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缘（上部&下部）》洪把兔

189、一百八十九

　　那日，青菀做成了“乌梅露”，澜儿一尝果然好！想必是仙果滋味更是不同吧。从此这“乌梅露”代了茶。反正现在她们有的是闲余，聊天时悠然地喝着它。
　　“不用出位了！”澜儿满足地舔舔嘴，“我就是神仙！”
　　“乌梅露”也喝到了，她们自然想到“合璧”这件事。这件在人间怎么也没实现的事，如今到有了机会。青菀的玉箫时刻不离身，也被带到天庭来。澜儿的琴虽在垓下毁于乱军，但好在芮坦也有，而且神仙之物自然都是上品。
　　两人兴致都高涨，一个弹，一个吹。现在的技艺与当时又不能同日而语，慢慢合了几遍，都感觉不错。于是每天勤加练习。
　　这天一大早，英昭应邀去找澜儿，听她们几日的成果。来到芮坦府，见只有青菀一人。一问之下，原来澜儿被西王母叫去了。说是织女们赶了一批彩锦，王母分赏了诸神也有澜儿和青菀一份，叫她去谢恩。
　　自打上了天庭，青菀还没有与英昭独处的机会。这回坐等澜儿，两位闲聊起来。第一次近距离在一起，不免多打量她几眼，觉得她与纤阿还是相去甚远，怎么也不能将她们联到一起。而且英昭因为心有疑团，怎么看青菀都在梦里见过，讲话难免有所顾及。青菀生性腼腆，本来就不善多言。他们端坐桌子两头，说没几句便无话了，都觉得无趣。还是青菀怕尴尬，拿起箫给英昭吹了一段。
　　英昭很通音律，评点了几句，令青菀获益不浅。一高兴又吹了几段，就这么一个吹，一个评，到也消磨不少时辰。

　　天近中午，项澜才回来。青菀止了箫，隔着雕花的窗子看见她转进里院门，踏着石子甬路朝这边走来，笑着指给英昭，“你看，到底是从娘娘那里回来，样子可淑女多了。”
　　英昭抬头一看，果然见她步履沉稳，面上也很平静，不似往常蹦蹦跶跶，人没到跟前，老远就听见她喳呼，因笑道：“也许是饿得没劲儿了。”
　　青菀推开一扇纱窗，冲她道：“怎么谢赏要这么久？让我们好等。”
　　“没什么，娘娘拉着我说了好多话。姐姐的箫吹得真好，老远就听见。”
　　说话间澜儿进了门，看见英昭在座，愣了，“怎么你在这里？”
　　“不是你邀我来听琴箫演奏的吗？”
　　“哦。”澜儿一拍脑袋，“我倒忘了。”
　　青菀道：“瞧瞧你这记性，还是娘娘又赏了你什么好吃的？让你吃得把什么都忘记了？”
　　澜儿一笑，“你当是阎王老爷的‘孟婆汤’吗？不过依我想，真要是能吃什么就把过去都忘了，倒也是好的。”
　　英昭听她说这话有点奇怪，至于哪里奇怪也说不上。青菀一旁道：“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别耽误了，开始吧。”
　　“不，姐姐”澜儿一摆手，“我一路进来，听见你的箫声，忽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还记得当年竹林之约吗？”
　　“当然记得。”
　　“我看，咱们别闷在屋里了。这里虽是天上，找片竹林也还是有的吧？即使没有竹林，桃林，柳林，杏林，哪怕一片草地都行啊。不如我们去哪里演奏，也算了一桩心愿。”
　　“是这样？”青菀犹豫，“这么匆忙？我们还没练好呢。”
　　“等练好了……”澜儿说时又止，转而改口道：“我们到林子里练也是一样的，不然什么时候才可以实现？”
　　“那……一时上哪去找呢？”
　　澜儿转向英昭：“陛下的御花园可有竹子？”
　　“有。”
　　“借用用行吗？”
　　虽是商量，但口气不容反驳，英昭直发愣，“澜儿怎么了？”，但想弹琴吹箫是雅事，不似那天偷果子，就算真撞上玉帝也没什么。“弄不好陛下还能点拨她们几下”，于是答应了。
　　澜儿笑了，“看，姐姐，事情只要想干，还有不成的吗？”
　　青菀也被说的起了兴致，“那好吧，我们这就去。”
　　“等等，当初我们可有约定，你带‘乌梅露’，我带‘龙脑香’。如今姐姐的露可还有啊？”
　　“上次做的还剩不少，只是都在我府里。让他们去取一趟就行”
　　“不好”澜儿摇头，“要玩就玩得逼真！还是姐姐亲自去取，亲自捧了来比较像！至于‘龙脑香’嘛，虽然一时没地方找，好在我有娘娘赏的一颗‘龙刍香’，比之更好！”
　　青菀见她如此认真刻意，虽觉好笑，但也不忍拂了她的心，只好说：“好吧，我亲自去取就是，你们等我。”说着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