更衣室的淋浴间里，反复冲起了凉水澡。
自从在生理课上看到孟清徊的腺体之后，他这边的情况也加重了。
短短半天里，已经数不清到底冲了多少回。他连带香精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没敢用，生怕再沾染什么香味，再享受一波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凉水压下隐隐作祟的欲望。
秦问站在花洒之下，始终盯着水流的开关出神。脑海却时不时地浮现白色的帽檐下，那惊为天人的一眼。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听到水声，大声朝里喊：“谁啊？还没踢呢就先洗上了？”
秦问：“进来。”
说话的队员探头进来：“我靠，队长？”
“你这萎靡的气息也太他妈欲了。”
秦问关掉花洒，把白色的运动毛巾挂在脖颈，边擦拭头发边往外走。他的碎发湿漉漉的，本来修剪得很清爽，但带着潮意变沉压下的时候，会遮挡一点额头。
水光自赤.裸的上半身流下，三角肌圆润饱满，八块腹肌分明，形状锻炼得非常漂亮。
“队长，你中午跟我要完抑制剂，我再没看见你，原来一个人跑到这儿冲凉？”
“你能不能不揩我油？”
“嘿嘿。”小鸡把搭在秦问二头肌上的手挪开，“谁让你是校队第一帅呢。”
“离我远点儿。”秦问：“别这么叫我。”
结果几秒后，又听他说：“小鸡。”
“你过来下。”
一会儿要人闪开，一会儿要人过来，真叫人搞不懂。不过小鸡一向很听秦问话，乖乖上前。
秦问陡然释放信息素，问：“你闻到什么？”
小鸡满脸好奇，专程凑近了来嗅。
他夸叉后撤一大步：“我草！炸裂！”
语音刚落，外面又有一阵错乱的脚步声，整个球队在进门闻到气味以后，百儿八十平米的更衣室登时陷入沉默。
“啥啊这是——！！！？？？”
大家先为这股特别的香气震惊了两秒，但由于alpha的信息素还有震慑作用，他们在屋子里立刻乱作一团，呈轮毂状飞速散开：“这玩意儿可不兴乱放啊问哥！！！”
秦问心烦意乱，问小鸡：“什么味道？”
“是木质花香。”
秦问立刻把信息素收敛得不能再收敛。
有队员问：“队长，今早上大家就想问你了，你和哪个omega厮混去了？为什么飘着人家的信息素味道就过去了？”
秦：“没有。”
“你没背着兄弟们和哪个omega约会？”吕蒋成说。
秦问指着自己：“我和谁约会？”
“怎么还反问我们呢？”小鸡告诉他：“就你班上那omega呗，学校论坛都在讨论了。”
他对秦问亮出手机页面上的帖子。
最火的一条帖子是早上发的，大字标题写着：
【灌水：哪位人才放了一院子的omega信息素？】
底下的评论全在扒信息素气味的主人，已经盖了一百多楼了。
有人在第三十六楼指认说是A班转来的新学生。
因为那味道实在有够特别。
再联系一下秦问早上的神操作，足球队直接把他们两人锁定到了一起。
秦问心情沉重地从柜子里拿出写有数字“10”的号衫，往身上套：“班主任安排了个omega和我做同桌。”
“昨天陪他去后勤处领书，可能身上沾了点儿他的信息素气味。”
“不能啊队长！你就这么打发兄弟？”
小弟们七嘴八舌：
“鸡，来，给你问哥闻闻。”
小鸡紧接着被他们推出来。
“小鸡有个omega女朋友，俩人天天泡一起，形影不离，他身上也不带你这样式儿的。”
“……”
“你今早的程度，像把卖香水的抄家杀了一样。”
眼看他们帅气的队长愈发沉默。
被当成有力论据的小鸡终于把整个事情串联到一起：“队长，你中午找我要抑制剂，就是为了人家吧？”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呦～”
“都帮人家找抑～制～剂～了～”
这莫须有的罪名算是给秦问正式扣上了。
此事实在过于生草。
他没再说话，把号衫又脱掉了，直接去了生理课老师的道具室。
那里，有他的腺液。
既然无法明确是不是体表上接触过近造成的气味突变，那不如就反向思考一下——
去检查体内的腺液。
他的味道是薄荷味的凉性草本气味，别人曾经是这么告诉他的。待会儿拿出来，再逮小鸡过来闻，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迈入教学楼的瞬间，耳边即刻吵闹起来。长廊上有不少学生在聊天，高大的alpha从人堆里一经过，后面打闹的人便突然顿住，开始小声的讨论。
秦问走到顶层，推开道具室的门，入目十分拥挤。几排分层高架摆满了教学用品，有塑料和玻璃钢材质的地球仪，更多的是美术所需的静物陶罐和石膏像。
大卫、琴女、阿里斯托芬和亚历山大大帝排列在一起，鬈发与鼻梁落满了浮尘，角落里的人体骨架沉默地站在拥挤的假花卉里。
后方的实验桌是专门用来摆放生理课道具模型的，收拾得比前面更干净整洁。
就在这火红色的花卉后，简约的实验桌前——
一个人安静地站着那里。
那人显然没有注意到秦问的到来。
因为他脱掉了身上的白色T恤，正把脸埋进衣服后领处深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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