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摩卡滋味

12、第12章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里德尔瞟了一眼手上的霍格沃兹特快车票，又看看左右两边的“第九号”、“第十号”站台，停下脚步，肯定地向身边的男孩说，“就是这里。”
　　霍格沃兹特快是小巫师们到学校的常规交通工具。今年，里德尔将带着他家的小巫师第一次登上这列通往巫师学校的列车，从此，小汤姆也将开始他的新的求学生涯。
　　哈利波特第一集中小主角穿过柱子到达巫师们隐藏的奇怪车站这一幕，实在令人印象太深刻了，里德尔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那根传说中的魔法柱子。
　　小汤姆微一挑眉，看看眼前粗大的红砖柱子，听话地停住了脚步。
　　里德尔放开装满行李的推车，好奇地伸手摸摸柱子的墙面，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不时飘来的众多粉色目光与善意的笑声。嗯，手感非常真实，魔法真的相当神奇啊！他转头问儿子：“维迪，要不要来摸一下？我给你的第一次霍格沃兹之行拍照留念。”
　　小汤姆正在努力地用冰冻射线般的目光驱走那些眼泛桃花、盯着他的汤米直流口水的人形苍蝇们，听到父亲的问话，抽空横了一眼兴致勃勃举着最新款发条相机的爱心爸爸——里德尔最新的爱好就是为儿子在各种场合留下影像，无力地回绝：“不必了……”
　　“借过，”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走到父子俩的身边温和地笑问，“抱歉打扰你们，请问您也是送孩子去霍格沃兹上学的吧？！”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瘦的小女孩，正好奇地望向小汤姆和他身边的一大堆行李。
　　“是的，女士。”里德尔微笑着向女士们行了一个礼，并介绍了自己和儿子，转头看向小姑娘，“那么，这位年轻的淑女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吗？”
　　“是的，先生。我是米勒娃•麦格，格兰芬多学院的二年级学生。”麦格曲身行了个淑女礼，立刻又热忱地盯向那些行李，“小里德尔先生应该是今年的新生，可是你的缩小咒用得可真好，你是自学的吗？还是……”冲口而出一大堆问号，麦格才后知后觉地捂上嘴，不好意思地看向都有些听呆了的里德尔先生，“对不起，我是说，我有时有点，嗯……”
　　她的母亲无奈地看看女儿，向父子俩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噢，没关系，没关系！我很高兴能认识一位热忱的迷人女士。”里德尔乐了，赶紧安抚脸红了的小姑娘。嗯，有女王气质的热情学姐，小汤姆在学校里可有人“罩”了。
　　“我看了二年级的咒语，但这是第一次用魔杖成功使用‘缩小咒’。”汤姆微抬起下巴接过话题，给了麦格一个礼貌的微笑，把小脸红扑扑的女士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里德尔微笑着看两个孩子就“缩小咒”的使用方法以及延伸用途等话题展开激烈的讨论，很是欣慰，维迪终于有可以交流的同龄人了。目光所及，扫到那堆用了缩小咒仍然堆满了整个推车的夸张行李，心虚地转过了头。
　　四季学生制服各三套，最新款的礼服、常服各十套，蜂蜜公爵家的各色糖果，储存记忆的冥想盆，用于通讯的双面镜、巫师棋、全套最高级的魔药制具、丽痕书店里所有允许购买的珍贵书籍……以及一个真正巫师的终生伴侣——魔杖，这些就是父子俩在对角巷逛了无数次的伟大成果。
　　那天，邓不利多教授在拜访了里德尔家之后，照惯例带着小巫师和他的父亲，通过“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去采购上学的必备用品。这家让里德尔曾经遍寻伦敦而不得的酒吧，竟然就正大光明地开在伦敦最繁华的街道边上，只不过麻瓜们就算经过也无法看到罢了。
　　当他们一行走过肮脏狭小的酒吧天井后，邓不利多指着对面的墙砖往上数三，再往横数两块，并用魔杖在墙上轻轻敲三下,砖块抖动着变成了一道神奇的拱道门。门的对面就是巫师们的集市——对角巷，奇装异服的巫师们熙熙攘攘地穿过喧闹的街市，各种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古怪东西在挨挤的店铺和地摊上叫卖，街边的壁炉不时爆发出莹绿的火焰，巫师们随之从虚空中走出……
　　里德尔激动地望着极具魔法世界格调的热闹街景，一种多年未有的熟悉冲动骤然爆发了——Shoping!
