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321、小渔村

　　离得这么远，奥斯卡还暂时看不出河口是什么情况，他确实也心急如焚，自从看到港口聚落的影子后他就甩开马蹄快马加鞭朝南方奔去。他沿着水草丰美的河岸一路疾驰，越过和缓起伏的绿草丘陵，马蹄踏过鲜花露水，穿行过春意盎然的森林，沿着一条小溪来到俯瞰港口的山岗上。

　　奇怪，奥斯卡心里嘀咕，这港口村庄看起来很平和，至少从山岗上看去不象是被海盗蹂躏过的样子，建筑物和街道，以及停靠在港口的船只都看不出有被破坏的迹象。

　　这也许是个好兆头。

　　奥斯卡继续催动马匹前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闻到一丝饭菜香气。

　　这个村庄反倒没有上游聚落那样严实的防护，连进村的后门道路都没有任何阻拦，甚至没有警戒，奥斯卡就这么骑着马堂而皇之地进入，一些在路边扫撒，砍柴和晾衣服的村民看到奥斯卡都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盯着他看，有些人的神情看起来明显紧张，但也没有过激举动。奥斯卡闻见一股越来越浓厚的鱼腥和海咸味，确实海产品和渔网随处可见。

　　奥斯卡决定找个人问清楚情况，他对现状已经感到放松许多，很明显，这个小港口并没有受到海盗劫掠。

　　他骑行到码头附近，注意到一个胡子花白干活动作利落的老人，说起来，他一路看到的不是老头就是妇孺，青壮年男性已经在此地绝迹。

　　于是奥斯卡牵着马来到岸边，喊了声“嘿！老头儿！”就把对方的视线吸引过来，老人上下打量他一番，还是迈过船舷朝他走来。

　　果然，还是得看打扮掂量掂量身份。

　　奥斯卡下马来取下兜帽直接亮出手里捏着的几个钱币，老人收下之后果断道：“想问什么，说吧。”

　　“知道一个老邦博特家吗？”奥斯卡闻到，“我听说他们一家都是驾船好手。”

　　“当然知道，谁要是说不知道那就是白在这片水域混了。”老人承认得很直接，“但是你要是找老邦博特那你就来迟了，我看老爷您这打扮，不该不知道东边正在打仗啊，这片土地上怎么还会有壮年男子。可怜的哈瑞丝守着她的两个孩子就睡在船上，还说要是海盗来了就跟他们拼命，那艘船可是他们家最重要的财产。”

　　“他们在哪？”奥斯卡又问，“哪艘船是他们家的？”

　　“最大那艘。”老人扭头指了下背后说，“哈瑞斯和她的孩子们就住在上面。”

　　“谢了。”奥斯卡说着又掏出两个银币塞给老人，说道，“替我看着马，回头还有赏。”

　　一直脸色阴郁的老人终于露出笑容，他接过缰绳时又问：“老爷，我能多问一句吗？东边的仗打得到底怎么样了啦？自从听说要打仗我们这里一直人心惶惶，不断有人逃离这里去南方，但过一阵子又有人从南方跑回来，这局势实在是太乱了，老爷您肯定知道的清楚吧。”

　　“暂时停站。”奥斯卡目光凝望向北方说，“但还没有完全休战，你们最好保持警惕。”

　　“唉，好吧。”

　　奥斯卡这就绕开老人往码头停靠的众多船只中最大的那艘走去，登船的木板被收起来了，奥斯卡不想冒险直接跳过去，更何况甲板跟码头还有高低差。

　　于是他直接扯开嗓子吼：“哈瑞丝！你在船上吗！我需要你的帮助！哈瑞丝！”

　　这几嗓子没吼来哈瑞丝，倒吼来一个小孩，脑袋从船舷上探出来望向奥斯卡，奥斯卡正要开口说什么，小孩脑袋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希望她去喊她妈妈了，奥斯卡两手叉着腰心想，他不喜欢被人围观。

　　倒是之前被他问话的那个老人被几个路过的妇人拖着小孩围住问话，奥斯卡突然好奇起来他的只言片语会不会对此地百姓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是你吗！”一个粗犷的女声将奥斯卡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是你在找我吗！”

　　奥斯卡回头循声望去，只见甲板上一个红发扎成麻花辫，一手提着短剑的中年妇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是我，你是哈瑞丝吧？”奥斯卡抬头应道，“我有米纳斯提利斯摄政王之子法拉米尔的亲笔信，是他介绍我来这里寻求你的帮助。”

