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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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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凌晨四点的时候,白非慌乱的从梦里醒来,伸手就够到一具温柔的躯体。摸到人还在,惊慌的情绪瞬间得到了安抚,墨常睡得很熟,白非侧过身子整个人环着他的身上,他也没醒。
窗外是夏夜的虫鸣,月光清清冷冷的透过窗帘洒进来,手机的时间显示凌晨四点二十五分,怀里的爱人精致的脸庞在近到咫尺的面前,所有的一起画面构成一幅最温馨的画。
白非心想,只要那段话不是墨常说的,只要逼死白小凡的人不是墨常,什么恩怨情仇都可以算了。他甚至觉得,他还欠墨常一句道歉,在情绪最崩溃的情况下被墨江牵着鼻子走的自己,幼稚又愚蠢。
他很少在墨常醒的时候表示主动,印象中最大胆的一次是在墨常离开他家的时候,他倚着门框踮起脚尖亲了墨常。后来发生的事情太乱了,短短几个月像是几个世纪那么长,他深深地恨着他爱的男人。
可是此刻,他大着胆子撑起身子,用手指勾勒着墨常的额头、眉毛、鼻梁和嘴唇。他知道墨常好看,可是这么近看,更觉得这个男人精致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
这么好看的人,是他的。这个认知让白非忍不住想亲下去,墨常在睡梦中觉得痒,动了动身子避开他的触碰,大手一伸就把人揽了过去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白非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心脏有力的跳动,更觉得安心和快乐。就着被抱紧的姿势,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非这一觉睡到了十点,被马卓的电话吵醒的,马卓在那头一惊一乍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非哥,你生物钟不是准时七点半吗,我都坐办公室等你两个小时了。”
白非的生物钟是从高中保留下来的习惯,后来为了照顾白小凡,每天七点半雷打不动的起床,这确实是几年来第一次起晚了。
他看了看身边还在睡的墨常少爷,捂着话筒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不忘叮嘱马卓声音小点并且有屁快放。
马卓听着白非那小心翼翼的语气,联想到他让自己查录音笔的事,突然开悟到是什么情况,阴阳怪气地说道:“非哥,我一直想问你个事儿。”
“嗯?”他走到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回话,看着镜子里身上的吻痕,想起昨夜的荒糜就觉得燥热。
“你俩谁在下面呢?”马卓问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办公室就我一个人,我不会说出去的!”
“滚。有正事就说事。”他听到卧室传来声音,想是墨常也醒了,不想跟马卓在这里废话,而且刚刚那个话题他是真没法回答。说谎了怕墨常生气,说实话以后怎么带小弟。“算了,我等会到办公室了再说吧,挂了。”
墨常有很重的起床气,坐在床上半晌了也没动静,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就黑着脸不吭声。白非拿了一张热毛巾过来,他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脸上就被毛巾热气腾腾的暖意盖了一脸。
“伺候少爷洗浴。”白非看着他愣着的模样,把毛巾摘下来又擦了擦他的脖颈。这些动作他以前常为白小凡做,现在照顾起墨常也是得心应手。“我得去趟公司,你电话好像也有几个未接来电。等忙完了,晚上回家吃吧,我想炖汤。”
墨常确实还没清醒,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太诡异了,两个人昨晚上了床做了爱怎么突然就冰释前嫌了。他不知道白非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他越好,他越觉得是为了杀他精心布置的陷阱,等着他一步步走进。
可是这个陷阱太美,他不忍拆穿。墨常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站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让头脑保持清醒。
临出门的时候,墨常没提过要送白非,他的反应一直很慢,白非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细想。而且白非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真有人接送他上下班,反而别扭。
他走了以后,墨常坐在沙发上闷了很久没动,沙发已经被白非收拾干净了,昨晚荒唐的痕迹却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他心里的慌乱,来自于对白非的捉摸不透。他想起江淮说的那句话:“都是演出来的,都是演员。”
提到江淮,墨常拔了电话过去,想找江淮聊聊。那边半晌了才接电话,嘟囔着说:“哥们,半夜三点半呢,能让我睡会吗?”
