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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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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细雨淋淋,随着一声马蹄,一人端坐在一匹骏马之上,双目含情,望向眼前之人,“从容,和我走!”见着面前被雨所淋湿的女子,付清粥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不!”
“你若深爱那黄金万两,我今日得皇上赏赐已得那黄金万两。你若爱那状元夫人之位,我如今也已得陛下亲封状元,只要你和我走,这些都是你的。这不都是你想要的?黄金万两,锦衣红袍,状元之位,为何此刻你却动摇了呢?”
“不,不……”付清粥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她所想要的,但是她想要黄金万两、锦衣红袍、状元之位的人是自己。那年沈从容问她的心愿,她答要黄金万两、锦衣红袍、状元之位,谁料自己一样未得就被家里人卖来这醉花楼,从此锦衣玉食,日日好酒好菜、绫罗绸缎,逐渐磨灭了自己的野心。整日弹弹曲、唱唱歌,原以为一辈子不会想起自己这过去玩笑一般的心愿。谁料今日,沈从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说她竟然完成了自己所有的心愿,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我不去!”付清粥收了收手,就想回里屋去,她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这个把自己所有心愿都实现了的女人。
沈从容叹了口气,“清粥,我知道我不能给你更好的,你一向是有伟大志向的人,一定是觉得我读书不够用功,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你,我足够配得上你。”未见付清粥回头,“我知你入此间门已久,担心配不上我,我……”
一对龙纹鲤玉佩就随着沈从容这一身鱼贯而入,直扑向沈从容的身上,而玉佩的主人随之大喊一声,“老娘还配不上你?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沈从容好奇的望向门内,付清粥却是翘着个二郎腿,手上拿着不少闲碎的瓜子,“配不上她,也亏她能够说的出来,到底是皇帝给她的勇气吗?也是,人家毕竟是状元了,哪能看得上我们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小门小户啊。”付清粥撇了撇嘴,却也没再吭声,只想听听沈从容后头还能说出什么样的鬼话。却只是听得沈从容一声不吭,就笔直的站立在雨中,任谁规劝就是不动分毫。
“这个呆子,呆站在雨中做什么?”
“说是要等待花魁你来。”
“什么?等待我来?”付清粥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这个呆子等我来做什么?搞的我能给她什么好处不成?”
婢女却是不搭理付清粥一番话,只是叹息的摇摇头,规劝道,“小姐啊,咱在这醉花楼混吃混喝也有几年了,再混下去也没这个道理,你总不能当花瓶一辈子吧。听奴婢一句劝,这醉花楼新招来的闺女可不比您唱,何况人家又会手抱琵琶,又懂得西域艳舞,有新疆风情,有大家闺秀。就您这什么都不会,纯凭一张美貌的,老鸨能收留您这么多年已是不易了。如今竟然有状元郎看中您,要将您收为夫人的,您就可喜着吧,别一日日的尽不干些人事!”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付清粥伸出食指就要指向婢女,谁知婢女却是一点不手软,直接就握住付清粥那娇滴滴的食指,“别怪奴婢开罪于您,您这么多年不锻炼,原先会的那一点水磨功夫,如今是连奴婢也打不过了。要说奴婢还念着那点主仆情分,不然奴婢直接绑了您送入状元府上那都是一点不为过。老鸨说了,您这些年闲饭可吃的太多了,她可不准备再收留你了,就准备让你直接歇业了。您赶紧走,没人拖着你,老鸨说了,此次赎身,刚好将您卖个好价钱。”
“我不走,我不走!”付清粥抱住房中最为厚重的柜子,“我不走!我同园子里的姐妹处出感情了,我不走!”
“你不走?”婢女冷笑道,“您和他们处出感情了?就您这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劲儿,您还和她们处出感情了?你恐怕是自作多情吧。”婢女极其符合适宜的露出了恰当好处的微笑,“恐怕您走了,多的是人张灯结彩、烧香拜佛,您还惦记着有人惦记着您?”说着,婢女仿佛还不解气一般,“您不走,恐怕不是舍不得园里的姐妹吧,是舍不得园里各种好吃的、好用的全都紧着您先,您舍不得的应当是这番道理才对。竟还扯出一番舍不得园里的姐妹,这当真是好不要脸啊!”