　　哈瑞丝沉默片刻，扭头示意她的长子放下搭板来，奥斯卡认为那就是允许他上船的意思，他也这么做了。

　　“信拿出来给我看看。”哈瑞丝不废话，伸手就来要。

　　奥斯卡也没有不配合的道理，将信交出去后他抄着手耐心等待，哈瑞丝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陪着母亲，大儿子眼中好奇掺着警惕，他努力想掩饰控制不住要打量奥斯卡的冲动。小女儿就直白多了，虽然小手死死拽着母亲的衣襟但是大大的眼睛里丝毫不掩饰对奥斯卡的好奇。奥斯卡朝她眨眨眼睛，她立刻咧开嘴笑了。

　　“确实是法拉米尔的笔记，封蜡也没错。”哈瑞丝将信封翻来覆去看了看说，“所以，你是想借用我的船去多阿姆洛斯。”

　　“可以这么说，”奥斯卡决定多少透露些实情，“除了替伊姆拉希尔亲王确认其家眷情况，我也想找我的亲友。”

　　“你的意思是航程不确定，可能要遍及整个南方航线？需要出海？”

　　“出海应该不用。”奥斯卡摇摇头说，“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次出海不用担心任何海盗，因为海盗们有可能早早就被捣毁了老窝。”

　　不然怎么解释这个港口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怎么解释是阿拉贡他们从船上跳下来而不是任何一个海盗？

　　“可我听说佩拉基尔遭到了袭击，很多人从那里逃过来，状态可不怎么样。”哈瑞丝终于归还信笺，摇摇头说，“不过既然你是白城来的使者，我想你的消息是最准确的。”

　　“正确的判断。”奥斯卡也不自谦，“佩拉基尔应该没有危险了，怎样，愿意出航吗？报酬都好说。”

　　“好说？你能给多少？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水面上暂时无忧，靠岸仍然有风险，我说的不是从远方攻来的敌人，我说的是那些为了应对战乱而变得危险的流民，我知道你这样全副武装什么都不怕，但你看我还带着两个孩子，这么大一艘船，现在也雇不到雇佣兵。”

　　奥斯卡已经预料到这个情况，于是他亮出自己珍藏已久，从霍比屯带到这里来的钱袋子。

　　“这个算定金。”奥斯卡捏出一颗金豆子说，“要是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剩下的全给你。”

　　反正我还有点存款，奥斯卡心想，法拉米尔在他临走前特地派人找到了他，坚持塞给他一笔钱，奥斯卡也不多客气就收下了。

　　一路走到这里，金豆子终于要花光了。

　　“没问题。”哈瑞丝接过金豆子应得十分干脆，“你想什么时候出航？”

　　“越快越好。”奥斯卡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两句，“你吃午饭了吗？”

　　于是哈瑞丝还是决定现在船上吃个午饭再走。奥斯卡反复强调自己已经在路上吃过不需要再吃后，还是被哈瑞丝留在餐桌上。

　　哈瑞丝果然还是对佩兰诺原野之战非常在意，即便是法拉米尔已经在信笺中向她简单介绍过了，她还是想尽量向奥斯卡了解细节。

　　毕竟她得父亲和丈夫都被征召去参加战斗了，她肯定想尽可能知道一切。

　　反正也不用进食，奥斯卡自然尽量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到描述战斗惨烈处哈瑞丝好几次红了眼眶，但也许是看在身边孩子的份儿上十分努力地忍住了。

　　“所以，”奥斯卡讲完之后哈瑞丝声线微微颤抖地问，“你觉得他们生还的可能有多大？我的父亲和丈夫？”

　　这问题属实把奥斯卡问住了，不是因为太难，是因为很简单。

　　奥斯卡看了看两个瞪着大眼睛的孩子，哈瑞丝叹了口气说：“直说吧，他们虽小但迟早也要认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他们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温暖安全的房间里。”

　　“好吧。”奥斯卡崩住了腮帮子说，“几乎不可能，哈瑞丝，就我所见，能从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装备精良，武艺高强。二是运气特别好。”

　　哈瑞丝盯着奥斯卡一言不发地看了片刻，眼圈又开始泛红，但她依然忍住了眼泪，点点头说：“明白了。”

　　“妈妈，”她的小女儿拽了拽哈瑞丝的胳膊问，“叔叔到底是什么意思？父亲和爷爷到底能不能回来？”

　　“我带你去吃蛋糕吧。”她的哥哥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说，“你最喜欢的蓝莓口味，厨房里正好有。”

　　女孩点点头由着哥哥拉走了，哈瑞丝重重叹口气说：“我吃饱了，你在岸上有什么落下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得准备启航了。”

　　“你这船有给牲畜准备的地方吗？”

　　“当然。”

　　“给我一点时间，马上回来。”

　　说着奥斯卡就推开椅子跑向甲板，他可不愿意把他的坐骑交给那个不熟悉的老头，虽然他没打算给它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