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未来，未来》渊郁

2、次日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多到许久许久以后，大蛇丸想起这一天还会忍不住嘴角抽搐。

　　的确，如果仔细想起来，自来也就是从这一天起一反常态对大蛇丸实行紧迫盯人战略并时不时表白自己艰辛而隐晦的痛苦心情，如果大蛇丸不是其中的另一个主角，他一定觉得说这话的人百分之百脑残。

　　战争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木叶处在及其无聊的痴男怨女的长吁短叹之中，战争期间吃饭喝水都要掐秒随时随地准备抄家伙的生活，忽然间一去不复返，让很多忍者不习惯这种悠闲，恨不得找几个人来练练手。

　　所以在自来也衣冠不整冲出木叶大蛇丸家里的时候，许多人差点把他当成混进木叶村的敌国忍者，不幸的是相貌可以改变忍术却无法完全复制，在大蛇丸家里到实验室的路上倒了无数手痒的木叶忍者。

　　木叶十大疑团之一：为什么自来也大人衣冠不整并以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急冲冲跑去找大蛇丸大人呢？

　　当然没人敢去问当事人，受伤受累的只好自认倒霉：别认真，认真咱就输了。

　　再说冲到大蛇丸实验室的自来也，忽然犹豫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他该一掌拍死大蛇丸还是苦口婆心让他改邪归正？

　　能回到几十年前真是太好了，但是他真的能够劝得动大蛇丸么?如果注定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大蛇丸，自己一定能狠下心来，杀了他。

　　但是现在的大蛇丸，明明还是担心他受凉还会给他加棉被的同伴，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有多少次希望回到过去，回到这种彼此还是同伴的日子啊！

　　步子越来越慢，自来也终于站在实验室外面的过道上，神情沉重的叹了口气。

　　昨天，就在他沉沉睡去的时候，仿佛回到了酒馆里，大蛇丸问他“人为什么会死”，虽然觉得奇怪，他还是笑嘻嘻的给出了似是而非的答案，抱怨着纲手那家伙的冷淡，然后则迷迷糊糊到了大蛇丸家里，一夜好眠，他浑然不觉的醒来，时光流转不休，过了三个月，纲手出走，水门出乎意料的成了四代火影，大蛇丸震惊非常，之后行踪也诡秘起来，自来也接了三个月的探查任务，回来时，就是大蛇丸叛逃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么？不是比任何人都亲密的伙伴么！不及思索，他冲出村子追上了大蛇丸，然而，大蛇丸冷笑着却对他说——

　　“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自来也。”

　　“不管做什么，考虑都有欠周详——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我做的事……”

　　“……笨也要有个限度！”

　　如论如何求大蛇丸，他也没有再回来，像是一场可笑的噩梦，自来也多么希望下一刻能够醒来，不断追寻着大蛇丸的踪迹，不断抱着“这一次一定把他带回来”的愿望，然而他们实在太了解彼此，大蛇丸不断换着试验场所，不断换着部下和亲信，最终，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之后，连疼痛也变得麻木，大蛇丸的踪迹终于出现，却是为了，杀掉老师！

　　在那一刻，自来也终于发觉自己是多么迟钝，没错，他是很笨，所以才看不清楚，很多年以前他们就已经势不两立，一个是意图守护的笨蛋，一个是杀人叛村的叛忍，他们早已经回不去了……

　　三年后，他听到了大蛇丸的死讯，没过多久，抱着死亡的觉悟潜入雨隐村搜集“晓”首领佩恩的资料，和当年的弟子，如今“晓”的首领长门正面遭遇，战斗到最后一刻……

　　会遇见老师吧？这样死去的话，会和那些出现在生命中，又先于他离开的人们相遇吧？

　　老师，水门，断，旗木朔茂，还有……大蛇丸。

　　会遇见吧，大家？

　　自来也无力的闭上眼睛，面容安详犹如静静沉睡，然后，意识飘离到许久以前，许久以前和大蛇丸坐在一起喝酒，没心没肺的抱怨着，然后大蛇丸皱着眉把他拖回自己的家，那个略显清冷的屋子，有一个专属于他的房间，干干净净，他就这样倒上去，大蛇丸帮他盖上被子，皱皱眉头，又到另一个屋子拿了一床被子过来。

　　啊，这么久远的记忆，他早就不记得了。

　　自来也眼眶有些发热，绝望的闭上眼睛，如果时间能倒流回那一刻该多好，大家不用分开，永远在一起该多好？在这里，大蛇丸还有着同伴的情谊，这样的话也不会那么毅然决然的离开吧？

　　然后……他就醒过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自来也。”大蛇丸冷淡的声音响起，他还是一身忍者装，随时准备上战场般，神情寡淡，金色的眼眸中淡淡的不耐和疑惑。

　　“呃，那个，我来是……”自来也几乎要冲出口的话又被狠狠咽下去，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大蛇丸，你说纲手他……会不会离开木叶？”

　　在众多要讨论的话题中，纲手那家伙，算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了。不过他总不能说大蛇丸你不要嫉妒水门好不好大蛇丸你不要叛村好不好大蛇丸你不要杀老师好不好……先找个借口拖住大蛇丸再说。

　　事实上大蛇丸什么也没说，只是脸色一沉。考虑纲手离开木叶的可能性，大蛇丸心情就变得很糟糕，在战争结束后，从前草草掩埋的情感越发清晰痛楚，大蛇丸想了半天，淡淡开口：“她要走，也随她。”

　　这样才是好的，如果木叶没办法让她释然，如果那些伤痛已经不堪承受，那就离开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大蛇丸来说，要让人从绝望中振作有很多方法，然而适用于同伴而不是对手、属下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自来也大喜，连忙接过话题：“怎么能随她呢！就算是上忍现在离开的话村子里一定不会答应的，再说在外面遭到袭击怎么办，这个世道盟约和放屁没什么差别单独出去太危险了balabalabala……”

　　两人一路从实验室到大蛇丸的家里，大蛇丸有些不耐烦，挑起眼睛看着自来也。要是放在平时也就算了，自来也被梦里的事情吓得不轻，厚着脸皮说：“啊，天也晚了不如我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大蛇丸有些受不了自来也的热情目光，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没什么感情的“嗯”了一声。本来是要去做实验的，只好暂时推后了。

　　说起来，比起深得人心的“金色闪光”波风水门，的确大蛇丸显得更加邪肆可怕，如果不是木叶的忍者大概就能拿来吓小孩了，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乌檀一样漆黑，可惜没人那么猥琐，敢去研究他的嘴唇。倒是那双金色的竖瞳，一旦盯着你，配合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能把人活活吓出毛病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一个人和你从小到大一起训练一起成长，一起捣蛋一起翘课，一起怀抱理想一起出糗闯祸，一起出任务一起露天野地啃干粮，一起面临绝境一起战斗到极限，大半个人生不知不觉就这么“一起”过去了，再怎么可怕的表情，也会熟悉到麻木。

　　“大蛇丸，你……”晚饭的时候，自来也欲言又止，大蛇丸心中越发觉得不对，自来也的表情太诡异了，不过大蛇丸天生是个淡定的主：“我怎么了？”

　　大蛇丸你想当火影对吧？

　　——这么说会不会太直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