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下凡性转后》seether

4、不可思议

　　本来艾沃尔想刻意无视的，但是那脚步声跟了一路，再不做点什么就要一路跟回她的临时住处了。

　　艾沃尔猛地刹住脚步，正在走神的达芙撞到了她背上，趔趄了两步才勉强站住。

　　“你跟着我作甚？”艾沃尔回头不耐烦地问。

　　“我……我来伺候你呀。”达芙绞着裙子往前蹭了蹭嗫嚅道，“你肯定需要仆人吧？”

　　“我的仆人应该在我的住处候命。”

　　达芙默默地移开视线。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艾沃尔吼完扭头就走，“不要跟着我！”

　　“别赶我走！”达芙又往前赶了几步手里还绞着裙子，“我要是回去的话……雷尔德会弄死我的！”

　　艾沃尔扭头问：“为什么？”

　　“他……他就是这样的人。”达芙低着头小声说道，要不是夜里路上够安静，艾沃尔还真难听请她说完什么，“他就是这样，只要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吃了瘪，他就会找到我对我百般折磨，有时候甚至还带上别人……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说到这里达芙全身颤抖起来，她抬起胳膊抱紧自己泪水淌过脸庞，艾沃尔无声地叹口气说：“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大善人，眼泪留着给别人看吧。”

　　于是艾沃尔扭头就走，面对她的背影达芙绝望地跌坐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然而艾沃尔走了几步突然刹住脚。

　　她现在的临时住处她在当初登岸后特地去查看确认过，那就是个地处偏僻陈设简陋陈旧的老屋，也许原本的屋主颇有家资，但艾沃尔去看时那屋子看起来确实已经空置了很多年。后来艾沃尔打听到她的临时住所是一处半年前主人死于怪病并且被巫师断定房屋所在土地被人下了诅咒，还传闻闹尸鬼的凶宅。

　　这样的屋子，难怪只是作了简单打扫后就放着不管只等宾客上门了。

　　“喂，”艾沃尔扭过身冲坐在地上哭泣的达芙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住的地方是凶宅，目前一个仆人都没有，你还来吗？”

　　“来！”达芙赶忙擦着眼泪站起身朝艾沃尔跑去，艾沃尔瞥见她手上动作立刻满脸嫌弃地快走几步命令道：“把你那鼻涕给我擦了，别靠近我！”

　　“哦哦，对不起，我实在太激动了……”达芙一边连声应着一边拿手又在裙子上擦了又擦，艾沃尔的表情更嫌弃了，脸都皱了起来。

　　到了安排给艾沃尔的住处开门一看，还真是漆黑一片。本就寒冬腊月了进了这屋居然还能感觉更加地阴寒透骨，而且两人都问到一股淡淡的无法忽视的霉味，只有灰尘飞舞着“兴奋”迎接她们。

　　达芙主动进屋去手脚麻利地生火点炉子，就在她准备给艾沃尔铺床时被新主人阻止，艾沃尔表示今晚随便凑合应付一晚，长椅收拾收拾能睡就行，明天她要去寻个新住处。达芙一听也来了几分精神，毕竟她也不想在这种阴气森森的破屋里多待一刻。

　　达芙去烧水后就把身上沉重的甲衣一件件褪下来随手扔在椅子上地毯上，然后往躺椅上一瘫，摸着肚子陷入愁思。

　　走得太早了，艾沃尔暗想，还没完全吃饱呢。

　　该死的韦恩斯……艾沃尔恨恨心想，这些事儿绝没有这么容易就完了。

　　就在半醒半睡中艾沃尔听到了达芙匆匆往外走的脚步，于是她眼也不睁地问道：“你上哪儿去？”

　　“我……我找不到水桶。里头那个大木桶都发霉了，你肯定不愿意用哪个，”达芙指了指门外忐忑解释道，“我想着向谁借几个桶子来……哦还有担子，我得去挑水。”

　　艾沃尔很响地啧了一声，口气毫不掩饰烦躁：“算了算了，今晚就这样吧别折腾了，我得睡了！”

　　说实话这么安排达芙悄悄松了口气，谁愿意在寒冬深夜来回百步脚程去到处敲门还挑水，她认为自己可能完成不了这些任务。

　　于是她窃喜着回到艾沃尔身边靠着长椅末端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坐了下来，虽说她连件毯子都得盖，肚子里也还饿着，地板又冷又硬，但有了这盆炭火和身边躺在的新主人艾沃尔，她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这冷风嗖嗖的破旧鬼屋。

　　她甚至感觉到了充实的从未体验过的幸福感。这么容易满足说出去会被人笑的吧，达芙苦笑着心想。

　　接下来的时间里艾沃尔果真一动不动睡死了，达芙盯着跳跃的火光昏昏欲睡，可惜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仆人，为了保证主人的温暖她必须得醒着看火……

　　咚咚咚！

　　达芙浑身一震就这么被惊醒，令她意外的是睡得那么死的艾沃尔也瞬间被这敲门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达芙正准备起身去应门，艾沃尔比她动作更快，长腿迈开几步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随着寒气一起扑面而来的，还有几张虚伪的笑脸。

　　达芙认得门口这几个男人，为首那个是韦恩斯的总管，身边几个都是在长屋里干活的奴隶。

　　“领主派你来的？”艾沃尔眯着眼问。

　　“正是~”总管欠了欠身算是行过礼，“领主大人特地打发我来瞧瞧您这里住的如何，有没有需要换个更舒坦的住处。”

