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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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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孟西西将手中的蜜水一饮而尽,将圆墩墩的陶瓷杯捏在手里把玩,“一会儿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
之前是我想岔了,注销奴籍需要时间,虽然如今你已是自由身,但难免还是会为身份所限,遭人欺辱。
在奴籍正式取消以前,你还是先跟着我吧。”
之前就说过,奴隶在大启的地位极低,非犯大过错者不可入。所以不管是入籍还是销籍,程序都非常复杂。
以孟章的地位,帮戚弦销去奴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就算这事儿铁板钉钉了,办成也得费些功夫。
这也是戚弦铤而走险,打算假死脱身的缘由。奴隶市场拍卖在即,奴隶之身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想要救傅清辞,就必须兵行险招。
但眼下孟西西来了,她还是这样地关心他、照顾他。
这枝在淤泥里挣扎就来的嫩芽,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戚弦想,如果是她的话,也许他可以试着用另外一种方法救出傅清辞。
于是他开口说道,“西西小姐,我想求您一件事。”
孟西西紧张地掐了掐指尖,“什么事,你尽管说!”这可是戚弦第一次向她求助!
“您能借我一点儿银子吗?”
“诶?”
***
戚弦想找孟西西借银子,这等小事对小富婆来说完成不算事儿好吧!
孟西西一口就应下了戚弦的请求,甚至没问他要借多少银子。
因为她的小金库还藏在主府的惜玉院里呢,如今庄子上的事情基本也处理完了,孟西西打算带人回去。
还有通风报信、省了孟西西审问那夫妻俩的功夫的徐心怡,孟西西本来还想给她一些奖赏,但却被她失魂落魄地拒绝了。
她道戚弦救过自己,自己却连他交给她的玉佩都保不住,实在是无颜开口要什么赏赐。
当事人的态度坚决,孟西西也没勉强。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孟西西一件事,回去的路上,孟西西让戚弦跟她一块坐进马车里。
如今大启的民风混乱,孟西西这般行事,也不算是出格。
谁让遭遇了今晨那一遭,如今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戚弦,想要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呢?
一上马车,孟西西就神神秘秘地招呼戚弦来到自己的跟前。
戚弦听话地应了,从上马车的那一刻开始,他便非常有奴隶的自觉。
主人上马,是要踩在奴隶的手心或者是脊背上的。
奈何孟西西一副病弱西子的模样,行动起来却不要太灵敏。戚弦还没来得及选择蹲下或者是趴下,她就“哒”地一下自己就跳上了马车。
萄萄倒是很习惯自家小姐这么一副活泼的样子了,出于小姐跟前第一受看重的丫鬟的从容,萄萄做了一个“请”的姿态,示意戚弦先上马车。
戚弦倒没跟她客气,按住车辕,只轻轻一借力,就轻盈地跃上了马车。
这一幕赏心悦目,看得已经乖乖地把自己安置在马车里头的坐板上的孟西西眼前一亮,“戚弦戚弦,你快过来。”
“是。”
戚弦被安排到别庄上来做管事,衣裳服饰自然也跟着升了级。
衣料不差的管事服完美地勾勒出了他的肩线、腰线和……咳咳,再往下的线条,孟西西这个角度可看不清。
但已然能够看清他的宽肩和瘦腰。
他的仪态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挺拔,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长发终于有了一些光泽,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他清俊的眉眼。
孟西西让他过来,他便轻轻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双膝及地、膝行到孟西西身前。
“你在干什么啊?”孟西西炸毛!
戚弦不解地抬起头来,暗色的车厢里,他的桃花眼中流转的水雾似乎也变得粘稠暧昧起来。
孟西西炸毛出声的时候,他正驯服柔顺地将自己的脑袋往孟西西按在坐板上的小手上贴近。
孟西西出声以后,他懵懂地抬起头来,全然无辜的模样,“在奴隶市场的时候,管事教我要……”
“好了好了,”孟西西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表现了,她努力压下脸上的热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我面前,你不用……不用随随便便就跪下的。就、就像萄萄她们那样就好了,不用做、做出那副姿态来的。”
“我明白的,”戚弦坐直身子,“训练还没结束,我就被孟大小姐提前买回来了。大概是我做得不好,不能讨得小姐的欢心吧。”
垂眸黯淡的样子,好像训练场上,那个从不配合管事的训练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孟西西却被他的这一套吃得死死的,“不是的!那个,那个很好看,但是这是在马车上,还有……”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想要宽戚弦的心,但却越解释越脱离她的初衷,好像她当真对戚弦抱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似的。
戚弦在孟西西看不见的角度飞快地勾了勾唇,然后终于良心发现,主动帮小姑娘解围道,“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在有别人在的时候这样做了。”
说着他就顺着孟西西扶着他的力道坐起身来,孟西西原本还想再纠正他一下,不是不能在有人的地方这么做,是最好再也不要这么做了。
主动让他做出这副讨好人的姿态来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萄萄随之上了车,孟西西总觉得在人前和戚弦讨论这种事情,有一丝丝不好意思。
再加上戚弦这会儿也随着她的意,坐到了马车上。循环渐进,不如下次再跟他探讨这个问题?
萄萄一上来就感到车上的氛围不对,孟西西动作太快,别说戚弦来不及反应,就是拿脚凳的下人都没反应过来。
萄萄见那个别庄的下人有些手足无措,特地等他帮她把脚凳放好,然后跟人家道了一声谢以后才上的马车。
怎么就这一会儿功夫,车上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她料想戚弦这个小奴隶是不敢对他们家小姐做什么的,别看她们家小姐一副柔柔弱弱、好像连拒绝人都不太会的样子,其实她可不适应太热情的人了。
你周到体贴可以,一旦过于热情被她察觉到,她就会忍不住想要疏远你。
可是孟西西眼下一副好像有些羞涩、又努力不想要让别人察觉出来的样子……难道刚刚在马车里是她们家小姐情难自禁,忍不住对这个小奴隶做出了唐突之举?!
萄萄顿时一个激灵,想要打破二人之间这种难言的、不容他人插足的氛围。
“小姐,这是刚刚从那个管事手里要回来的、戚弦戚公子的玉佩。”萄萄灵机一动,取出了那块水头一般的打着络子的玉佩。
孟西西眉头一皱,顺利将心神回转过来。
“那块玉……”孟西西想起那个庄子上的那个女管事系着它耀武扬威的样子,“哼,我们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