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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婚礼与新生 ...

  •   1945年,那场规模空前的骇人战争终于结束,累累白骨和无尽的创伤昭示着战争发动者的罪大恶极。但人这类生物的美妙之处,便在于他们不会永远沉浸于苦痛,在战争匿迹后,新生开始绽放。

      这场战争同样震惊了巫师世界,有些巫师在战争中自发地使用魔法保护了生活在他们周围的麻瓜。只是人口稀少的巫师所做的事,对整场战争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现代化的武器足以撕碎所有的肉体凡胎。

      庆幸苦难终于结束,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陷入了狂欢。而就在这个时候,格林德沃惊觉,他和阿不思相恋多年,早已登报确定婚姻关系,可是居然没有举办过婚礼。

      格林德沃觉得无法忍受。

      “我觉得我们应该举办婚礼。”格林德沃第五次向阿不思提出这个要求。

      “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吗,盖尔?”阿不思说,戴上半月形眼睛开始批改作业,“我们刚刚庆祝完结婚四十六周年纪念日,我已经六十四岁了,而你,六十二岁了。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要去补办婚礼?”

      “六十多岁又如何,”格林德沃说,抽走阿不思批改的作业,强迫对方看着自己,“你的好友,尼可·勒梅已经六百多岁了,他都没嫌自己年龄大呢。”

      “这不一样,”阿不思平静地说,摘下眼镜,蓝色的眼睛直视恋人,“我只是觉得,耗费时间举办这场婚礼毫无意义,我们结婚多年,这件事不是有没有办婚礼可以改变的。”

      “世界上许多事情本就不需要意义,”格林德沃执着地说,“我想和你执手,我想在神明前许下誓言——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好吧,”阿不思对格林德沃一向不坚定,“我想,我们可以把婚礼日期定在圣诞节假期。假如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纽特,”阿不思看到恋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补充道,“好了,我知道你并非发自内心的讨厌他,他是个挺不错的人。”

      “是啊,你最欣赏的人——”格林德沃古里古怪地说,“——有趣的斯卡曼德。”

      “阴阳怪气的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我们可以讨论婚礼的嘉宾了,你有什么意见呢?”

      “随便,”格林德沃说,“只要婚礼上的结婚对象是你和我就行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建议,”阿不思说,“难道要我一个人去安排这场婚礼吗?”

      “当然不是,我已经做好策划了!”格林德沃说,激动地从怀里掏出一大卷羊皮纸,“你看——阿尔,我已经想好了。这是那天我们要穿的礼服,我是黑色的,而你是白色的……我找妖精定制了婚戒,预计十一月可以完工,这是设计图……你看看。”格林德沃将一张图纸塞到阿不思鼻子前,几乎要贴到他脸上。

      那是一对精美绝伦的婚戒,银质的外圈雕刻着交相缠绕的接骨木花和花楸木,丝丝扣向圆心。圆心处,则是由两个相背的字母G包围着的字母A。阿不思伸手摸着婚戒的图样,才明白格林德沃背着他精心准备了如此之久。

      “真漂亮,”阿不思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格林德沃眼前摆了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戴上它了。”

      格林德沃笑了,握住阿不思的手,在他掌心抠了抠。

      格林德沃从九月盼到十二月,终于盼来了圣诞节假期。一大早,戈德里克山谷便醒了。阿不福思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羊圈,确认可爱的山羊们已经关好,以防他们破坏这场盛宴,而被当成食物端上餐桌。

      对于这场婚礼,阿不福思本是颇有微词的,他认为一把年纪了还要补办婚礼,着实有些为老不尊。可自家哥哥愿意听从格林德沃的意见,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帮忙。作为新郎的弟弟,他总不能缺席婚礼吧。

      阿不福思嘟哝着返回院子。院子里已经搭起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帐篷,珀西瓦尔在帐篷里神色紧张地最后一次清点桌椅的数量和座次,他的儿子则亦步亦趋跟着爸爸,吸吮着手中的太妃糖。克雷登斯踉踉跄跄地指挥着一叠盘子从厨房飞到帐篷里,纳吉尼游在他身边,随时防止他摔倒在地。

