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黑洞3010》岚夜巷风

3、火种

　　情势急转直下，一向反应不是那么机敏的零一下没了主意，红云缓缓上升，晕染，弥漫，末了，零一直到胸口都染上了一层红色。森失神，末了，别转脑袋，静静递上床单。

　　森背对零，听到撕布条，呆呆有点发傻，有点不像自己啊，森暗自皱眉。

　　“好了。”略带羞怯的声音。

　　森回头，床单被撕成一米左右宽度，自零胸口裹到膝盖处，胸口和腰上都有布条绑住，露出恰到好处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一个千年前的女性带来许久不见的楚楚动人之风，森不禁怀疑现代女性的进化方向有无错误。

　　正呆着，零已经用布块沾着溪水清洗血污，也不再作包扎，直接晾在溪边石块上，再撕了两块比较大的布块，包住双脚，脚踝处再绑上布条，一双简易布鞋已经完成，回头看到森的眼神有点直，零莞尔，“你扔给我的床单功用大着呢。”

　　零起身，伸手，摊开手掌，“来，去找食物和燃料。”

　　穿上“鞋”的零在树林中显得灵活了许多，“要找深色的浆果，深紫色和黑色的浆果中99%都是可食用的。”说到这里，零不自然地一顿，“呃，还有找一些干燥的大小不一的树枝布条，包在这个块布里吧。”

　　一向只有命令别人的森出人意料地乖乖听话，在这林子，还是听这个古人的好。

　　过不多久，收获颇丰，两人在溪边碰头，零拿起一簇浆果，也不洗过，仰头放在嘴中。“好甜！”零的鼻子皱一皱，眼睛弯弯。

　　“找木条作什么？”森问。

　　零撕出一小块布条，也不抬头，“生火咯，在野外有水、有火、有食物，一个礼拜半个月都没问题。”笑容越发灿烂。

　　“这床单的布真细。”零说着，把线一条条抽出，再把每条线的纤维打散。手上忙着，零忽然开口：“说起来，今天是我和我男友认识一千年纪念日呢。”她自顾自说下去：“他是个生态学家，以前时不时会陪他去野外实践什么的，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哦，还要爬树，给树叶做标记。虽然每次出去，我们的装备都很齐全，一路上，他还是会唠唠叨叨说这说那，听听也全记住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声音有些落寞，零不再言语。

　　沉默……

　　半晌，森开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零把整个经过大致讲一遍，末了补充：“想不到还会活下来，更想不到会到未来世界，这可是一个研究者的终极梦想呢。”

　　正当将要再次陷入沉默之际，零一声欢呼，“成功！”零递给森一团扯得松松软软的纤维，“这个可以做火绒，”零解释，“好！还差火源。”零抓着脑袋转，寻找可以替代的东西。忽然，零的眼神一亮，盯着森上下打量，森也不尴尬，静静地望着她，终于，零抓起森的手，指着上面的手表问：“这个可以拆开吗？”

　　森来了兴趣，点头，零迫不及待从森腕上拆下手表，一打量，和21世纪的瑞士表差不多嘛，零端详一阵，不知如何下手，她对机械这种东西到底有些感冒。

　　“你要做什么？”看零有些犯难，森问。

　　零苦了苦脸，“我想拆下表上的凸透镜。”以为现代人科技太过发达动手能力已经急剧退化，森大概也没辙。想不到，森非常灵巧的拨动某个开关，整个表面就落了下来。

　　看着零意外又带些许崇拜的表情，森的感觉非常复杂，自己就显得那么没用吗，末了，只淡淡解释：“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小时候喜欢拆开来玩。”

　　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挥挥手，像是要赶掉森的想法，“动手吧，把木材和布料由大到小围成同心圆，火绒放中间。”

　　两个人埋头工作，靠得很近，脸似乎时不时都要贴上。

　　排成，零把那小小一块凸透镜悬空放着，让焦点落在火绒上，抱膝蹲着，一动不动，森也被影响，席地坐在一旁，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小小一点光点上。

　　大概因为阳光还算强烈，火绒也足够细碎，不多久，火绒上已经出现黑色焦掉一点，零和森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目光，“呲啦”一声，小小的火种终于出现了，零无声地向森做了个庆祝的动作，似乎怕惊动到这脆弱的火苗，俯下身，带着无限柔情地用手护着小小的火种，小心地吹起，烟扬起来，不太大，慢慢的，火铺展开，碎布条，干树皮，小树枝，树条。火熊熊燃起之时，零和森都发出了欢呼，零张开双臂，森一迟疑，也张开双臂与其拥抱。这场景如此熟悉，以前实验室里不眠不休好几夜终于得到成果时，她和同伴们也都这样互相庆祝。

　　两人凝固在这个动作，凉风吹过，气氛发生了微妙的改变，零感到森厚实的胸膛传来的阵阵温暖和独特的气息，森则切实感受到面前这人的娇小，透过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玲珑的曲线，森感觉到热力从身体深处缓缓弥漫开。

　　火堆“噼剥”一声。两个呆掉的人终于元神归壳，突兀地分开，森别转脑袋咳嗽一声，零低头拾缀刚采到的浆果。

　　当森正考虑着要不要偷偷瞄一眼的时候，一簇浆果出现在眼前，“吃吃看。”眼前的人眼睛弯弯，笑容明亮。森像是被蛊惑了，茫然张口，嘴里瞬时沁满甘甜鲜美，竟是此生从未吃过的美味，咽下，由衷开口：“好吃！”

　　零眼睛的弧度越发大了，带着笑音：“真得那么好吃吗？现代人都吃些什么呀。”

　　“空气和太阳能合成的食物。”森答，为自己刹那的毫无戒备而吃惊，如果在外面也这样，怕是自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零则在低头思忖，空气和太阳能？现在人类已经人工模仿光合作用了，不过这样合成的食物怕也真不会好吃，怪不得，这位貌似见识广博身份不一般的人刚才会露出如此惊艳甚至有些白吃的神情，想到这里，不由“噗哧”一笑。

　　森见她笑，有些尴尬，转念又一想，罢了罢了，这个林子里她是老大，自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被她笑也罢。

　　忙着忙那，夜幕已经降下，零看着火堆中火苗乱窜，双手合在胸前，笑容闪烁，“这样，被困十天半月都没问题咯。”似乎因为放松下来，零的神情里多了丝疲惫，连前世也算上的话，自己已经34小时没睡过了。

　　拿出剩下的布料，在火堆旁铺了铺，说完一句“我睡了”便面朝火堆躺下了。

　　火苗的影子在零精致的五官上跃动，连零的睫毛的影子也调皮地拉长缩短。

　　夜渐渐深沉，森呆坐在火堆面前，时不时添点柴，忽然，零色身子不自然地一颤，森的余光敏锐地抓住这动静，现在已经算秋天，夜里毕竟凉，思量着，也不做心里斗争，便去零身边躺下，从后面抱住这娇小的人儿，像豆荚一样把她包住。

　　夜更深，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没有动物的声息。

　　“啪。”树枝被踏断的声音，森警觉，来人现形，恭敬一鞠躬：“森，我们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