“你,你……”付清粥指着婢女,却是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听奴婢一声劝,趁您现在还没有年老珠黄,还有着人家想要你,您还是从了吧。等那状元郎一走。你看看你在这醉花楼里还有没有安身立命之处!”
“怎么没有?老鸨就很欣赏我这一身通灵的美貌。”
“欣赏?美貌?老鸨还欣赏你?老鸨恐怕是欣赏银子吧?”婢女冷不丁冷笑了一声,摸起付清粥的小脸,付清粥戒备似的闪身一躲,却不料被婢女轻轻松松就给抓住,“躲有什么用!”婢女调笑一声,“你以为这上好的胭脂水粉是怎么来的?你给醉花楼贡献过什么收益不成,还想着有人能无条件的提供你吃穿用度?不过就是下面那个傻状元罢了!你还在这园里各种装大小姐、装阔?用的都是下面那个傻状元的钱!可怜有些人还认为自己高门府邸,世间所有人都该为自己服务,真是呜呼哀哉。”婢女轻笑了一声,付清粥却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却是又羞又愧,难道这些年自己所用的真的就是沈从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吗?
“他人还在吗?”付清粥怯怯的问上一句,婢女一副没好气的模样望向付清粥,“怎的,你方才不是还不想理会人家?”
“我……”付清粥自觉失言,只是话已出口,也只是讪讪的笑着,“我先前不是不知道他为我付出这么多吗?”
奴婢没好气的望向付清粥,“有些人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能拿她们怎么办?不过就是呜呼哀哉,叹一口气,为她们叹一声命运多舛罢了。还真是好笑,人和人的命运还真是不同啊!”
“你别说了。”付清粥的眼里都快落下水花来了,自己从前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丫鬟这么牙尖嘴利的,这丫头从前明明和自己一样不好读书,天天尽想着如何玩乐。自己原是问她的志向,她也回答吃喝玩乐,怎么如今竟然背着自己学了这么多?
付清粥一下觉着自己被骗了,暗暗靠近那丫头,那丫头仿佛真是没有发现付清粥在不断的靠近自己,依旧是低着头在玩弄着自己的指甲。
“做什么?”付清粥不经意的问道。
“玩指甲啊,等小姐说完哭丧一张脸,山珍海味就全都属于我了!”
“什么?”付清粥捏起丫鬟的脸就是一顿揉搓。
“小姐,你干什么?”丫鬟圆圆的一张脸在付清粥的手上被各种揉捏搓圆。
“我在为我自己讨个公道。”付清粥气的牙痒痒,对着丫鬟的一张脸就在施着暴,“你明明背着我学了那么多东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说梦想是什么吃喝玩乐?还说要和我笑傲江湖?你个渣女,说话贼不靠谱的渣女,说好的一起当废人,你却背着我成为大佬。”
“不不不,小姐我没有。”丫鬟却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小姐我真没有!”
“我听你狡辩。”付清粥原不想听这小丫鬟小嘴叭叭的又开始忽悠自己,但见着小丫鬟脸上挂上的一点泪珠,终还是心软,准备听这小丫鬟说上那么个四五六七八。只是方才说完这句,小丫鬟竟然一句话不说,只一个人待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我欺负你了吗?我伤害你了吗?你在那儿一个人哭算什么!要哭坐下来哭!我好好好安慰你!”
小丫鬟边哭边走向付清粥,付清粥也一下子心软了下来,“如果你辩解的好的话,我奖你个大鸡腿。但是切记实话实说。”
小丫鬟不说话,见着付清粥没有再捏她脸的冲动,便怯怯的准备说上那么一句。
忽闻一声大叫,“状元爷晕倒了!”
怔了半晌,付清粥还是跑了出去,“不论如何,这是一个爱她的女人。”
沈从容原就近来身患咳疾,在雨中淋上不几时,就整个四肢无力、有些瘫软,老鸨忙把他扶进了屋里。这可不能出什么事儿啊,要是以后人家听说状元爷暴毙醉花楼?只要想想这种可能性,老鸨就止不住的摇头,这可怎么办?不行,那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付清粥给送出去,为了一个小小的花魁,开罪了状元爷那怎么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