      “噢!”克雷登斯倒吸一口冷气,他撞到帐篷的支撑柱了。

      “小心——”赫利乌斯挥动魔杖,抢救了差点全部摔碎的盘子。

      “我有点紧张。”克雷登斯揉着脑袋说。

      “又不是你结婚,”阿不福思说,“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不知道,阿不,”克雷登斯咽了口口水,极其小声地告状,“他特意警告了我,假如我在今天闹出什么意外,指定让我后悔爬出娘胎。”克雷登斯夸张地指着阿不思卧室的窗户。

      “放轻松些,克雷登斯,”珀西瓦尔说,“父亲不会做什么的,有爸爸看着他呢。”

      克雷登斯做了个手割脖子的动作,扮了个鬼脸,在格林德沃看向窗外的前一刻跑回客厅,帮阿莉安娜一起做蛋糕去了。

      这是冬季里难得没有下雪的一天。前一天夜里,珀西瓦尔便带着几个孩子将院子里的积雪全部收集到一处,堆成了两个依偎着的雪人,立在帐篷边上。

      下午三点,珀西瓦尔和克雷登斯站在巨大的白色帐篷外,和两个雪人一起恭候着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

      两个人手里都捏着座次表,可以帮着指点客人坐到合适的座位上。一小时前,来了一群穿白色长袍的侍者和一支穿着金黄色上衣的乐队,此刻这些巫师都坐在院墙边的山毛榉树荫下,抽着烟斗。

      在他们身后,大帐篷的入口处铺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缠绕着白色的绣球花和金色的金盏菊。赫利乌斯把一大串金色气球拴在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即将举行婚礼仪式的地点上空。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那些金色气球上都绘着格林德沃设计的婚戒上的图案。

      在院子外面的小路上,一个又一个色彩鲜艳的身影凭空出现。几分钟后就形成了一支队伍,开始蜿蜒穿过小路,跨过院门,朝大帐篷走来。奇异的花朵和带魔法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颤动,珍贵的宝石在许多巫师的领结上闪闪发光。这群人离帐篷越来越近,兴奋的、嘁嘁喳喳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淹没了枝头喜鹊欢快的叫声。

      “准备好了吗,克雷登斯?”珀西瓦尔说,如临大敌般握紧宾客名单,上面可不乏各国魔法界的顶尖人物,“今天可不能有任何疏漏。”

      克雷登斯慌张得默念着名单上的座位次序,就在这时,一对男巫女巫已经走到克雷登斯面前。

      “下午好,克雷登斯。”蒂娜神采奕奕地说。

      “噢,纽特,蒂娜——”克雷登斯憨笑着欢迎,“感谢你们来参加婚礼,让我看看,你们的座位——在最前面那排,靠右边那两个。”

      “谢谢。”纽特说,他提着那只从不离身的箱子,“纳吉尼呢?”

      “在那儿,”克雷登斯指着那两个雪人,纳吉尼正盘旋在雪人边,蛇身上卷了厚厚的一层羊毛毯,“她昨天累得够呛。”

      纽特开心地跟纳吉尼打了个招呼,后者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克雷登斯注意到,纽特箱子顶部的扣子似乎弹动了一下。

      “注意你的箱子,纽特。”克雷登斯好心提醒道,宾客纷涌而至,他和珀西瓦尔都忙了起来。

      可惜纽特并未克雷登斯忙乱中的告诫,一只嗅嗅宝宝正从他的箱子里悄悄溜出。这只嗅嗅宝宝显然还没从它的祖奶奶那里听过格林德沃的恐怖事迹,无惧无畏地畅游在婚礼现场。这里对嗅嗅宝宝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游乐场——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装饰物。

      片刻之后,格林德沃和赫利乌斯站在大帐篷的前面,两人都穿着礼服长袍,纽扣眼里插着大朵的白玫瑰。从金色气球那里飘出来一阵阵音乐,人群安静下来。

      大帐篷里的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入口处。

      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簇拥着阿不思顺着通道走过来,聚集在帐篷里的巫师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叹息。阿不思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长袍,他又瘦又高,长袍的下摆在他身后飘逸。他不再年轻了,一头赤褐色的长发褪去鲜艳的颜色,脸上有了些许皱纹,常年担任教职使得他拥有独特的温柔气质。他步态轻盈欢快地走上紫色的地毯,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光芒。或许不该用美丽来形容他,但今天的阿不思,仿佛比往常年轻了三十岁,他就像一个在爱情中笨拙而稚嫩的少年,奔向他的爱人。

