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126、索林墓室

　　“小子，”戴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把它给我。”

　　奥斯卡这才恍然回神，回身把那色彩斑斓，绚丽缤纷的石头交给戴因。戴因拿过石头的动作相当不客气，几乎就是一把抢过来，这让奥斯卡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戴因将石头拿在手中左右端详，然后小心翼翼将它放进那件被怪物切开前襟的外套内里缝着的厚厚布袋里，他甚至丢下手里的所有东西，用双手谨慎小心地把那石头子放好系好带子。

　　奥斯卡全程皱着眉看着戴因收藏好石头，直接问出口：“那就是传说中的阿肯宝石吗？我想不出这儿还能有什么石头能这么……漂亮。”

　　“对，”戴因平静地承认了，“就是阿肯宝石，山之心。刚才你拎起来的那玩意儿，是个临时当了盗墓贼的工匠，一定是趁着混乱干了许多人想干不敢干的事。我的人特地将这个消息想方设法传送回来，先前派出的先遣队有部分人马，就是特地冲着寻回失落的宝石去的。没想到，还是要我亲自出马。”

　　“总之，寻回了是好事。”奥斯卡耸耸肩说，“所以你现在要回地面上去了吗？”

　　“你呢？怎么打算？”戴因呼出口气又拾起大锤反问他，“继续往深处去？”

　　“当然，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可没忘，若是一无所获地回去我得负重责，敢不拼命吗？”

　　戴因哈哈干笑两声，然后捂着抽痛的腰侧说：“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要你接下来做好准备集中精神，带个伤员继续推进。”

　　“……不行，”奥斯卡二话不说拒绝，“你这样必须立刻返回，刚才你根本就连站立都困难，还想继续战斗？”

　　“小伙子，你太小看矮人了。”戴因挺直腰把手一插昂起头问，“不要把矮人的体质跟你们人类相提并论，不管你信不信，刚才喘两口气歇会儿足够我恢复元气继续推进了。只不过……不可能和最开始那样灵活敏捷罢了。”

　　灵活敏捷……

　　“……我不建议，而且……“

　　“觉得我是累赘可以直说，我保证不会再砍爆你的脑袋。”戴因一本正经地举起一根手指说，奥斯卡哑然失笑，摇摇头坚持：“你既然说了生死自负，我可不会去刻意分神关照，更谈不上累赘。我只是……出于基本的关心。”

　　“哈，”戴因干笑一声说，“来自怪物的关心，感觉真微妙。”

　　奥斯卡保持沉默懒得争辩。

　　“不管怎么说你都阻止不了我继续走下去，更何况我拿到了它。”戴因拉了拉外套苦笑道，“我不是来带它回地面上的。当然，的确，这不是你的任务，如果你实在不愿承担额外的责任就独自前进吧，我理解，但是你休想让我原路返回。”

　　“……你要把它物归原处。”

　　“这块石头具体出自哪一处的岩壁恐怕已经没人说得清了，”戴因挑挑眉说，“我可没法说他应该回归何处，我只会说……暂时托付给先王保管。”

　　说到这里戴因用力吐出一口气，很明显呼吸对他来说已经有些费力了，刚才那番豪言壮语果然只是强行说大话而已。

　　两人不言不语，无声对峙了片刻，奥斯卡呼出一口气搀住戴因的胳膊说：“行吧，你来带路，我们快些，速战速决。”

　　“哈哈，”戴因哑着嗓子笑了两声，“你就当我是个人类老头，那也不至于得让年轻人搀着走。”

　　你是个一斧头劈烂脑瓜的人类老头，奥斯卡腹诽。

　　“行了，不用这么紧张。”戴因挣开奥斯卡的胳膊说，“你还是换武器吧，我们该选个合适的战术。”

　　“明白。”

　　奥斯卡这就收起剑盾，拔出亚特大，他竟然有点期待接下来矮人王的表现。

　　“索林的棺木在整个皇陵最深处，也就是这片区域的最深处。”戴因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那也是你的目的地，既然要速战速决，咱们就直捣黄龙吧。”

