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爱》南烟南下

17、chapter 17

　　“发什么呆呢？”
　　简霄突然出现，弯着腰瞪着洛珈，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洛珈托着半边脸发呆，昨晚回到厦城已经深更半夜了，本想着早晨睡个懒觉，谁知道这家伙不到十点就跑来把她叫醒。

　　“霄霄，放我回去睡觉吧，求你做个善良的人。”
　　“不行，你这一走就是一星期，还是跟裴斯南孤男寡女两个人，你俩中间就没发生点什么？”
　　“没有。”

　　简霄扑扇着眼睛继续煽动，“不能吧！长夜漫漫，你们还都是单身狗，又一起重归故乡，就没有产生什么共鸣？”
　　洛珈继续摇头：“没有。”

　　“……”简霄被打败了，恨铁不成钢地敲敲她脑袋，“珈珈，你还等什么呢？这么优质的单身男士不多见啊！你可要抓紧时间抓住机会！”
　　洛珈被她吵得太阳穴直突突，“霄霄，我和他不可能了，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昨晚在飞机上，他全程没跟她说一句话，准确来说，从她问出那个问题后，他就忽然变了个人一样。
　　和在公司初见那晚一样，冷漠疏远。

　　然而简霄却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不可能了？这个‘了’字用得很微妙啊，珈珈，你还不承认你俩有旧情！”
　　洛珈目瞪口呆，哭笑不得，“你语文不是从来没及格过吗？怎么突然这么会咬文嚼字了？”

　　在简霄发起新一轮进攻前，她迅速站起来跑去洗手间。
　　“好了，你不是想去逛街吗？我收拾一下就出门。”
　　简霄嘴张一半，在风中凌乱。

　　中午，逛了一圈的两人来到九街吃饭，选的是家临街川菜馆。
　　靠窗位置视野宽阔，广场上人来人往，过往最多的就是手牵手甜蜜蜜的年轻情侣。
　　洛珈捧着果汁吸了两口，目光一直定格在马路对面的婚纱店。

　　橱窗里，模特身上的洁白婚纱格外华丽，横跨一条马路也能看出，做工非常繁琐考究。
　　一个女孩儿从那里路过，拉着身边的男朋友指着橱窗笑着说些什么，男孩儿在她脸上亲了口，好像信誓旦旦在保证什么。
　　最后，他们牵着手开心离开。

　　她想起，二十岁那年，她和裴斯南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洛珈闭上眼睛，呼吸微放缓。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又想起他来了？

　　“我的女神，你怎么哭了？菜太辣？”
　　坐在对面的简霄放下筷子，抽出纸巾递给她。
　　“快喝点果汁压压。”
　　洛珈不好意思地笑笑，将头扭向窗外，不经意间抹去眼泪。
　　却也正是这一瞥，她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婚纱店，身旁还跟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

　　“霄霄，你家大东……今天是去临城出外景了？”
　　“对啊。”
　　简霄翘着腿，一手滑动手机屏幕，一手拿筷子吃饭。

　　洛珈有些不确定，刚才那个男生的背影看起来确实像叶东，但是毕竟离得有点距离，所以难免会认错。
　　可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没那么容易忽略了。
　　如果那个男生真的是叶东，那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简霄受到伤害。

　　“霄霄，我想去试婚纱，陪我一起吧？”她指着窗外温柔说道。
　　简霄愣了两秒，然后激动地放下筷子。
　　“你这女人真不仗义，行啊你们，地下情总算转正了？可这速度也太快了！不愧是咱们裴总，效率就是高，啥也别说了，我要做伴娘，份子钱给你包个最大的！”
　　“……”

　　洛珈：“不是，我就是单纯想去看看婚纱，你这一秒功夫都脑补出一部电视剧了。”
　　简霄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也没能找到破绽，真是乘兴而去扫兴而归。
　　“不去，婚纱有什么好试的，咱俩都不结婚，去过眼瘾啊？”

　　洛珈放弃劝说，直接动手，提起包包把她挎住往外走。
　　“哎我还没吃饱呢！我的水煮肉片！我的美蛙鱼头！”
　　……

　　婚纱店的前厅里很安静，悠扬轻慢的纯音乐在这繁华闹市让人格外舒心。
　　两旁人偶模特身上穿着各式各样耀眼的婚纱，充满少女时期的浪漫幻想。
　　“两位女士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一位店员走来微笑道。

　　洛珈不着痕迹地往她身后看了眼，明亮的走廊尽头有几个单人沙发，隐隐看得见一个男生的侧影。
　　但看得还是不太真切。
　　简霄踩着高走到高脚凳前坐下，随意指指洛珈，冲店员笑道：“我朋友要结婚了，她想过来试婚纱。”

