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跑，钱迷豆！》海中一主

29、救命之恩应该怎么报呢？

　　（２９）

　　钱鑫听见响声从门外跑了进来，顾麟跟在他的身后，见到思慧的情形暗叫一声不妙。

　　她赶忙按响了一旁的呼救器，叫来了护士医生。

　　医生基本上是从思辰怀里抢过来病人，他们将思慧按在地上，强制打了镇静剂。思辰爬过去抓住医护人员的手叫道：“她是病人，不是犯人，你们不能对他这么粗鲁！”

　　钱鑫将思辰拉开，他钳制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捏，思辰吃痛‘啊’了一声，脑袋也清醒不少。他坐直身子，看着思慧被抬走，无力的说道：“我家祖坟的位置一定不好，你说是吧钱迷豆？”

　　钱鑫将他抱上轮椅，皱眉道：“刚才摔痛了吗？腰痛不痛，脚踝呢？”

　　整个人平静下来，思辰才觉得后腰钻心的疼，他几乎坐不住，趴在钱鑫的肩膀上咬牙，“再疼……也没有心疼……”

　　“今天的会面也没办法继续了，我们先回家吧。”钱鑫抱起思辰，对一旁的顾麟说：“大姐头，帮我推一下轮椅，我送我的朋友回家！”

　　思辰额头鼻间浮起一层冷汗，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让自己保持充分的冷静，以他现在的状态无法与思慧达成沟通。

　　院外停了一辆广本ＣＲＶ，是王清芳亲自送来的。

　　钱鑫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慈祥，很舒畅，如果他有妈妈，也希望是这个模样。

　　王清芳对钱鑫说这款车型是思辰拍案定钉的。她本想买一辆轿车，方便思辰上下，不像这款车这样，对于思辰‘高不可攀’。

　　王清芳不懂，可是钱鑫懂。

　　他记得那时在小镇他曾经指着这款车叹气：“若是这辈子爷也能开开这种车，靠，多么拉风！”
　　因为他喜欢，所以思辰也喜欢。对于思辰而言，什么样式的车子对于他都只是梦想了，也就无所谓了。

　　一路上车内都很沉默，顾麟坐在后座，望着前排的两个人陷入了沉思。其实男人抱男人很正常，组里的爷们们在破案成功之际都会拥抱庆祝。

　　可是这两个男人的感觉却不大相同。她侧首看了看钱鑫棱角分明的侧脸，又偷看了几眼思辰阴柔的脸庞，说不出的味道。

　　男人拥抱看多了，可是一个壮男抱着一个不逊于女人的男人她却很少见，虽然这个男人身有残疾，不良于行，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面冒着一股酸水。

　　这倒罢了，这两个男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感情超出寻常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这个两个男人还睡在一间屋子，一张床上，这一点是不是有点感情超越了。

　　她在屋内转悠，无聊的靠在卧室的门框上，看着钱鑫跪在床旁不停地为思辰揉捏腰部和双腿。思辰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单，呼吸有些急促，钱鑫按摩了很久才让锥心的疼痛缓解，疲惫渐渐袭来，他沉沉进了梦里。

　　钱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朝顾麟比了一个退后的手势，掩上门轻声退了出来。

　　顾麟坐在沙发上，看着钱鑫在立柜里面翻出茶叶，沏上两杯端过来坐在一旁。

　　“今天真是谢谢，不然我们还见不到陈思慧。”钱鑫将茶杯递给顾麟。

　　顾麟抿了一口茶，冲钱鑫咧着嘴笑了：“我发现你这个人看着痞子样，其实挺细的。”

　　钱鑫坏笑：“我哪里细了？男人不能说细！”

　　顾麟微楞，旋即醒悟。她拧着钱鑫的耳朵骂道：“臭小子，敢在上司面前开黄色玩笑，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钱鑫急着去扒他的手，他握着顾麟的手，温暖柔软。

　　男人婆说白了还是个女人，伪装的再像也不能改变本质的事实。

　　顾麟盯着钱鑫的眼睛，嘴角一勾：“摸够了吗？你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钱鑫的手触电般移开，他看着顾麟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对她说：“许你一天假，照顾你的朋友。晚上八点有行动，记得准时回来报道！”

　　钱鑫走到内屋，看见思辰在床上皱眉呓语，额前碎发早已汗湿。

　　他用毛巾擦去思辰的薄汗，望着窗外发起呆来。他是个老粗，不太喜欢思考问题，可是最近他老是发呆。他觉得他和思辰两人之间的关系，发展至今，即微妙又蹊跷。

　　他本来以为穷途末路，却突然柳暗花明。可是接下去呢，他也不知道。其实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很少能仔细注视思辰，不知不觉间，这个男人的姣好面容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而后他便有了生理反应。多少个夜晚醒来后，思辰的手牢牢圈在他的腰上，他只能用顽强的毅力忍耐到可怜的弟弟消肿。第一次的失败在他的心里多少留下了阴影，他不敢有了僭越。可是相拥而眠，他毕竟不是柳下惠。