　　什么叫直捣黄龙，奥斯卡忍住了没问出来。他只是沉默着跟在戴因身后一路往外走，走过那个光影光怪陆离的长廊，再次来到那个上通下达的巨大竖井，径直走到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通道交错汇集的中点，就是那个上下望不到头的巨型圆柱前站定，蓝光一照，奥斯卡注意到圆柱上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灯台。戴因上前将手放在灯台一侧不知摸了什么，灯台咔擦一声发生变化，外层的“壳子”发出机械的摩擦声缩进根部的槽里，露出了一个……可以扳动的机关？？

　　虽然奥斯卡什么也没说，但戴因还是转过头透过他微妙的歪头姿势看出他现在惊愕不已。

　　“没发现？正常，”戴因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这么方便的交通方式还是尽量别让外人知道的好。”

　　“我现在又是自己人了？”

　　“情况不一样了。”

　　说话间两人头顶上传来一阵平滑流畅的轻轻轰鸣，奥斯卡下意识后退一步，戴因仍旧站着一动不动。那升降梯是贴着通道降下来的，停下时正好在戴因身旁。

　　戴因走进升降梯时那升降梯看来稳得很，不仅丝毫不晃动，连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来，矮人的工艺确实非常值得信任，奥斯卡这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别告诉我这能直接降到最深处。”

　　奥斯卡刚说完这话戴因就拉下升降梯内的机关，电梯开始飞快下降，速度比奥斯卡以为的要快得多，慌张之下他随手扒住一旁的突起部分，还拿剑当柺杖使拄在地上。戴因见了笑的一点不掩饰：“是不是太快了？害怕的话我可以调慢点儿。”

　　“还能调速？？”

　　“当然，这对矮人来说很简单。”

　　“不用了，”奥斯卡慢慢直起背说，“不是直捣黄龙吗，那越快越好。”

　　戴因还真不含糊，伸手在机关前似乎转动了什么齿轮一类的东西，升降梯直直往下坠去，奥斯卡终于惊呼出声，膝盖一软差点儿当场跪下。

　　“这是调速吗！！？”奥斯卡扯着嗓子吼，“这不是自由下落吗！！”

　　戴因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会儿真的不是直接回篝火吗！真的不是直接去见祖宗吗！

　　真的有矮人会启用这种速度下降吗！

　　这种功能真的不是设计来整！人！的！吗！

　　在叉着腰的戴因的哈哈狂笑声中，这升降梯急速下落的过程还是比奥斯卡以为的要长，长的他真的相信自己绝对要摔死满心绝望。然而就在他脑子里蹦出“死定了”这个想法时，升降梯居然放满了速度，尽管这变化来的也不算突然，降速的过程是缓缓实现的，然而毕竟之前落得太猛，再缓和的开始也让奥斯卡嘭一声单膝跪在地上，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差点儿昏倒地上。

　　要是能吐他就吐了。

　　整个缓缓减速的过程戴因都镇定自若，仿佛闲庭信步，眉头都没皱一下。奥斯卡跪在地上转头看见他，心想这就是矮人的体质吗？强劲还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啊。

　　适应了一开始的降速，最后接近地面时升降梯的动静简直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了。奥斯卡在内心打定主意，绝对，一定不可能再来坐这种鬼电梯第二次，就算非要坐那也必须是升梯，下落？他宁死直接摔死。

　　升降梯双开门缓缓打开，戴因迈开步子不紧不慢走出去，奥斯卡心想自己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丢人，强行撑着哆嗦的两条腿扶着升降梯门走了出去。

　　“还没缓过劲儿？”戴因转头冲他和善地笑，“要不歇他一刻钟？”

　　“不用，”奥斯卡迈着僵硬的步伐口气笃定道，“我只是膝盖僵硬而已，不死人的老毛病，小意思。”

