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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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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周烈不知道是几点睡的,陈年上去喊了一遭,没喊下来。
梁芝上去喊了得有十几分钟,才下来。
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困得像梦游,饭都是囫囵吞下去的。
等上了车,脑袋一栽,就继续睡了。
陈年勉强有了一个还算平和的早晨,安安静静的到了学校。
虽然安静,但时间也不早了,再有一两分钟就上课了。
他眼神都没给周烈一个,径直下了车往教学楼走。
陈叔喊了周烈得有半个小时,周烈才顶着一身起床气晃晃悠悠的往教学楼走。
到的时候,距离下课都没多少时间了。
各科老师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总之这几天都没人管周烈,他爱在班上干什么就干什么。
周烈梦游着进去,一路睡到了下课。
最后是给憋醒的。
他揉了把脸,带着满脸倦意去了厕所。
刚进去,就听到隔间里有声音。
“哎,对了,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
“昨晚有人在学校后门的网吧碰着周烈和陈年了。”
“陈年?不可能吧,我怀疑他都不知道学校后门有一家网吧。”
“他没玩,好像是去找周烈的。”
“然后呢?”
“去了直接就拽周烈衣领了。”
“卧槽,这么刺激?”
“昂,然后好像就打起来了,不过,又好像没打成……”
“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清楚,听他们说,本来是要打,不过陈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烈就乖乖跟陈年走了。”
“不是吧,周烈能听陈年的话?”
“我也琢磨呢,不过听他们说,当时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
“靠,那周烈不行啊。”
“不至于吧,打架那么厉害呢,开学第一天就打了好几架。”
“陈年也不是吃素的啊,你们都没忘记吧,初一那年,陈年把人打进医院那事……”
“也是,还真不好说,周烈会不会认怂了,怕了陈年……”
“……”
周烈不行。
周烈认怂。
周烈怕了陈年。
周烈怎么都想不到,一觉醒来,昨天那一出能给传成这样。
说什么不好。
偏偏要让陈年那逼压他一头。
周烈嗤笑一声,困意去了大半。
眼底阴恻恻的光转了一圈,提了裤子随意洗了把手,去了八班。
后门,他环顾一圈,然后进去,走到了昨晚那几人面前:“出来。”
几人正聊学校哪个班哪个妹子好看,给这声音吓了一激灵,很快站起身来,跟在周烈身后走出教室:“怎么了烈哥?”
“昨晚网吧的事,你们出去乱说了?”
“没啊。”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烈哥,你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都不敢瞎说啊。”
“不过……”其中一人顿了下:“昨晚我看到网吧还有好几个咱学校的,会不会是……”
“哪几个……”
“这,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问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周烈回去的时候脸冷的都结冰了。
恰好,途径饮水机,看到陈年在那打热水。
要不是陈年昨晚那出,也不会有今天的那些屁话。
没怎么过脑子,周烈走过去,对着陈年的肩膀就是一下。
撞的力度不小。
陈年的手直接偏了,以至于水杯错位,跟出水口拉开一段距离,水直接浇在了手上。
为了学生随时都能喝上热水,饮水机开水口的水温是恒温一百度。
平时拿玻璃杯或者塑料杯接,接到后面都烫的没法拿。
更何况,是直接浇在手上。
几乎是立刻的,手背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意,霎时就染上了一层红。
恰在此时,上课铃响了。
陈年甚至来不及在冷水下冲洗,就目不斜视的撞开周烈,往教室走去。
一节课的时间,那点红跟痛意同时在发酵,到后面,痛到连笔都拿不住。
为了避免让老师和周围同学发现,影响课堂进度,后半节课,陈年把手藏在课桌下,连笔记都没做。
下课的时候,等所有人都往外走,才拿出来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
起水泡了,两个。
发红了,周围皮肤都跟着有些溃烂。
看起来挺吓人。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口那点烦躁,这才往外走。
却还是被发现了。
某个瞬间,他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隔着袖口扯过他的手:“陈年,你手怎么了?”
是个女生,声音因为意外拔高而显得有些尖细。
“没事。”
“怎么会没事?这都起水泡了,你还上什么操,赶快跟老张说一声,去校医室看看吧。”
老张是他们班主任。
对学生跟对自己孩子似的。
这才有了这么个爱称。
“我领操,做完操再说。”
“可是……”
女生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周烈刚好走至一班门口。
然后,隔着不长的距离,就跟在两人身后,把全部对话都听完了。
听到中间,他有看陈年的手。
那双骨节分明的的手,此时整个手背都是通红的。
血管凸起的地方,还起了两个水泡。
边缘有些粘稠,大概是流脓了。
阳光一打,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周烈不由想起幼时,周成林喝多发酒疯,端了热水劈头往他脸上泼。
隔天他脸颊就红肿一片,还起了水泡。
侧脸,一串。
那一年他七岁,那火辣辣的滋味,他到现在都记得。
他之前在气头上。
也没料到,那水会那么烫。
他只是想拿陈年撒撒气,没想把他怎么着。
谁知道陈年这逼怎么这么弱,烫一下就起水泡了。
这都他妈什么事。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过去的,现在的,一股脑都挤在里面。
被上午的阳光一晒,让人发懵。
反正等他回神的时候,陈年和那个女生已经走远。
可眼前,陈年的手背却不停的晃动。
还有陈年那张紧绷的脸。
都起水泡了,还他妈在那装。
领个屁的操,没他领操这课间操还他妈做不了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傻逼。
服个软会死吗。
靠,不想了,干他屁事。
反正,是陈年让他不痛快的。
半晌,周烈无谓的收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心思,下楼。
可等到课间操都做完,心口都憋着一股气,咽不下去,提不上来。
烦躁的快爆炸了。
尤其是看到散操后,陈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往水房那边走。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烈甚至生出了把他直接拽校医室的念头。
不过,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烈哥,愣着干什么,打篮球去。”
周烈猛地回神,又盯着那道背影看了几秒,这才收回视线:“走。”
陈年都不在意。
他急个鸟。
大概是心口憋着一股气,今天的篮球周烈打得格外凶,一颗球接一颗球的进。
搞得猴子他们几个灰头土脸。
“不是,烈哥,给条活路行不行?”
周烈手上动作半点没停:“菜就练,逼逼什么。”
“……”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天赋不行啊,你就给我放放水呗,哥几个都给虐死了。”眼镜喘着粗气道:“再这么打下去,我得吐血。”
“那你吐一个给我看看。”
“……”
吐倒是没吐,不过,在防守周烈的时候,猴子给周烈一撞,直接摔了,还是个狗吃屎的姿势。
周烈这一下撞的猛。
猴子直接起不来了,趴那儿哇哇大叫。
胖子赶紧背了人去校医室。
掌心和膝盖都出了血,校医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后,给猴子做检查。
他躺在病床上,叫的惨绝人寰,跟快驾鹤西去了一样:“操操操,疼死我了,医生姐姐,你说我腿是不是断了啊啊啊啊——”
医生按了下猴子的膝盖,收手:“没断,就是普通的擦伤,别叫了。”
“哦……”
医生说完,干脆利落的给伤口消了炎,又抹了点药,随即缠上绷带:“不要沾水,不要吃辣,过几天就好了。”
也就那一阵,给摔懵了。
缓了会儿,那痛意也就渐渐过去了。
医生给开了治擦伤的药,周烈主动付的钱。
付完钱,接过药,背对着猴子他们的角落,周烈鬼使神差的,忽然问:“医生,这里有治烫伤的药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