　　积蓄多年的购物欲一但爆发，那后果是相当的严重。里德尔拽着儿子，一手比对着购物清单，早早把某个碍事的教授忘到了九霄云外。
　　到妖精开的巫师银行——古灵阁换钱，顺便见识丑陋精明的妖精；到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定制服装，小汤姆黑着脸感受了好色卷尺的非凡“热情”，当色迷迷的尺子量完儿子还试图爬上父亲的肩膀时，被小汤姆一把拽下狠狠甩在地上，奄奄一息工伤致残了；奥利凡德魔杖商店则因为小汤姆的到来又经历了一场水深火热的劫难，奥利凡德这位颇有受虐癖好的专业人士却越挫越勇越兴奋，在小汤姆试了整整半个店的魔杖，因为魔杖不契合而引发的各类事故几乎让这家古老的、唯一的魔杖店成为真正的历史之前，终于，男孩选到了与自己心灵相契的伙伴。
　　一声悠长的鸣叫，紫色光芒幻化而成的凤凰从小汤姆手上紧握的魔杖顶端飞出，落在里德尔的肩头，淡紫的光斑如雪一般缓缓飘散，渐渐消失。
　　“紫杉木杖身，凤凰尾羽内芯，十三英寸半长。”奥利凡德神色古怪地望着欣喜对视的父子俩，喃喃地念着，“剧毒的血脉，永生和不朽，灵魂的重生与羁绊……”
　　12个加隆（魔法世界的货币），小汤姆得到了它。
　　规定行程完成后，父子俩开始了疯狂的自由扫荡。里德尔没有放过任何一样他觉得新奇好玩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口味和形象都极为奇妙的糖果小吃，而小汤姆则几乎把丽痕书店整个搬回家。当两人终于发觉购买的东西用三辆汽车都拉不回家而面面相觑时，被丢弃在一边多时的邓不利多教授及时地出现，吃惊又好笑地拯救了快被自购货品淹没的父子俩——用几个“缩小咒”与“飘浮咒”。
　　于是在等待开学的几个月里，小汤姆又跟随父亲无数次地出入对角巷，出于实际需要的迫切要求，终于在开学前几天熟练地掌握了购物必备的“缩小咒”，并成功地运用到了自己超多的行李上。
　　……
　　“嗨，年轻人们，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在列车上继续你们的有益争论。”里德尔看看表，遗憾地提醒儿子和他新认识的朋友。
　　“噢，是的，我们得赶紧了！”麦格惊呼一声，指着大柱子对小汤姆说：“笔直穿过去就可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了。如果你害怕，可以闭上眼睛。”说着，小姑娘向妈妈和里德尔先生挥挥手，笔直跑向柱子，然后消失在柱子中。
　　“汤米。”小汤姆转过头，拉拉父亲的衣角。
　　“嗯？”里德尔从善如流地蹲下，直视着儿子。
　　“要‘记得’每天吃早餐；不要在花园里午睡；不许理那些无聊的女人；别老是呆在屋子里，偶尔要出去走走；身体要锻炼，但别太拼命；我有纳吉妮陪着，你不用担心；我会每周给你写信，一定要记得回；有什么事马上要通知我……”小汤姆盯着父亲的眼睛一件一件地细细叮嘱，生怕懒散又“宅”的父亲又忘记照顾自己的身体。
　　里德尔哭笑不得地听着小小管家公吩咐，一边连声应着，这孩子，什么时候把他管得这样牢了？听着才十一岁的儿子命令自己远离镇上的烂桃花，里德尔真是一脸黑线、满头冷汗。
　　好不容易，小汤姆才说完了一百零一件父亲须知，他咬着唇停了片刻，郑重地对父亲说：“要记得想我，每一天都要。”
　　“知道了！”里德尔失笑，早熟独立的儿子在这离别的一刻，才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依依惜别之情。他拉着儿子的手站起，微笑着答应孩子的每一个要求。
　　小汤姆接过推车和行李，转身走向魔法柱子。
　　“等一等。”里德尔突然叫道。
　　“什么？”小汤姆回过头，黑色的大眼水汽朦胧。
　　年轻的父亲快步走上前，抱住他的孩子，轻轻地，深深地将一个吻印在儿子的额头：“保重。”
　　在水汽凝成泪珠之前，小汤姆轻轻挣出父亲的怀抱，坚定地转过身，笔直地冲向了新的起点，消失在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