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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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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位于京郊的别庄,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景致,纯粹是为了皇帝秋狩时、参与狩猎的的孟家人能有个落脚之处而建立的。
孟西西的身体注定她参加不了这样的活动,所以她来这别庄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只依稀记得别庄的管事姓柳,是位难得一见的精明强干的女管事。
可是当她来到别庄的时候,站在一众下人跟前带头欢迎她的,却是一对看着便觉十分富态的夫妻。
纵使如此,孟西西也没什么遗憾不满的意思,如果不是她在人群中找不到戚弦的身影,又在领头的那个中年妇人的腰间看到了自己送给戚弦的玉佩的话。
“戚弦人呢?他为什么没有出来?”孟西西肃起脸问道。
可惜她那苍白的面色、圆溜溜的鹿儿眼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只见那个腰间别着她送给戚弦的玉佩的妇人不以为意地笑应道,“二小姐问的可是前些日子刚来的那个后生?他上山采药去了。”
“上山采药?他受伤了吗?庄子上不是一直有在定期采买药材吗?为什么他还要亲自上山去采药?”孟西西接连问了一连串问题,那妇人也不慌。
只见她面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马上就要张口回答孟西西的问题,孟西西却挥手打断了她,“你闭嘴!”
然后向一个站在边角位置的一个小姑娘招手示意,“小丫头,你来回答我问的问题。”
孟西西注意到,小姑娘从跟着众人一块儿出来迎接她开始,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儿。不管她身上的异常是不是跟戚弦有关,她的话总比两个油嘴滑舌的老油条可信些。
见状,话音还没落被她打断了的妇人就有些不高兴了,她是跟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嬷嬷的远亲,本来就不是很待见孟西西这个传闻中十分受宠的庶女。
这会儿子见她这般不尊重她,也懒得再做那些面子情。
于是她脸上热情的笑意顷刻就淡了下来,语气里也多了些敷衍的味道,“二小姐真是的,我们夫妻俩是庄子上的管事,自然对庄子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她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二小姐做什么非要为难人呢?”
那小姑娘的表情本就有些犹豫,管事的婆娘出声以后,她就更加不敢开口说话了。
孟西西也不为难她,就着妇人的话问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问你,你腰间的玉佩是哪儿来的?”
闻言,跟那妇人并排站着、却略微落后她小半步的中年男子不甚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那妇人却很是淡定,“哦——您说这块玉佩啊?这玉佩是去年秋日时,大夫人念我夫妻二人侍奉周到、守庄有功,特地赏给我们的。”
这妇人自然是在说谎,她身上的这块玉佩,就是从戚弦那里强抢来的。
只她是大夫人身边、受大夫人重用的老嬷嬷的表侄女儿,自然知道这玉佩是府上主子拿来赏人的。
虽然她没能讨得主子欢心,得到这样的奖赏,但是这玉佩的制式都是统一的。就算她抢了那个小白脸的,谎称是大夫人赏她的,这姨娘生的女儿还敢去质问府上的大夫人不成?
就算她就问了,凭大夫人对她们娘俩的厌恶程度,恐怕非但不会为了她们讨回公道,还会欢喜于她对这个庶出姑娘的为难,再赏她一块儿玉佩呢!
因此,那妇人有恃无恐不说,在孟西西神色难辨地问了她一句“你确定?”以后,非但没有反问,还兴致勃勃地吹嘘起了他们并不存在的功劳。
孟西西点点头,并不在意她的吹嘘,只对着身边的萄萄道,“萄萄,去报官吧。”
那妇人神色微变,却还是死不悔改地嚷嚷道,“报官?报什么官?怎么就要报官了?
二小姐,您一莅临别庄,我们夫妻俩就领着全庄的下人出来迎接您了。自问是恭敬备至、没有丝毫伺候不周的地方。您却张口闭口报官的,实在是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心寒。”
孟西西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直接解释道,“这玉佩的制式确实年年都是统一的,但是为了得到赏赐的下人们便于区分,每块玉佩穿孔的位置都有细微的差别。
还有你身边挂着的这块玉佩,上面的络子是我亲自打的,无论是材质还是编制手法,无一不是独一无二的。
这块玉佩分明就是我赏给戚弦的,你却口口声声说是大夫人赏你的。我只是一个庶女,实在是不敢冒犯大夫人的威严,回府和大夫人对峙,只好派人去请我们京都的父母官来为我做主了。”
那中年妇人脸上令人讨厌的得意神色终于消失不见了,这要没证据的话那还好说。眼下铁板钉钉的证据就摆在这里,就算大夫人再讨厌这狐狸精母女俩,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远在京郊的下人跟她们对上的。
何况这件事情还要劳动官府,万一他们奴大欺主的丑事传了出去,就是大夫人愿意保他们,老爷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妇人赶紧解下这要命的玉佩,胡乱给自己找着借口,“瞧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记性也差了。
大夫人是赏了我一块儿玉佩,但不是这块。
这块玉佩是我前两天在院子里捡到的,想来正是二小姐赏给戚小管事的那块。唉,这年轻后生就是靠不住,这么贵重的赏赐,竟也说丢就丢了。”
假作要去报官的萄萄哼了一声,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那妇人身前,抄手夺过她手中的玉佩!
什么玩意儿!真是玷污了她们家小姐的心意!
孟西西也知道这妇人是在胡说八道,但她心系戚弦,暂时不想跟她计较,只再度开口问道,“所以,这只是一场误会了?那就劳烦管事将戚弦叫出来,我把玉佩交还给他,这事儿就当做没发生过好了。”
当然,管事要是还做了什么欺负人的事情,那可就别怪她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孟西西就弄明白,昨晚这庄子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心疾才会又发作的。
那庄子管事的夫妇俩这才终于正视起孟西西对戚弦的看重来,其中,中年男管事害怕地低着头,在无人看得见的角度,他的额头上被逼得冒出了几大颗冷汗来。
那妇人也不敢再胡言乱语、信口开河了,她斟酌着向孟西西汇报道,“二小姐,我真没骗您。
最近啊,那个会定期来庄子上倒卖药材的那小子病了,庄子上的药材储备不足。这恰好呢,戚管事昨日又不小心磕碰到了。
我们知道他是您的人,当然要照顾周到。可他说自己通晓药理,不耐烦等我们进城帮他把药买回来。
这不,一大早就上山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要不这样……”
妇人正打算用拖字诀拖住孟西西一行人,刚刚那个不敢开口的小姑娘突然就鼓足勇气打断了她的话,“你骗人!事情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戚大哥他!分明就是被你们给害了!”
“二小姐,”那个小姑娘难忍悲愤地扑将过来,“我求求您,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戚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