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重生之格林德沃在山谷》山南瓜

72、阿不思的囚徒

　　炊烟从邓布利多家的烟囱缓缓升起，不一会儿，食物的香气便飘了出来。

　　餐桌上满是美食——一整盘红艳艳的熏咸肉、大块大块的烤羊排、油滋滋的香肠、泛着奶香味的焗土豆、以及热气腾腾的南瓜玉米汤。

　　“说真的，英国有那条法律规定，一餐不吃土豆会犯法吗？”

　　格林德沃走进客厅的时候，就听到阿不福思响亮的抱怨声。他抱怨着，然后一口吞掉了半颗土豆。餐桌上无人搭理他，阿莉安娜和奥斯汀分别抱着两个孩子，纳吉尼在跟克雷登斯小声说着话。

　　“舅舅——”塞勒涅一看到格林德沃，便朝他的方向伸出手，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他见状笑了起来，刚要将女孩接到自己的怀中，阿莉安娜却推开他。

　　“阿不思在楼上，”阿莉安娜说，隐隐有些担忧，“一回来就进卧室了，喊他吃饭，他说有些要事需要现在处理——他是骗我们的，我看到他对着一张报纸发呆。”

　　“那上面有一则新闻，”阿不福思含糊地说，“我瞟了一眼，似乎是黑巫师袭击了谁之类的。”

　　格林德沃心中咯噔一响。

　　“怎么了，盖勒特？”阿莉安娜问，她脸上的担忧更深了，“你们遇到麻烦了吗？”

　　“没事，”格林德沃尽力扯出一个微笑，若无其事地说，“我去看看——”他转身上楼，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临近阿不思卧室时，更是蹑手蹑脚的。

　　卧室的门敞开着，书桌上摊开一张报纸——看起来被人揉成一团过。烛火在报纸的正上方跳动着火苗，阿不思靠着窗户，双目无神地盯着窗外漆黑的天空。

　　“你回来了，”阿不思说，他转过头，赤褐色的长发凌乱的散落着，“你看过报纸了吗，亲爱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脸上既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仿佛只是在谈论晚餐的土豆。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阿不思低声说，他没有忽视格林德沃一闪而过的慌张。他背靠着窗户，晚风拂起长发，缱绻而温柔地划过脸颊。

　　“我曾认真地想过放弃你，盖勒特，”阿不思平静地说，“但我做不到——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

　　随着阿不思的话语，格林德沃的心脏上上下下折腾个不停。

　　“我原谅你了，”阿不思说，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上半身向后仰着，去看天上的一颗星星，“我接受你的一切，我们要争取更伟大的利益——为此，我们只能使用必要的武力。”

　　“阿尔。”格林德沃眼泪汪汪地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阿不思。阿不思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圣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天性善良、眼里融不进沙子的人，再一次包容了他的邪恶。

　　“我会尽力克制他们，”格林德沃保证道，“我会斩断他们耀武扬威的手足，让他们成为我刺向腐朽世界的一柄利刃，我会改变这个世界。”

　　“我们一起。”阿不思伸出手，他们双手缠握，紧紧相依。

　　格林德沃的人生总是笼罩着错误和罪恶。何其所幸，他的身边仍有一个人，可以纠正他的错误，桎梏他的言行，用全部的温柔包容他内心的野兽。而他，甘愿为囚。

　　“关于克雷登斯，我想到办法了。”阿不思说，他挥动魔杖，一卷羊皮纸自动从抽屉里飞出来，飞到两人中间。它在格林德沃手中幻化成一个赤褐色长发的人形，在他的掌心印下一个吻，然后缓缓展开。

　　羊皮纸上是阿不思那种独特的、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这是一篇斥责美国魔法国会的论文。格林德沃极其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的手指在其中一处点了点，提议道：“这里的用词可以更激烈一些，把克雷登斯描写得更惨一点。最好将他从小到大挨过多少次打，又是如何被美国国会迫害的统统写进去——”

