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祸之太空篇》固态氧化氢

26、梦中“梦”

　　旷晴的目标是怡红院，她很快就找到了。
　　她假装成一个普通丫头，一面走，一面还与路过的丫鬟打着招呼，顺利地进入了院内。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里怎么真的跟个迷宫一样啊？早知道就不那么认真地读《红楼梦》了，不知道这些设定，或许就不至于这么麻烦。
　　正当她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时，被旁边一间房里的轻微响动吓了一跳：一个衣着华丽的圆脸少年站在里面，自己拿着茶壶倒茶。
　　旷晴迅速想起书里的这一幕。“二爷，仔细烫了手，让我们来倒。”原来，她现在是林红玉。
　　说罢，她三步并作两步进屋，接过茶壶。
　　贾宝玉扭头看着她：“你也是我屋里的人么？”
　　“是的。”
　　“既是这屋里的，我怎么不认得？”
　　“我又不端茶弄水，拿东拿西……”旷晴一边背着台词，一边瞄着他项上的玉。火星人可能正严密监视此处，直接开抢会不会动静太大？
　　“可我看你有西域人的血统。”贾宝玉盯着她的脸，冷冷地说。
　　旷晴心里喀噔一声。太迟了。四面八方的房间中有什么子弹般的物体射出，刺向她的头部。
　　旷晴试图以头发阻挡，那些东西却呼啦一声将她的头发卷起，盘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沉重发髻。她的头发动弹不得了。
　　原来飞出的是十余根钗与簪。
　　接着，在旷晴与贾宝玉之间升起一堵液墙，液墙穿透了墙壁，穿透了屋顶，似乎无边无际地延伸。旷晴见状，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此时开枪，很难有用。
　　“旷晴，别慌。”林砚书温和但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慢慢地深呼吸，想象那些液体正在矮下来，放轻松，很好，放松……”
　　旷晴依言，一次次地做着深呼吸，集中精力。
　　一开始看不到效果，但过了一阵，液墙的高度已低于屋顶，可被目测了。
　　“很好，快成功了，你一定能成功……”林砚书的鼓励戛然而止——通讯又一次中断了。
　　一刹那的分心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液墙再度涨高，并重重地朝旷晴拍下来。
　　旷晴被击倒在地。想站起来是不可能的，她被金属液体吞没，全身疼痛，骨头没准都碎了。她的口鼻被堵住，双眼无法张开，浑身充斥着冰冷刺骨的触感，再过几分钟，她就要窒息了。
　　不，冷静，冷静，这是假的，假的，伤害不了我……可是为什么，我反抗不了它……
　　旷晴终于无法忍受憋气，她本能地深吸一口气，液体立即从口鼻涌入，自食道和气管，向体内蔓延。她一定是快要死了。如果记忆被删除，大脑被控制，不是约等于死了吗？
　　正当旷晴无比绝望之时，她的身体忽然一轻，一股密度小的多的液体冲开了金属液，仿佛水冲开泥石流一般。
　　旷晴无暇他顾。她浮出液面，拼命咳嗽、呼吸。救她的真的是水！她身处约一人高的水中，金属液体变为一个个不规则的大液滴分散在水中，并快速扩散、溶解，那些被她咳出的金属液体也不例外。
　　这水不冷不热，与她的体温十分接近。
　　金属液滴溶解完毕，水就变成了淡灰色。
　　这时，她身边的水开始撤走，头发上插着的东西也自动脱落，而在不远处，有什么正在隆起。灰色的水以一种极为紧密的方式聚集堆积，颜色随着堆积而不断加深，近乎黑色。旷晴缓缓落地，地面变干，不远处出现一个一人高的物体，或者说，一个人形。
　　那个人的相貌特征初步成型，旷晴认出了她。
　　人形完全形成，黑色的人体显现出色彩，看上去终于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殷霁月了。霁月身上的服装已经变回正义协会的战甲。
　　“晴，怎么样？”
　　“被认出来，被袭击了。”旷晴叹了口气，“那个‘宝玉’也不懂是不是个ＮＰＣ，反正我没得手——你不是去了蘅芜苑吗，那边怎么样？还有，刚才那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好不到哪去，也是被认出来了。我临时开发了折叠空间的技能才逃过一劫。至于刚才那招，我是想到了‘女人是水做的骨肉’。”
　　“这也行！”旷晴满脸黑线。
　　霁月伸出右手，那只手从指尖开始又变成黑色，隐隐散发着金属光泽，当黑色蔓延至手腕处时，她又让手变回正常。
　　“我溶解那些液体作为身体的一部分，我猜它能增强我的力量，让我有其他能力。但这些液体来源于火星人，说不定，这也将导致我被火星人控制。”
　　“那怎么办？”旷晴紧张起来。
　　霁月平静地望着她，用一种平常的口吻说道：“如果出现难以解决的意外，你，还有其他人，一定要杀了我。”
　　“不行！”旷晴不假思索地说，“哪怕你被控制，我们也会让你恢复正常。”
　　“按照现在的状况，你们没时间。”
　　“那我们把这个世界的你杀了，要是照你的说法，火星人反向控制了你的大脑，控制你的本体攻击我们，岂不是更糟？”旷晴质问道。
　　“联系最后一次中断前，我建议会长给我们的本体加上束缚带，苏醒后确认正常再松开。如有必要，击毙本体。”霁月伸手制止还想说话的旷晴，“此次行动我倒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的伪装收效甚微。这毕竟是个电信号世界，我们的脑电波和那些形成ＮＰＣ的信号肯定是不同的，所以即使易容了，也极易被发现。”
　　“那我们快去找其他人。”旷晴话音刚落，忽然跌倒在地。
　　地面开始剧烈摇晃——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