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他并没有刻意外放，因为闻不到信息素气味，甚至不知道自己处于外放状态中。
直到张谦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今早上真算是百年一见！！！”
“满院子都在飘转学生的信息素，我快香昏过去了！”
他跑到秦问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问哥，你才来啊，你路上闻到……”
话如山体滑坡，猛地断掉后半截。
鼻翼剧烈的翕张好像被关了按钮，一下暂停了。
又抽动了下，在周围的空气里乱嗅了一通。
这飘着的……气味……
抬头，看问哥。
张谦露出和队员们刚才如出一致的表情。
跟见了鬼一个样儿。
秦问：……
这又是什么人间疾苦。
少年收敛好一身信息素，穿过校园里躁动的人群，回家冲澡去了。
-
与此同时。
同样在清晨，距离淮市一中不远的学区房里。
勃艮第色的丝绒窗帘略显沉闷，由于入住不久，尚未来得及换成夏季适宜的薄纱。
光线昏暗暧昧，满室温度过高，加上一股alpha的薄荷信息素味道氤氲在室内，压得人简直喘不过气。
一只放在床头的闹钟正反复作响，已经是报时第三次，金属片狂烈打击发出的声音宛若催命，可闹钟的主人迟迟不见醒来。
孟清徊睡得意识昏沉，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梦里，始终有股陌生的气味缠绕着他，浓烈冰凉、微辛的草本植物气息强势地往身体里钻，怎么躲也躲不开。
直到闹钟响到快要震破耳膜，他才猛然被惊醒。
这时已经九点半，离早读过去很久了。
白皙的脚匆匆踩在床边地毯上，但一股难以遏制的酸软却立刻涌了上来。
快喘不上气了……
半张着嘴巴呼吸时，又发觉脸上有湿漉漉的东西，摸了一把，才发现那是不由自主流出的生理泪水。
——发.情期的症状。
可它怎么会突然提前？
孟清徊竭力挪到床头抽屉旁，找到一支备用的抑制剂，将针尖对准后颈上的腺体。他保持着注入的姿态，酒红色的背景映衬肌肉匀停的白皙躯体，奢靡且含蓄，好像一幅充满色.气的裸体油画。
好在药效发挥得很快，心跳的速率立刻降了下来。
孟清徊已经迟到够久了，他来不及休息，匆忙洗漱。因为动作太急，也来不及思索——
薄荷味是哪来的？
他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薄荷味呢？
拿上白色的棒球帽，人慌张地出门了。
一路上怪事不少，在路过篮球场时，还有个抱篮球的alpha叫住了他。
“你就是那个转学生？”
在他上下打量了孟清徊几秒之后，隔着十余米的距离，他轻浮地笑了下，然后问：“有alpha了吗？交换个联系方式？”
孟清徊觉得一阵恶心，冲上楼。
刚刚坐到位置上，邻座的女生又叫住了他：“同学，你看到帖子了吗？”
“什么帖子？”
“你还不知道吗？今天早上的事。”
“崔老师让你来了以后去办公室一趟。”
她正对转学生帽檐下那张遍布伤痕的脸，近乎发愣地看着，内心在为对方毫不费力的美貌而惊叹。
“好，我知道了，谢谢。”
孟清徊喘匀呼吸之后，起身去了办公室。
-
“孟同学。”崔妍抱臂靠在转椅上，严辞厉色地看着他。
还有一个男生在她桌旁站着，正埋头数试卷的机读卡。
“你今天早上做了什么？”
“抱歉老师，”孟清徊脸色有点憔悴，“我迟到了。”
“仅是迟到而已吗？”
“你的生理课是怎么学的？”她忽然激动起来，食指骨节连扣了几下桌面：“难道在之前的学校，你也这样乱放信息素？”
孟清徊的眉心显著地跳了一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全校都混乱了，今天早自习根本没上成，因为你在学校里释放信息素，影响了全校几千人！”
尽管不明所以，转学生还是有理有据地解释：“老师，我没有赶上早自习。”
“五分钟前，我刚进校门。”
这句让崔妍刚酝酿上来的情绪一下烂汤在肚子里：“你五分钟前才到学校？”
？？？那是谁干的？
消息是她从别班盯早自习老师那里得来的，准不准确，她也不知道。
“我待会儿去查监控。”
“校长今早对我大发雷霆，如果让我知道真是你干的……”
崔妍也是听别的学生说来的，她自己其实无凭无据，对孟清徊一通指责过后得到了这样的解释，有点心虚。
眼看着办公室里这么多老师都在听着，她又找了别的攻击点为自己挽救面子：“我昨天告诉过你了，A班不是随便托托关系就能进的。我拒绝主任，不想让你进班，但最后还是松口让你来了。”
“可你是不是该遵守下纪律？现在都上第三节课了，你居然才来学校？”