墨常看看表,北京时间十点二十,沉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江淮的声音像藏在瓷瓮里一样,闷声闷气的听着特别没精神,脑子也迷迷糊糊地说:“英国。路山跑了,我追过来了。”
墨常突然觉得他问错了人,江淮这个人的感情也被他经营的一塌糊涂,他想挂了电话,江淮却忽然醒了一样,隔着几万里就开始向好友诉苦。
见面会的事后劲儿太大了,路山和江淮本来也没和好,这下算是彻底断了。江淮也是出息了几天,分手了就去酒吧重新找人,但是和谁都不是那么个味儿,甚至别人都脱光了搂着他磨磨蹭蹭都引不起他的反应。
他也没想和谁睡,只是酒喝得太多人就迷糊了,但是这事儿也不知道被人传到了路山那里。路山回英国的那天,把之前两人同居的房子钥匙送到了江淮手里,说两人彻底完了。
他追到了英国,但路山不见他,他在酒店里待了整整七天,路山压根没回过他一条信息。
江淮是彻底醒了,倚在床头看着落地窗外英国的夜色,语气疲惫地问道:“你说,要不就算了吧。这么多年了,彼此都折磨够了。醒了我就定机票回来了吧,再也不犯傻了。”
墨常不知道该劝他什么,好像坚持或者放弃都是错的。就像他和白非之间,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是古代砍头之前还有一餐送行饭,临死之前吃点好的,总让人觉得还有点盼头。
江淮絮絮叨叨完了,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才想起来这个电话是墨常打给他的,自嘲地笑了笑,说:“你找我干嘛?”
墨常想了想,说了句没事,告诉江淮订了票把航班信息给他,他到时候去接机就挂了电话。
白非到办公室的时候,马卓在沙发上都快等睡着了。这班小孩没有一个过得惯朝九晚五的日子,晚上两点都还在酒吧里蹦迪,白天是沾着椅子就能睡着。
白非处理完了几个文件之后,马卓在旁边还打起了呼,他对这些小孩向来宽容,而且今天的心情实在太好,也就更加的纵容。
倒是爱说文言文的安保队长进来的时候看不惯,走过去用大皮靴踢了马卓伸到桌上的腿,把人从美梦里拽了起来。
队长就说了几个字:“成何体统,文件。”,大皮靴踩得地板嘎吱嘎子响就推门离开了。
马卓和这个大叔不对付,当着白非的面又不敢骂的太难听,看到白非坐在那一脸喜色地打量着,凑上去坐到了对面,掏出之前那根录音笔推到他的面前。
“音频没有剪辑的痕迹,应该是一次成声的。这种比较麻烦,如果真的是一模一样的音色,你找不出证据证明不是墨常说的。”马卓挠了挠头,看着白非的脸色沉了下来,赶忙补充道:“最好是能找到录音频的人,这样就能洗脱嫌疑了。”
这话犹如天方夜谭,马卓自己都说的没底气,看着白非陷入沉思,他突然想起小娘炮当时还跟他说了一句话:“你也可以让墨常再模仿这个语气说同样的台词,因为不同的人在语气和断词上的处理习惯是不同的。到时候再做音频重合来找差异性,就能够查出来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段词很难背,马卓差点没记住,要不是看白非现在的气场低到想杀人,在保命的前提下灵光一闪,马卓还真复述不出来这么长的一段话。
“算了,你当我这段没说。这个圈子说大不大,我还是继续帮你找这个人吧。”马卓想想有些头疼,这就意味着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把小娘炮拉黑。想到那个人总追着他喊哥哥,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五点的时候,白非叫上了马卓跟他一起去菜市场。他想做的菜太多,一个人提不了,得拉着马卓来当个搬运工。
马卓是吃过白非的菜的,卖相比不上外面馆子里的,但是味道是一绝。看他挑着红萝卜和雪白莲藕,厚着脸皮凑上去说:“我能吃吗?”
白非数了数口袋里的菜,七八个品种红红绿绿的新鲜欲滴,笑着说道:“进别墅吃还得换身衣服,拖鞋也得现买。我倒是敢让你去,你敢进吗?”
想想和墨常同桌吃饭,整个气氛就透着诡异,马卓晃了晃脑袋放弃了这种自杀式的八卦打听方式。
“非哥,你俩好好的就行。前阵子闹得,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马卓接过摊主递过来的排骨,把白非手里的几个袋子接过来提上,跟在他身后认真地说。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白非看了眼时间,估量着买的能做好几样拿手菜,腾出一只手给墨常发了条短信:“在家等你。”
墨常在办公室坐着,收到短信的时候打开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终是叹了口气把手机锁进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