　　洛珈扶额，这人明显是在报复她没让她吃到水煮肉。
　　“可以呀，我们店刚好新到两款最新样式，这位女士身材很好，长得也漂亮，那款冬日限定很适合您，女士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过去看看。”

　　店员指的方向恰好是那男生坐的位置，洛珈立即点头，拉着简霄一起跟上去。
　　距离那里越近，她心跳越快。
　　几乎是前脚才到，帘子忽然被拉开，与此同时，一道肉麻兮兮的声音扬来。
　　“东哥，这件会不会太暴露了？”

　　听到这个称呼洛珈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他吗？
　　而沙发上坐着的男生也站了起来，刚想开口，余光中瞥见不远处的几个人。
　　回头，对视，愣住。

　　因为离得近，她甚至能听见简霄磨牙的声音。
　　下一秒，胳膊猛地被松开，站在身侧的简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叶东脸上，紧接着，简霄又大步走向那个还在发愣的第三者面前，挥起包包劈头盖脸砸过去。

　　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

　　“简霄，你闹够了没有！别碰她！”
　　叶东嘹亮的声音穿透耳膜，魁梧的身体牢牢护在小三前面。
　　这样还不够，还伸手将简霄重重推了一把。

　　洛珈眼疾手快把她扶住，气得不轻。
　　“叶东，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出轨在先不说，居然还有脸冲简霄动手？你别忘了，自从和简霄在一起，你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负责，你过完年都快30了吧？一个大男人软饭硬吃就算了，还学人家在外面找小三？”

　　她发誓，这是离开桐城后她第一回与人正面争执，所以直到离开婚纱店时浑身还直哆嗦。

　　车上，简霄靠着副驾驶座椅默默不语。
　　洛珈小心翼翼转动着方向盘，还好主路够宽阔，她这个新手司机才能够慢悠悠往前开。
　　“霄霄，你别哭了，那样的渣男一点也不值得你流泪。”
　　她在脑子里将安慰人的话琢磨了个遍，最终也只能蹩脚地说出这么一句来。

　　“谁说我哭了。”
　　简霄闷闷反驳，声音哑的像唱了一夜征服。
　　“那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好好开你的车，我今天才失恋，可不想再失财。”
　　洛珈郁闷地闭上嘴，虽然她自从拿了驾照之后就没咋碰过车，可倒也不至于会出事吧。

　　许久，简霄忽然坐直身子，指着前面十字路口说：“快停车，我要去酒吧邂逅帅哥！”
　　洛珈快速瞥她一眼，虽只是一眼却也看到她两只眼睛哭得跟熊猫一样，哭花的眼线一条条挂在眼圈。
　　“你先补个妆再说。”

　　为了哄女强人开心，洛珈硬着头皮陪简霄来到一家清吧。
　　进门前简霄告诉他，这家清吧是帅哥聚集地，但……进门后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当她在吧台坐下，亲眼看见两个手拉着手走过去的男生时，她瞬间瞳孔地震。

　　“霄霄，你又耍我！”
　　“哈哈哈哈……”简霄半个身子趴在吧台上，笑得合不住嘴，“我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看你刚才那个表情。”

　　洛珈毫不留情地捶她一拳，“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惊讶于，你不是说要来邂逅帅哥吗？”
　　话音刚落，清吧门被推开，昏暗的视线下隐隐可见两个高挑的男人走进来。
　　洛珈只是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盯着简霄手里颜□□人的鸡尾酒跃跃欲试。

　　“呐，给你尝一口。”
　　洛珈舔舔嘴巴，才伸出手，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咳声。
　　莫名有些耳熟。

　　抬头望去，四目相对，洛珈狠狠愣住。
　　还是简霄先开口，举着酒杯笑问：“齐秘书，你怎么会在这？”
　　当看见他身边长相英俊的裴斯南后，那笑容就显得有些不怀好意了。
　　裴斯南站在灯光昏暗处，加上简霄只见过他照片没见过真人，所以一时间没认出。

　　“洛秘书，这位也是公司同事吗？”齐川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问。
　　洛珈努力忽视对面那道灼热的目光，垂下眼睛点点头，“嗯，她是品牌部的简霄。”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头顶上方传来裴斯南低沉的声音。
　　洛珈顿住，下意识去摸手机，口袋里没有，包包里也没有。
　　……估计是落在川菜馆了。

　　简霄总算品出点不对，凑到洛珈耳边轻声问：“这是谁啊？”
　　洛珈极小声地吐出两个字：“裴总。”
　　简霄：“……”

　　原本还赖在椅子上嘴边挂满打趣笑容的她，立即跳到地上。
　　“裴总好，裴总周末愉快！”
　　她今天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刚失恋就要面临失业！

　　洛珈迅速瞥裴斯南一眼，可惜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晚饭吃了吗？”他低声问。
　　洛珈：“吃了。”
　　简霄：“还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