　　戴因挑挑眉不再置喙，带头往前头新的未知中走去。奥斯卡悄悄地用力地吐出一口气，可算是真正缓过来，加快脚步跟在他身后。

　　这陵寝最底层建筑风格与头顶上层颇有些不同，而且地上弥漫着膝盖高的轻薄雾气。矮人的装饰美术风格偏向有棱有角，刚直爽利。但是这底层的绘饰装点线条圆润，行云流水，尽然透着几分……优雅轻灵？这矮人的工艺水平果然也是了得，什么风格都驾驭得了，服气，服气。

　　“精灵修的门楣。”戴因仿佛是听到奥斯卡的心声，手指往头顶一指说，“当时修墓室时密林来了两个工匠，说要出份力，毕竟精灵跟矮人并肩作战可真是千年难遇的事儿，想在咱们这儿留点儿歌功颂德的痕迹吧。修的还凑活，不过只让他们动了这里，别的地方就算了。”

　　奥斯卡开始边倒着走边四处张望，墙上的浮雕描述的什么他终于能看懂了。

　　刻画的无非就是索林·橡木盾的一生。奥斯卡这一路看来，壁画内容从出声跳到史矛革入侵，中间只是短短描绘了一幅昔日艾瑞博的繁荣景象，索林贵为王子的富贵生活，往后便是龙炎、陷落、流亡、求生，之后就是更广为人知，连奥斯卡也感到分外熟悉的故事了：尖帽巫师、十三矮人、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出现了长湖镇、还是废墟的河谷邦，然后就是五军之战爆发，矮人、精灵、人类、兽人、巨鹰、换皮人等等参战方各种族在壁画中都有体现。

　　奥斯卡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就进了主墓室，一路曲曲折折，绕来绕去他根本没留意，盯紧戴因的空闲他全都拿来看故事了，也亏得这一路竟然都没有敌人，直到戴因用力拽了东张西望的奥斯卡一下，后者才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来。

　　“闻到那些怪物的臭气没？”戴因压低嗓音握紧大锤问，“之前有报索林墓室聚集大量敌人，别瞎张望了，我们马上就到。”

　　奥斯卡定睛一看，前方十几步远开外是两扇虚掩的巨大石门，黑幢幢地立在弥漫的雾气之中。从他们现在所在位置根本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形。

　　还好怪物们都是聋子，奥斯卡心想，不然就打开这么巨大石门的动静，非得把方圆二十里格的怪物全都吸引过来不可。

　　“里面就是索林的墓室吗？”奥斯卡小声问，虽然明知怪物听不到他还是这样做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别问废话。”戴因不耐烦答，“我打头阵，需要你的剑时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就行了。”

　　“你确定你没事，”奥斯卡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你可是一身的伤，无视这一点可不明智。”

　　“我没有无视，”戴因加重口气回，“我是确定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既然如此就必须全神贯注战斗，老记着自己一身伤可不成。如果一个矮人有需要，他可以暂时无视疼痛，信不信由你。”

　　这劝着劝着还把人斗志劝起来了，奥斯卡腹诽着，还是闭嘴吧。

　　于是戴因大步流星走向大铁门，让奥斯卡再把门扒开些，能让他毫无妨碍地走进去就行。等奥斯卡从后边跟上来了，他突然回头夸了一顿：“看不出，你这气力还真了不得，这门本来是靠两个矮人大力士拉动绞盘打开的，现在绞盘坏了，竟然硬生生给你掰开了。难怪能使出那种看似粗暴实则高效的剑法，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奥斯卡差点儿咆哮出声：你怎么不早说！我说怎么这破门这么沉！！故意的吧！！!

　　“看见了吗？”

　　戴因的口气突然变得阴恻恻的，奥斯卡压下火气举目望去，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索林的墓穴果然是最大最豪华的，空间极大不说，沿着笔直的墓室墙壁还修筑了曲折回环的阶梯，其余部分随暂时分辨不清细节，但见这巨柱擎穹，听见足音回荡，足以令人感受内里何等宏伟壮丽。

　　在那些高高低低的台阶，凹廊，拱顶，各处隐藏在黑暗和迷雾的角落中，清晰可见一堆堆密匝匝的红点忽闪忽灭，像是点缀在漆黑夜幕上的诡异邪星，遍布各处，几乎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