      阿不思走到格林德沃面前,他们朝对方伸出手。两只强而有力的手交相缠握,四目相对,格林德沃看见,阿不思湛蓝的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光。

      “哭什么?”格林德沃用口型说。

      “女士们,先生们,”一个有点单调的声音说,这是一个头发浓密的小个子巫师,他站在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面前,“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

      “他们相识于年少,相伴多年……他们理念相合,向着共同的目标奋力前进……他们因彼此而光彩夺目,灵魂相互吸引……他们是彼此的光之影,心之所向……他们是世间最为普通的两个相爱的人……”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你愿意接受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请求,与他结为终身伴侣吗?”

      “我愿意。”阿不思说,两人在下一刻紧紧相拥。

      “……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现在,请交换婚戒。”

      头发浓密的巫师挥舞魔杖,一大片银色的星星落在他们身上,绕着他们的身体旋转。珀西瓦尔和克雷登斯领头鼓掌喝彩,头顶上金色的气球炸开了:极乐鸟和小金铃铛从里面飞出来,漂浮在半空。两只大一点的极乐鸟拖着一个火红色的戒指盒飞向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戒指盒自动打开,露出一模一样的两枚婚戒。

      阿不思率先拿了一只,为格林德沃戴上,然后低头虔诚地亲吻着他手指上的婚戒。帐篷中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格林德沃笑容满面地学着阿不思的动作,台下的口哨声更响亮了。

      “女士们,先生们!”头发浓密的巫师大声说,要盖过喧闹的呼声可不容易,“请起立!”

      大家都站了起来,巫师又挥起了魔杖。所有的座位都轻盈优雅地升到半空,大帐篷的帆布消失了,他们站在由金珠子支撑的天棚下面,放眼看去是白茫茫的积雪和环绕的乡村。那两个相互依偎的雪人也穿上了黑色和白色的长袍礼服,一条巨蛇盘绕着,舞动着身体。接着,一摊熔化的金子从帐篷中央铺散开来,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舞池。那些漂浮在半空的椅子自动聚集在铺着白桌布的小桌子旁边,一起轻盈优雅地飘回舞池周围的地面上,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起步走向演出台。

      侍者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有的托着银色托盘,上面是南瓜汁、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有的拖着一大堆摇摇欲坠的馅饼和三明治。

      塞勒涅从雪人身后钻了出来,摸了摸纳吉尼的头,将一圈花环罩在蛇头上。她怀里抱着捧花,另一只手拎着嗅嗅宝宝——这是她刚刚在桌子下面发现的。

      她快速穿过舞池,将捧花献给阿不思和格林德沃。而眼尖的格林德沃看到了她藏在怀里的嗅嗅宝宝,不赞同地摇摇头。

      “我只玩一会儿。”塞勒涅说,牢牢捏住嗅嗅的腿,“绝不会让它打扰你们的婚礼。”

      “该跳舞了,盖尔。”阿不思及时解围。

      乐队开始演奏,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首先步入舞池,赢得大家的热烈喝彩。过了一会儿,奥斯汀领着阿莉安娜走向舞池,而男巫们纷纷开始邀请女伴,也进入舞池,随着音乐声舞动。

      克雷登斯拿了杯南瓜汁,走到雪人旁,小心地喂给纳吉尼。纳吉尼的蛇脸显露着无尽的快乐。

      在舞池上空,金色的、银色的光芒交相辉映。人群中悬空漂浮着一瓶瓶香槟酒,随时给宾客享用。凤凰在天棚下飞来飞去,应和着乐队的舞曲声,美妙动听极了。

      阿不思笑着舞着,仿佛永远不知疲惫。他们举办这场婚礼,大方地展示着他们的爱情。他们在人群中央接受祝福,欢声笑语飘满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冬天。

      这是独属于阿不思和盖勒特的时代。日后,所有提及邓布利多的书籍,都不会忘却格林德沃——因为,这是两个人的故事,是他们并肩携手开创的时代。

      是新生,是过去、现在、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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