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小组集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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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媛余光瞥见屏幕上的字，立刻探头往保温桶里看了一眼：“你吃得太少了。”
汪荧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也没着急回信息，而是抬眼看着她：“你把我的号码给汪灿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积极地岔开话题。
“可不是我主动给的哦，是他来找我要嘛，”汪小媛无辜道，“他是你们这次任务的组长，有正当理由，我也没法拒绝呀。”
顿了一下，她又小声嘀咕：“虽然我也觉得蛮奇怪的，你们两个居然没有交换过号码……”
“你觉得我是那种很爱找别人聊天的人吗？”汪荧平静地反问了一句，顺手把那串陌生号码存成汪灿的名字。
——这样一来，就比一串没有规律的数字看着顺眼多了。
“你是，”汪小媛沮丧道，“那就好了……”
汪荧收回视线，淡淡地评价道：“你这一下午过得可真够丰富的。”
“可说是呢，派了任务之后请假要找组长批准，结果汪灿带着另外两个人十公里越野去了，我等了半天呢！”汪小媛气哼哼的。
“那你这是先斩后奏了。”
“搞清楚，主语是你自己，我是替你请的假！”汪小媛纠正她，“不过汪灿倒是批假了。”
“说起来他这是区别对待啊，你们那两个组员跑完十公里都对眼了，也没见汪灿给他俩放假，”汪小媛一拍脑门，“忘了问，最近有潜水训练，你方不方便下水？”
汪荧不解道：“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两个女孩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她这才反应过来，坦然地摇了摇头：“你要是再早几天来问，就不一定了。”
“哦，那你跟汪灿说一声吧，”汪小媛理直气壮地撇清关系，“反正我已经把话带到了。”
汪荧：……
汪小媛在她提出质疑之前打断了她：“我没有汪灿的号码，合理怀疑除了你，咱们同龄人里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让你来当这个……”汪荧思考了一下措辞，“不怎么荣幸的第二名？”
汪小媛连连摆手：“免了免了，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你自己吧，说不定以后每天十公里等着你呢。”
“别人都可以，我就没什么不可以，”汪荧冷淡道，“不然我也没资格出这个任务。”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多少有几分逞强的意味。汪小媛也很给面子地不与她争辩，正好探病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干脆就赶在护士过来撵人之前，拎起保温桶出去了。
汪荧拿起屏幕再没亮过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打着字：收到，可以下水。
她迅速检查了一遍消息内容，然后发送出去，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手机扔在床上。
——这样太奇怪了。
除了汪小媛还有其他人会给她发消息，这件事本身就让她很不适应。
之前她身体状态更差的时候，连说话都提不起劲，现在这已经是好多了，不爱搭理人就纯粹是不想社交，打心眼里觉得与人扯上关系是件麻烦事。
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了那么久，汪荧总觉得身边那些善意都不是给她的，就算她表现得再好，也换不来真朋友。
这些年她也见过很多人，能称得上是她“朋友”的人满打满算也就两个，还得感谢汪小媛热情开朗，不嫌弃她寡言又冷脸。
如果再严谨一点，那她就只有汪小媛这一个朋友。
毕竟霍秀秀与她阵营不同，九门的人不会和汪家人交朋友，几代人的争斗已经将仇恨刻入骨血，生来只有不死不休。
汪灿就更不必说，一直独来独往的，看上去甚至不喜欢人类。
两个不怎么习惯于和别人交流的人，现在却在通讯工具上你来我往地发消息，这怎么看都是件很诡异的事。
至少对于汪荧来说，她隐约有些希望对话就此结束。
可是她心里也清楚，从第一条短信到达开始，就有一阵看不见的风，轻易越过了她辛苦筑起的高墙。
一夜过去，汪荧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页面干干净净。
想来汪灿与她想法一致，认为没必要再将话题进行下去了。
没有新消息固然清净，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盯着页面最底部那条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心中腾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汪小媛总是抢着要发最后一条消息，就算已经无话可聊也要回一个可爱的颜文字。
而由她来结尾的那句话，冰冷、生硬，不带多余的情绪。