　　艾沃尔冷笑一声问：“换？换哪儿去？”

　　“哦，当然是更适合您身份地位的豪华住所啦，为了表示家人礼数不周的歉意，雷尔德的两处屋舍随您挑选~”

　　“雷尔德？”艾沃尔挑起一边眉毛又问，“他的房子给我住？”

　　“是的~当然你要是还不满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再另行安排，直到您满意为止。”

　　达芙看着总管这谦恭卑微的模样，简直难以置信。

　　“就去雷尔德那里。”艾沃尔说着侧过身歪了歪头说道，“进去搬行李啊。”

　　“哦哦，好的好的。”总管点头哈腰地应着，招呼奴隶们鱼贯进入房屋，艾沃尔又示意达芙进去盯着，达芙匆匆转身愁容一闪而过。

　　步行来到雷尔德的宅子门口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跟艾沃尔那鬼宅破屋全然不同的是，雷尔德的豪宅门外院里都整洁雅致，几扇窗户里透出昏黄的温暖灯光。

　　“雷尔德不会在里头迎接我吧？”艾沃尔笑着问总管，后者连忙摇头：“他治伤还来不及呢，以后也不会来打扰您的，反正他不缺住处。”

　　一直在瑟瑟发抖的达芙终于松了口气。

　　进屋之后艾沃尔发现，虽然雷尔德本人不在但是他家中的仆人看来是一个没少，全都在客厅候着，乍一眼望去至少得有十来个。

　　“这里头有你的熟人吗？”艾沃尔低头问达芙，后者忐忑地点点头，于是艾沃尔打发走了总管和他带来的奴隶，扭头对候在厅里的奴隶们大声问道：“人全都在这了吗？”

　　“有两个病重起不来床，”其中一个年长的老妇人谄媚地笑着应答，“其他人都在这儿了。”

　　“从今晚到我离开期间，你们归她调遣。”艾沃尔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达芙说道，“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若有不从鞭刑伺候，都听明白了吗？”

　　雷尔德的家奴们面面相觑一番后，还是稀稀拉拉地应了。

　　“大点声！”

　　艾沃尔一声吼众仆立马抖擞精神高声回应，虽然还是不甚齐整但艾沃尔已经满意。她一边走向那看起来就很柔软舒坦，摆着许多厚实枕头铺着动物皮草的长椅，一边冲仆人们指示道：“给我弄点吃的去，把床具整套换掉，多丢点碳生火。”

　　达芙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赶忙行动起来，虽然还是干活儿但是在这没有雷尔德的豪宅里干活要比在那鬼屋也比往日里轻松愉快得多了，更何况艾沃尔还给达芙指派了这么多帮手，达芙观言察色看得出来艾沃尔对她的活计完成得十分满意。

　　就在艾沃尔洗澡的当儿达芙又按照她的要求指示其他奴隶换掉了曾经雷尔德用过还未换洗的床具，自己则一头扎进厨房，等艾沃尔洗完澡神清气爽出来时闻到了浓郁的佳肴香气。她快步来到客厅一看，果然长桌上已经摆了大半个桌面的各色肉食浓汤，把艾沃尔都看愣了。

　　还在摆盘的达芙回头瞧见艾沃尔也呆了呆，艾沃尔洗完澡裹着厚重的毯子过来了，卸了甲衣着也宽松单薄，还披头散发两眼惺忪。

　　达芙瞥了眼主人的马裤，心想果然还是裤子。

　　咦，我为什么要说果然？

　　艾沃尔刚落座达芙就殷勤地给她倒上温得刚好的羊奶，并且告诉她厨房里还在准备其他好菜，艾沃尔缓缓点头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然而就在达芙提议帮艾沃尔梳梳头的时候后者果断拒绝，脸上又出现那种之前在大街上让达芙不要靠近她的嫌弃神色。

　　“你也去洗个澡，”艾沃尔指着达芙摆摆手说，“收拾完再来见我。”

　　达芙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喜色漫上眉梢问道：“这……这么说，你不打算打发我走？”

　　“我为什么要打发你走。”艾沃尔挑挑眉叉起一块烤肉反问。

　　“因为……因为这里奴隶很多呀，”达芙忐忑激动到结巴起来，“你不再……不再需要我这么个……”

　　“还是你会来事儿。”艾沃尔说完撇了撇头又催促，“行了，快去洗洗干净。”

　　“那我得先回到畜棚拿衣服……”

　　“不用了，太麻烦，这么大屋子里难道找不到一件你能穿的？”

　　达芙想了想回：“尺寸合适的应该有，可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穿你就穿，谁敢废话让他来找我。”

　　艾沃尔看起来已经想当不耐烦了，达芙不再废话起身离桌。雷尔德在这宅子里养了几个情妇小老婆，其中一个情妇身材与达芙相近，达芙来到她的房间从衣柜里翻找出一条玫红色绣金花的长裙，她馋这条裙子好久了，可是那情妇发觉达芙看她裙子的眼神就揪着达芙的头发骂她，说达芙就算是被雷尔德玩废了也别想穿上这条裙子，敢碰一下这条裙子就剁了她的手。

　　但现在，雷尔德本人和他的一干情妇都因为艾沃尔被赶出房子，他们的所有物也就这么由着艾沃尔和得到她特许的达芙随意摆弄使用。

　　真是不可思议啊，达芙抚摸着红裙的缎面心想，艾沃尔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