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重生之格林德沃在山谷》山南瓜

6、死亡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格林德沃又做梦了，是噩梦。他梦到了阿莉安娜。

　　梦中，他和阿不思兄妹三人围坐在桌边玩巫师棋，阿莉安娜咯咯笑着。突然，一道恶咒袭击了阿不福思——场景骤变，格林德沃看到恶咒从自己的魔杖中一个接一个冲向阿不福思。阿不福思不遑多让，举着魔杖和他决斗。阿不思跪在地上，祈求他，让他住手。

　　他没有听，嘶吼着，用最恶毒的语言、最凶狠的咒语袭向阿不福思。他忘记了一切，只觉得眼前的人是他最恨的仇人。

　　阿不思举起了魔杖，原本是要制止他，但魔咒在他的格挡下偏离了方向。少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纤弱的身体在他们面前倒下。

　　再也不会“咯咯地”笑了。

　　他深陷梦魇，几乎癫狂，直到有人把他摇醒。

　　“盖勒特——”

　　格林德沃从尖叫中醒来，阿不思的脸近在咫尺，蓝色的眼睛盛满了担忧。

　　“你似乎梦到了可怕的东西。”阿不思担忧地说，“我过来借书，在门口听到你的尖叫，很绝望——而且，你门没有关紧。”

　　格林德沃恍惚地看着阿不思，后者念了一个咒语。

　　“清理一新。”阿不思拍了拍格林德沃的肩膀，“你出了很多汗。”

　　格林德沃感觉自己的心慢慢暖和起来，那种来自地狱的寒冷逐渐消散，格林德沃在阿不思的注视下，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

　　“阿不思。”格林德沃说，“你可以抱抱我吗？”怕自己的要求太突兀，格林德沃企图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的意思是，给我一些朋友间的安慰。”

　　阿不思张开双臂，将温暖的怀抱尽数奉上：“当然可以。盖勒特，就算是男孩子，也有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适当的软弱不是过错。”

　　“谢谢。”格林德沃觉得自己肯定是哭了，他不敢抬头。他知道眼泪为何而流。

　　如果没有他，阿不思不会过早失去小安娜，阿不福思也不会和哥哥分道扬镳。他们或许有矛盾，弟弟妹妹或许束缚了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年轻人，但这并不妨碍家人间的甜蜜，哪怕是甜蜜的负担，总好过一无所有。

　　他的阿不思，在奉献了一切之后，死于高塔，孤独一生，无儿无女。

　　而本应该站在阿不思身边，也是唯一有资格能与阿不思并肩的他，却为了可笑的理想，早早离去。

　　不该是这样的，好人不该受到如此对待。倘若死神真的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是因为伟大的阿不思，谁都想让好人得以善终。

　　格林德沃，你该弥补一切。

　　阿不思永远不会知道，他此刻的拥抱，让欧洲大陆躲开了一个可怕的黑魔王。当然，他也无心知道，他正在纠结，这位沉默寡言的金发少年，似乎把鼻涕蹭到他身上了。阿不思想不出任何礼貌的话语去推开这位痛哭流涕的家伙，真是要命，安娜哭的时候都不会流鼻涕了。

　　很久以后，站在圣人邓布利多身边的、伟大的格林德沃先生会高深莫测地对某位因过错而害死好友的人说：“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实在痛苦的话，就哭一顿吧，眼泪会带走一切痛苦。”至于伟大的格林德沃先生是否会说出如此文艺的话，暂且不提，先来瞧瞧他当下是怎么做的吧。

　　格林德沃似乎失去了曾经豪情万千的理想，绝口不提整日挂在嘴上的“更伟大的利益”。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年，与隔壁的邓布利多一家来往，有时候还会帮忙照料小安娜，甚至连阿不福思都对他亲切了起来。

　　但很快，格林德沃就发现，阿不思对待他的态度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上辈子，当他展露了自己精妙绝伦的魔法后，阿不思几乎是立刻将他引为知己。而在他了解了阿不思的内心，并与阿不思进行思想上的激烈碰撞后，他们便迅速陷入爱河。准确的说，是阿不思疯狂地迷恋上了他，而他，在察觉到好友的心意后，运用了一点小技巧，让阿不思在爱河中越陷越深。

　　当然，只是他自以为是的小技巧。

　　可是，情况不一样了。为什么，阿不思看他的眼神，和看阿不福思没有任何区别？

　　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格林德沃提着篮子，跟在阿莉安娜身后接草根，阿不福思在不远处喂山羊。阿不思，自然是在阁楼上捣鼓着羊皮纸，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信。

　　格林德沃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着这个愚蠢的篮子，而不是在阿不思身边讨论一个绝妙的点子？

　　低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阿不思趴在阁楼的窗户上朝他们喊：“各位——想进行一场奇妙的冒险吗？”

　　格林德沃朝上面望去，太阳已经西斜，逆着光，看不清阿不思的表情。但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很耀眼，格林德沃眯起眼睛，一直看，一直看，怎么都看不够。

　　他不想逃了，他只想离阿不思近一点，再近一点。

　　冒险的地址选在溪水边，戈德里克山谷只有一条小溪，蜿蜒穿过整个山谷。小溪边散布木质的水车，“吱嘎吱嘎”转动着，把水输送到需要灌溉的农田里。

　　阿莉安娜没有去过溪水边，小溪离邓布利多家太远了，他们没有好的办法将阿莉安娜藏住。

　　“我找到了一个完美的隐形咒。”阿不思兴奋地说，“安娜，我可以对你施一个隐形咒，等到了小溪边上再解开，好吗？”

　　阿莉安娜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点头。

　　“但是，我需要你拉住我和阿不的手，一定要紧紧拉住，绝对不能松开，你能做到吗？”阿不思严肃地说。

　　阿莉安娜坚定地点着头：“我可以。”

　　“既然是这样。”阿不思伸出手，紧紧扣住阿莉安娜，“我的小淑女，我们一起去冒险吧。”

　　另一边，阿不福思立马握住阿莉安娜另一只手，有些担忧地问：“阿不思，咒语安全吗？”

　　“阿不……”阿不思惊讶地说，“你是在质疑我吗？”

　　“当然不是。”阿不福思迅速红了脸，“我、我只是有点害怕。”

　　“原来我们的阿不福思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勇士。”阿不思摇了摇头，“那么，安娜勇士，你可以保护阿不福思，把你的勇气分享给他吗？”

　　阿莉安娜抓着阿不福思的手贴到胸口：“不胜荣幸。”

　　“好的，勇士们，该出发了。”阿不思做出拔剑的动作，好似刚想起院子里还有个人，“你准备去冒险吗，盖勒特？”

　　“哦——”格林德沃难得抱怨了一句：“你终于想起院子里站着的是个人，不是空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