汪荧把手机扔到一边，穿好衣服去了训练场。
走廊上的温度要比她房间里低很多，很快她就感受到了寒冷，拉高制服的衣领也无济于事。
她紧紧地咬着牙抵抗战栗，坚定地沿着楼梯下行，甚至稍微加快了步伐，确保自己能准时到达短信上所说的地点。
跨过门槛之前，她突兀地站住了脚，一个人影贴着地滑出好几米，堪堪停在她脚尖之前。
汪荧低头看了那人一眼，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汪灿和另一个少年站在场地中央，少年局促地咬着嘴唇，拉好了架势准备攻击。
那名少年的身材极其清瘦，额前被一片厚重的刘海盖住，头发油得打绺，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有点像刻板印象里的书呆子，尤其是他微微弓着背，一副极不自信的模样，看上去就更呆了。
——还好这只是训练而非对决，否则他现在就不会还站在场上了。
汪荧看着他没接汪灿三招就被放倒，半点没觉得意外。
少年捂着脖子止不住地咳嗽，眼镜也歪到了一边，努力想要爬起来，却只是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之前汪小媛说跟汪灿对战的人没一个能站着下台，这么看来倒不是她夸大事实。
“组长这是在立威吗，”汪荧抱着双臂，波澜不惊道，“现在轮到我了？”
另外两名组员都在看着，过场还是要走的，就算她是汪灿选定的搭档，也不可能搞特殊。
——何况因为某种原因，他们需要避嫌。
汪荧自己发起挑战，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汪灿翘起嘴角，抬手冲她一勾。
于是汪荧站到他面前，连个缓冲时间都没给就毫不犹豫地出手，直取汪灿的咽喉。
她的身手毕竟不如当年，这一招有明显的破绽，汪灿轻而易举地包住了她的拳头。
一招定胜负。
汪灿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唇边笑意逐渐冷却。
短暂的对峙之后，他缓慢地松开五指，直到完全放手。
他是没有用全力的，本以为汪荧能接他几招，却没想到汪荧干脆就没有后招。
——她就这么想要撇清关系吗？
汪荧一颔首，握着自己的手腕，自觉与那两名少年站成一排。
“汪十方，”汪灿拿起桌上的本子，视线从举起手的眼镜少年身上扫过，然后又低头写字，“11秒。”
他声音不大，尾音毫不拖泥带水，就这么清清冷冷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汪沛金，43秒。”
“汪荧……”他皱着眉，签字笔在指缝间打转，迟迟没有落笔。
汪荧没有让这段沉默持续得太久，纯属被点到名的条件反射，挺直腰背才应声：“到。”
汪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自己说，我应该给你记什么成绩？”
“不及格。”汪荧的语气没有起伏。
就刚才的表现来看，她的确是垫底，精确到秒也没有任何意义。
汪灿不置可否，只一挑眉，飞速往纸上记了几笔就合上本子。
汪沛金目前虽然成绩最好，但毕竟刚从场地中央贴地摩擦到门边，最出糗的也是他，因此心里很不服气，小声嘀咕：“还给我们算成绩，他以为他是教官吗……”
汪十方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汪荧也偏过头瞥了他们一眼。
——这两个人，一个沉不住气，一个城府深沉，虽然还未流露出明显的敌意，但并不像汪小媛说的那样“不难相处”。
相反，这才见面不久，他们的表现就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尤其是那个汪十方，似乎很习惯于发号施令，分来这个组之前或许也是团队中的核心人物，可惜在这次任务里，他很难再有一呼百应的待遇了，这种落差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他心中不平。
汪灿的个人风格很强烈，但同龄人对他更多的是畏惧，而非信服；汪十方几乎没有攻击性，不显山不露水，却总能站到领导者的位置，这种气质是他弓腰缩脖都掩盖不了的。
有这样一个人在，很容易将组内割裂为两个阵营。
一旦人心散了，各自为政，组员之间就难免生出不必要的嫌隙，在任务中是大忌。
汪荧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不太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分心。
——至于如何应对，那是组长应该考虑的事。
汪灿自然也听见了那句牢骚。
但他面上没有一丝不快，似乎对旁人的议论习以为常，将记录成绩的本子搁回桌上，从容地面对着三名组员站定。
根据资料上的净身高，就连汪荧都要比汪沛金高挑一些，而后者又因为身材敦实，越发不显高。
尽管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在北方很常见，但是当汪灿站在汪沛金面前时，多少有些俯视的意味。
“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为好，”汪灿非但不低头看人，反而还骄矜地抬着下巴，蓦地冷笑道，“磨合过程中有什么不满，打赢我，或者保留意见。”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小组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