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相忘 ...
-
尧小少回京华梦，老鸨把赤过的事当笑话给他讲了一通。他没笑，老鸨的笑到后头也有些讪讪起来。
尧小少收拾了在京华梦东西就搬了出来，老鸨在身后直追：“唉，我说阿元，你还真打算跟那个人走啊？也没见得那男人有多好，你跟着他去了也就那样儿，还不如趁年轻多赚些实在！别以为男人满口说对你好就是真的……唉，怎么不听劝啊？”
“妈妈。阿元谢谢您。阿元也知道自己是个男人。”
“大人不会同意的！”
“妈妈我方才从大人那里回来。”
尧小少一脚踏出了京华梦的大门，妈妈追出门来。
“唉，那多官呢？不会一早就搬那个男人那儿去了吧？一日没他在耳边念着还真有点想他了……”
“谢妈妈挂念。以后您要是想他，去泰王府找他唠嗑吧。”
妈妈张了张嘴，半天没合下来。
尧小少想见北纲并不难。
因为是个男人就要出来喝花酒，即便不是花酒那拼一顿酒也是少不了的，更何况这些在边关戍守了多年的男人们。
于是尧小少就在当日赤过呆的那个酒楼——西角楼的天字号厢房里撩了帘子看对面玄字号里动静。那是西北大营的一些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
尧小少静静地看着那边厢的喧闹，那个人的身量较三年前拨高了不少，在风沙中削出的沧桑面容在此刻看来也只是显得成熟罢了。还有那道令人心痛的伤痕，他的左眼，再也不能睁得和右眼一样大了……
尧小少看得久了，有些痴起来，手里捞过茶碗低头一呷，眼里被茶水的热气一熏，顿时水汪汪了。泪就顺着睫毛滑进茶水里，然后他仰头吞了一口，和着泪咽下。
那群人喝高了就说要寻花问柳去，北纲初时还带几分清醒，嘴里一直推托着应将军知道了定要讨的云云，但几次相劝他也扛不住，就由着人推搡着往外走。
尧小少把茶碗往桌上一撂，掀帘出去。
“站住！谁要带他走！”
众人被这凭空冒出来的美人惊艳到了，也是震慑到了，纷纷止了步子，有几双拉扯的手从北纲身上松了开去。仿佛一群背着妻在外偷婆娘的汉子，被抓了个正着。
尧小少泪眼潸潸地看着北纲，咬了咬下唇，嗓子发干，“北……”
“你……是……叫我站住？”北纲面有疑色。
“是、是我……”尧小少慌忙把泪抹了去，然后把平日里披在肩头的那两撮头发抓到脑后去，“你认不出我来了？”
众人起哄：“老兄不简单啊！在关外这么几年还有女人心头挂记着你，啊？艳福不浅呐！”
北纲的嘴唇嚅了嚅，还是一个字没挤出来。尧小少心急地就想一个哥叫过去了，这时楼梯口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相公当真薄情，连妻弟都认不得了。”
一个女子身着紫衣，莲步轻移。那是紫杀。三年来，她的面貌并无多大变化，于是北纲脱口而出：“紫姑娘？”
虽然语音还是不确定地上扬，但是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相公？妻弟？紫杀你做什么？”尧小少欲冲上前去质问紫杀，但他面上凶相戾气太重，让北纲觉得他是要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来，就一把拦腰抱住了他。
“自家姐姐，你还打她不成？”北纲厉声道。
“她不是我姐姐！”
“相公，我们回家说去，小弟又犯病了。让诸位看笑话了，失礼失礼！”紫杀在北纲身边帮衬着说两句，就点了尧小少的哑穴，又向众人一福。
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
“紫姑娘……你这是……”北纲一句话没说完，被紫杀拿绣鞋踩了一脚，于是两人相视一眼后北纲就跟着她出了西角楼的大门。
尧小少一跳蹬踢着被北纲抱在怀里，挣扎得久了就开始流眼泪。多么想像的场景啊，那一年，他还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被北纲抱着，打他踢他，北纲从不相让。
如今也是。
可他竟然认不出自己来了。
难道，物事人非的变化有这么大吗？这张自己几乎不照镜的容颜，变得连北纲都认不出来了么？
尧小少的确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
他现在眉间有红菱一枚，娇弱如女子。青丝万丈束于脑后，披于肩头，散于额间。历经红尘几许，他已不再是原先稚气的相貌了。
一路北纲有种重拾旧梦的感觉，他想到了章儿，但是怀中的人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又是紫杀的弟弟，还得了病，不由觉得怪可怜的。
而紫杀只一个劲儿地催他走得快一点快一点，其他的话半句不多。
这么一行三人，奇异地到了应将军府。
----3.30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相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