　　没有了思辰拌嘴，时间过得极慢又无趣。钱鑫在电脑前查阅着戒毒的常识，不知不觉竟然就变成了查阅如何与同性之间情事。他看的口舌发燥，眼睛牢牢盯着屏幕，心里想着，原来男人之间前奏还是很重要的。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声咳嗽，吓得他赶忙关掉了页面，心虚的‘噗噗’直跳。他转身，看着思辰渐渐转醒，脸色却还是白的渗人。

　　钱鑫将他扶起，帮他靠在床头说道：“不要想得太多，既然是事实，那就接受吧。你和你妹妹之间太多的代沟，你们缺少交流，缺少宽容。”

　　“难道她堕落至此，我还要宽容她吗？”思辰呼出一口长气，皱眉道：“钱迷豆呀，我怎么觉得我越活越孤单了。”

　　钱鑫也随之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怎么办呢？难不成看着她死掉吗？”
　　思辰无语，靠在床头垂眸沉思。钱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愁，要相信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一切都会好的。你休息一会，我去熬点粥。”他走到门口，听见思辰轻声说‘谢谢’。他笑了笑走出屋外。
　　将思辰安顿完毕已经六点，他嘱咐了两句：“晚上加班会晚点回，你好好睡一觉。还有，有事打电话。”说完匆忙离开家向单位奔去。

　　第一次参加扫毒行动，钱鑫并不觉得紧张。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贱命一条，无牵无挂，还能怕了谁？

　　只可惜，他忘记了一条，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当你面对一群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人时，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是比他们更不要脸，更不要命！第二便是…………

　　“跑！！！！！！！！”钱鑫只来得及吼出一个字，一股巨浪从身后推来。

　　世界真奇妙，随时变化无常。前一秒还是猫抓老鼠，这一刻却变成了老鼠抓猫。

　　按照计划，按照线人的准确信息，他们在西郊一家废旧的工厂抓捕一群正在□□的小犯。小毒犯们一看见一群制服破门而入，鸟兽散四处奔跑，很快便被一一降伏。

　　钱鑫熟练的将犯人按在地上，用手铐反拷着犯人。拍着手得意的想，不过如此，小意思。

　　顾麟走到他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实战练习可不比你在训练场上，现实中都是真枪实弹。”

　　钱鑫掏出新领的装备，一把□□笑道：“有了这玩意，心里踏实多了。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呀，随时随地都要玩命的。”

　　“后悔了？”顾麟偏着头盯着看着钱鑫的脸，眉头微锁：“若是后悔，回去就打一个报告，给你换一个养老的地方。”她哼了一声往前走去，干这行注定随时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钱鑫忙着手上的活，嘴里嘟囔：“靠，一句玩笑也开不起，这日子没法过了，拼死拼活还要忍受暴君专政！”

　　他原先以为大城市的毒贩就像电视里面看的那些大毒枭，动辄便是飞机大炮护驾贩毒，随便拿出来的便是最新型号冲锋枪，再来个小型钢炮，你还没有靠近便把你炸个外焦里嫩的。可是这些家伙基本上赤手空拳，手边连一个斧头也没有，钱鑫觉得蹊跷，却说不出哪里奇怪。他盯着蹲在地上抱着头的犯人，偏头时看见角落一个犯人不知何时趁着一片混乱点燃身后碎布，他定睛一看，看见了碎布中隐约的引线。

　　大脑顿时抽空，他本能的喊了一声：“跑！！”他的声音在嘶喊中走音，这帮家伙打算鱼死网破，横竖都是死，不如拖些条子垫背。

　　他撒开腿往门口跑去，以他的速度，这点距离不在话下。可是他在回头的时候，看见靠内的顾麟正被一个毒贩抱着腿，挣脱不开。

　　顾麟用力一脚踢在男人的手肘上，向门外夺去。突然一双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一股力道让她落入某人的怀里，她还没有看清跑来的那人，却感觉那人将她往怀里一揉，用力抱住。接着一股力道冲天而来，她就像坐着游乐园的翻滚列车一样，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翻腾，而后落地。

　　顾麟觉得脑袋还算清晰，只可惜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她躺在地上，感觉胸口很重，有什么压在上面。她想大骂：谁呀？敢压着老娘，还想不想混了！！只可惜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听见头顶上有人不停呼喊：“大姐头，你醒醒，大姐头……钱鑫你醒醒……钱鑫……快，送医院！！”

　　原来身上的混球是那个贪财怕死的钱抠门，她果然没有看错他，那样的速度，什么危险之中也死不了的！可恶的钱抠门，晕都晕了，还是死抱着她干嘛？

　　不过，好奇怪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似曾相识。对了，阿辉当年救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紧紧抱着她，阿辉的手宽厚有力，紧紧搂着她在他耳旁低语：“有我不怕！”可是，你去了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了你？

　　阿辉，你在哪里？快些回来好吗？

　　没有了你，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