　　格林德沃注意到阿不思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阿尔，我知道，你不想让克雷登斯难过，我只是提个建议。”格林德沃说，将羊皮纸收了起来。

　　“不如听听克雷登斯的意见吧。”深思熟虑后，阿不思说道。他挥动魔杖，一只令人炫目的银色凤凰从他魔杖末端冒出来——这是阿不思的守护神。

　　“去叫克雷登斯上来。”阿不思吩咐道。凤凰绕着两人飞了一圈，温暖萦绕在卧室中，凤凰银色的眼睛深深地望着阿不思，随后飞出卧室。

　　他们听到克雷登斯上楼的脚步声。

　　“找我有什么事吗，先生？”克雷登斯站在门口，拘谨地搓着衣角。

　　“克雷登斯，”阿不思微微一笑，指着卧室里的一张扶手椅，“进来坐吧，有些事情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唔。”克雷登斯低着头，坐在扶手椅上，那张羊皮纸跟随着他，也来到了扶手椅旁边。

　　“打开看看，”阿不思鼓励地说，“我写了一些东西，想要刊登到《预言家日报》和《巫师日报》上——这是两家巫师世界的报纸，全欧洲的巫师都会看。我认为你的经历十分令人同情，同时，我不希望巫师世界再次出现你这样的孩子。你应该感同身受，克雷登斯，你的苦难在法律之外，我们希望，能够改变这个落后的法律。”

　　克雷登斯沉默不语，他把脸凑到羊皮纸前，一字一句地阅读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上面的文字读完，然后，他捂住脸，开始哭起来。

　　“我没想过——先生，”克雷登斯哽咽地说，“我从来都不敢想，我可以脱离那里，脱离我的养母——如果我的经历能够帮助到你们，能够帮助到那些和我有着共同遭遇的孩子。我毫不介意站在媒体面前，一遍遍地哭诉我曾遭遇的不幸，以及美国国会的无情——我可以做到。”

　　“你是个好孩子。”阿不思说，想要走过去安慰克雷登斯，但格林德沃却抢先一步。他横亘在两人之前，接着阿不思的话说道，“克雷登斯，我们不需要你回忆那些骇人的遭遇——那太残忍了。我们会处理好一切，你安心待在戈德里克山谷，你的能力可以暂时保护安娜和纳吉尼。”

　　“暂时？”克雷登斯不解地问，“我不能一直保护她们吗？”

　　“我很遗憾，”格林德沃摇摇头，“你体内的默默然会持续不断地吸收你的魔法能力，如果哪一天，你无法克制住它。那么，你将会被它反噬。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能再待在她们身边了——那太危险了。”

　　“抱歉？”克雷登斯一脸茫然，无助地摆动双手，“格林德沃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不能待在这里了？”

　　“不是现在，”阿不思说，有些不忍心，“你很强大，克雷登斯，你可以控制住默默然，并且我们会努力让那一天尽量晚些到来。”

　　克雷登斯第一次在阿不思面前露出害怕的表情，他像个孩童一般，茫然又无助地望着自己的老师。但面对默默然，阿不思也无能为力。

　　“可是安娜她——”克雷登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想起了另一个默然者。

　　“安娜的情况很复杂，”格林德沃坦白地说，“如你说见，她现在不能施展任何魔法，她失去了魔法能力。这是默默然离开她的身体所付出的代价，你能接受吗？”格林德沃并不抱希望地问道，他明确知道，上辈子的克雷登斯不愿意失去魔法。可克雷登斯的回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我能，”克雷登斯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需要现在动手吗，先生？我不想离开。”

　　“嗯？”格林德沃迷茫地问，“你能接受？”

　　克雷登斯点点头，再次爽快地回答：“我能接受。”

　　“现在还不行，”阿不思说，拉住表现怪异的恋人，“他们目前需要你的保护，等时间到了，我们再做那件事。”

　　克雷登斯发自内心地笑了。这样的生活美好得过于梦幻，他好像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这是好心的格林德沃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的功劳。克雷登斯觉得，他得用一辈子去偿还这份恩情。随即，他想到了纳吉尼，脸突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