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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兮墨入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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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墨在洗灵池中浸了四十九周天,而宁鸢也陪了他洗了四十九天的灵,所以当兮墨完全清醒的睁开双眸的时候,忍不住被宁鸢那周身上下环绕着的怨灵而微微敛眉。
似乎是感觉到了兮墨的清醒,宁鸢也同样睁开了一双赤红的血眸。
兮墨眼角的余光落到了自己的左臂上面,然后看着那仿佛是画上去一般的美丽线条,却是伸手轻轻的从枝端滑到枝梢,唇边微扬,兮墨从洗灵池中站了起来,甩了甩自己的手臂,“这是雪寒凛梅吧。”
宁鸢看着兮墨那仍旧瘦削,可是此时却不像刚失去九幽之灵时的枯败孱弱模样,微微一笑,“是公子所赐,你就安心享用吧。”
身形一闪,兮墨踏上池阶,瞬间一株白底印梅的长衫裹了上去。
宁鸢却是缓缓的坐直了腰身,看着兮墨在那白衫映衬下更显瘦弱而纤细的腰身,“既然你已经出了九幽,就随我一同下山吧。”
兮墨看着宁鸢那不似说笑的神情,微微一顿,“此时的兮墨早已不是什么九幽之主,不过只是一个缺失了一灵的废妖罢了,你又何必……”
哗……宁鸢从洗灵池中站了起来,顺着滑下的水珠,仍可看见一幅粗犷而威猛的气势迎面扑来,“兮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觉得我会让你自己去面对那些吗?”
兮墨看着宁鸢那不同于以往的威严气势,仿佛是心头被敲开了一小块裂缝一般的微微一暖,这才是昔日的圣兽之威啊,当真容不得他人的反驳与不从。
“宁鸢,这其实才是你的性子吧。”
宁鸢看着兮墨在自己的威压下而变得摇摇欲坠的身影,连忙冲出洗灵池,把他抱在怀中,“你还是先歇息一阵子,然后我们再下山。”
寒水岸分南北,南之世人称之为南之幻星,简称为南星,北之世人称之为北之奇域,简称为北域,而这寒水之上却有一颗南北皆闻名的寒水珍珠——奚真湖。
奚真湖旁
迎面而来的清风吹着男子的那白底红梅的衣衫飒飒而动,仿佛他就属于那里一般,让往来之人忍不住投去关注的一瞥,可是却没有人会走上前去搭讪,因为那周身围绕着的孤寒感觉就仿佛是一道隔绝所有人的无形之墙。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苏锦绣看着男子那沉默已许久的身影,一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手摇纸扇挨了过去。
男子微微侧头看着向自己走近的苏锦绣,似有所思一般的露出一番思考神色,“芳塘如鉴正清兮,渔筏随风看不迷。几朵芦花浮水净,半竿山日落湖低。……”
似乎感觉到了苏锦绣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太过于热烈,男子不由得仔细的看了一眼苏锦绣,一张过于苍白的脸色让人无法忽略那双眼眸之中难掩的空寂。
苏锦绣看着那匆匆一闪的余影,抓着纸扇的手微微一紧,“阿善,是你吗?”
兮墨听着那原本还带着丝丝笑意的声音中难以掩藏的心痛,再次诧异的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苏锦绣,“我与他很像吗?”
轻摇手中纸扇,看着那张印入眼底的俊容,苏锦绣喃喃低语:“不,你们不像,可是……”同样清透如玉般的肤色,同样空灵孤寂的双眸,同样让人忍不住心疼的感觉,他们的模样不仅不像,甚至相差很多,可是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却宛如一辙。
兮墨看着苏锦绣脸上那瞬间泛起的一抹思怀,仿是了然一般的颔首,“可是你却把我看作他了,是吗?”
“对不起,我非是……”
兮墨轻轻一挥袖,便止住了苏锦绣的解释,回望寒水的眸光泛着一抹浅浅的暖意,“若是当我归空之时,也有人能如你一般的思忧于我,兮墨此生便也无憾而行了。”
看着兮墨那清幽雅然的神色,苏锦绣只觉那难掩的心疼中还浮出了一抹深深的好奇,这个男人,他是谁?
正当苏锦绣想继续缠问下去的时候,可是却从江面上隐隐传来一道低喝,“苏家少爷,我们王爷有请。”
苏锦绣闻声轻轻皱了下眉头,然后手中纸扇轻轻摇起的朝远处望去,“今日本少爷我已经有约了,请你们王爷明日请早。”
江边缓缓行近一艘画舫,硕大的王旗迎风招展,气势惊人至极。
苏锦绣看着那站在甲板上面正望向自己的男人,摇扇的手势未停,可是一双原本喜欢泛着嘻意的眸子却浅浅的浮过一抹浓重至极的不悦。
“想见苏少爷一面还真是难上加难啊……”探身钻出画舫的秦思绝看着苏锦绣那丝毫不给面子的语气,当下便挑起了一双厉眉。
伴着秦思绝的冷哼声则是画舫上面那犹如实质一般的厉气迎面外溢,身为南星的寒王五殿下,秦思绝发觉自己在苏锦绣身上碰的钉子甚至比这一辈子都要多。
微挑起唇角,向来任性的苏锦绣又岂会因他一个威压而失了自己的傲势,当下手中折扇向外一横,只觉得一道看不见的气浪便向着那迎面而来的厉气冲了过去。
咔,伴着气浪冲击的瞬间,那正迎面招展的王旗便如同一枝弱柳一般的折成两截。
秦思旗不用回头,便知晓自己的王旗已然被苏锦绣给折了,一双寒眸当下便怒意难掩的瞪圆了起来。
“殿下请恕罪,锦绣一时失手,改日有机会定会还上一面新王旗,还望殿下莫要气怒才是。”苏锦绣看着秦思绝那明显变得有些不悦的神情,当下歉意不已的笑笑抱拳。
“哼,那本王还真要看看到时,苏公子要如何赔本王这一王旗了。”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画舫,苏锦绣一双原本浮笑的眼眉却是不由得垮了下来,完了,自己竟然一时手痒把那寒王的王旗给折了,若是这事传到自家公子的耳朵里,那还不知要受到什么样的责罚呢,一想到,青衣那还在抄书的枯燥干调模样,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现在,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