“这学期我们班还要参加优秀班级评比，成绩平均分追得很紧，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摆出这种学习态度，恐怕我得和校长谈谈，没办法继续留你。”
旁边数机读卡的男生，忽然抬头朝这里看了一眼。
他数卷子的手指停顿两秒，向转学生投来的眼神带上一点异样。
“你在室内戴个帽子干什么？”崔妍问完就想起来了，主任好像提过，他是有点不寻常的身体疾病，但忘记具体怎么回事了。
“算了。”她说，“这一个月内，别让我再看到你缺任何一门课。”
孟清徊态度很诚恳：“谢谢老师，以后不会了。”
“A班每次周末放假前都有小测，今天周五，也就是说，从今天晚自习到明天中午放假回家，都是考试。”
“连续两次考试的成绩都会录入系统，用算法筛出退步大的和倒数的学生，这些人会被降到平行班。”她抬眼看着孟清徊：“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明白。”
成绩不好，他就不用在A班待了。
崔妍回头看向身后的男生，说：“子越，辛苦了，你也先回去吧。”
上午第四节课是英语，老师安排了习题作业，下课就收。
正当大家奋笔疾书时，坐在最后一排的孟清徊却陡然发觉身体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堪堪要被冲破，蓄势待发地要从体内重新窜动出来。
他感觉抑制剂失效，信息素又要不受控地溢出来了。
笔尖登时在纸上划出一道不受控制的痕迹，验证了这种恐怖的猜想。
燥热的感觉在血液里慢慢加速而起，灼烧得人皮肤发烫，鼻尖又似有似无地萦绕着薄荷的气味。
孟清徊茫然了，自分化之后，他从没遇过这样的情况。
发.情期非但提前不说，攻势来得还比哪次都凶，而且，就连气味都不是自己的。
到底是怎么了？
快点下课，要快去医务室，他晕晕沉沉地想。
这节课的语法知识点孟清徊以前学过，他把练习题看过一遍，也都尽在掌握之内。为了在下课前能及时交上，孟清徊拿出答案对照着抄完，便强忍着体内作乱的燥热感趴到桌上，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
学委应老师的要求，从后排往前收练习册。
周子越走到转学生桌前，一眼瞧到对方手臂下压着的答案，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醒醒，交作业了。”
可转学生没有任何动静，露出的后颈腺体呈现出湘妃红那般的淡淡肤粉。
周子越没耐心等，伸手去晃了晃人，结果刚把人推得稍微偏离了一点，对方周身空气流动，一股强烈的信息素轰地扑鼻而来。
气味汹涌沁凉，像自带冷感的暴雨。
关键，还是薄荷味的！
“！”
只见周子越那只手跟弹射火箭似的，“嗖”一下弹回，整个人目瞪口呆。
整个淮市一中谁不知道。
薄荷味，是他们校霸秦问的信息素？
这味道狂轰乱炸般的席卷他的鼻子，周学委的思绪已经牵拉不住地往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想：“交，交作业了。”
他用手僵硬地抽走转学生压着的练习册，傻愣愣地往前收作业的时候，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看孟清徊。
同学们交完了练习册，教室逐渐走空，约莫又过去十几分钟，整个楼道才彻底安静下来。
孟清徊从座位上起身。
意识昏沉的脑袋里有数不清的问题包围着他。
他现在不仅需要立刻找支抑制剂，而且眼下最该提防的，是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他会遇到alpha。
会趁虚而入、进犯侵略、并不以为耻的alpha。
千万千万，不要遇上他们。
体表的温度还在升高，理智几乎从身体里抽离，如果再不快点的话……
他压低帽檐，拖着软绵绵的两腿走出班级后门，结果下一秒。
就撞上了一堵墙般的东西。
结实的胸膛撞得他后撤中险些没站稳。
但立刻被一只手攥住手腕，拽稳了身体。
头顶上的声音随之响起，裹挟着声色低沉的嘲笑：
“找的就是你。”
对方箍紧他的手，还要俯身来看他帽子下的眼睛。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从语气里联想到的恶劣：
“在室内还戴着帽子。”
“你生怕自己能看见路，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