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正义》结罗小梳

3、第三只正义

　　金眸微敛，刀光轻闪。

　　一劈斩断所有攻击，一拦阻隔全部闪避。

　　无法接触，无法逃离，无法回击。

　　咒灵直接被困于四方之地。

　　毫无任何花哨的技能。

　　一人，一刀，一斩——

　　大道至简。

　　那是贤者的教导，时光的沉积，岁月的凝炼，汗血的积累——

　　并非一朝一夕能偷学而成的。

　　真人微微皱眉。

　　无法理解，无法使用，无法习得。

　　于是她在斩断他进攻的同时——

　　直接压制住他在战斗中的成长。

　　而成为盾的少女甚至没有提醒吉野顺平去注意真人用于无为转变的手——

　　因为那毫无必要。

　　金眸中耀眼的火光乍起。

　　其中闪耀的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真人将目光转向微微麻痹的手臂，上面仿佛被灼伤的黑点异常显目——

　　那是名为淀月的水母式神的毒素。

　　虽然真人知道自己本身具有一定抗毒性，但是如果这种毒素不断叠加呢？

　　他的目光瞥向不远处的吉野顺平——

　　原先眼眸中的恍惚已经消失了，充分理解状况的黑发少年控制着淀月，不断配合八方正义进行攻击。

　　在真人思考之间，近处轻舞空中的长刀直接砸向他，然后在一击得手又顺利卡顿真人后，金眸少女瞬间抽刀跳离。

　　下一秒将至的便是淀月的疯狂进攻。

　　于是刚被长刀重击砸进地中的真人闪避不及——

　　长鞭加身，尖刺入骨。

　　黑点增多并扩散，毒素在体内喧嚣。

　　但是八方正义没有选择乘胜追击，她只是用绮丽的金眸平静地注视着真人——

　　不是为了屠杀他，也不是为了欣赏他挣扎的姿态，反而更像只是在等待他的状态恢复。

　　于是真人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令他极其不爽的事实——

　　她在利用他给吉野顺平进行战斗练习。

　　这显然是一次以特级咒灵作为战斗对象的指导作战。

　　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战斗……尚且年幼的咒灵被焦虑所侵蚀。

　　憋屈，不爽，愤怒。

　　最后是——

　　无法摆脱现状的无力感。

　　似乎被他所看不起的吉野顺平一点点磨死的未来就在眼前。

　　金眸注视着他，长刀审判着他。

　　逃，我必须要逃掉。

　　伤痕累累的咒灵终于在吉野顺平咒力不支的那一个瞬间——

　　顺利脱离了战场。

　　他以前所未有的狼狈向远处跑去。

　　而八方正义并没有继续追他，她的金眸瞥向旁边的吉野顺平，她知道他已经到达极限。

　　刺激的战斗已经过去，坐在地上的吉野顺平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我们打跑了真人。”

　　他现在已经不称呼真人为真人先生了。

　　“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做到这样，”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自嘲，又好像含着些喜悦。

　　接着黑发少年想到来自真人的肯定，又回忆起来自真人的否定，明明之前带给他那么大的触动或是打击，但是却现在回想起来却像隔了片雾。他有些平静地看向旁边的八方正义，“我感觉他的肯定或是否定，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那很好，”接着银发少女微微敛起绮丽的金眸，接着缓慢地屈膝，直到单膝跪地，她同初见时完全相同地想要拉起吉野顺平。

　　结果吉野顺平笑着站起身，“不用了，我发现我也可以自己站起来的，”这样说完后他又把她拉起来了。

　　八方正义眨眨金眸。

　　吉野顺平看着似乎有些诧异的八方正义，少见地扬起嘴角，他此时心情不错。

　　他经常听到八方正义提到“梅林”，那是教导亚瑟王的贤者之名。虽然吉野顺平觉得这个称呼大概是代号，但是不免将“王”与八方正义联系起来。

　　这个世界在普通人的范畴内也存在被公开的王——

　　七位王权者。

　　“你看起来像一位武士或者骑士，”吉野顺平注视着八方正义，“但是现在更像是王。”

　　他以为八方正义是王权者的继承人。

　　而此时稚嫩的金眸王者听到这话却反而微微睁大了眼眸。

　　梅林授予她诚实与公正，教会她谦卑与怜悯，教导她剑道与魔术，不过——

　　王？

　　八方正义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虽然从未思考过这件事，但是八方正义注视着似乎已经能自己独立前行的少年，发现——

　　她竟已在践行自己理想中的王道。

　　那是在花之魔术师日复一日潜移默化地影响与熏陶下，一点一滴耐心引导并最终构造成型，直接深入她灵魂的永恒理念——

　　属于八方正义的王道。

　　齿轮开始转动，钟表继续走动，梅林早已为她准备好一切——

　　只待她踏上征途。

　　“如果正义之后成为了王权者，”身旁的黑发少年继续说着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话语，“那么请允许我成为你的氏族。”

　　“如果我成为了王，”他面前的少女金眸中微光闪动。她没有确指王权者，她在说着更为广泛的王的概念——

　　“那么顺平可以成为我的第二位臣民。”

　　为什么是第二位……？吉野顺平感到了轻微疑惑。

　　然后八方正义停顿了几秒，微微敛起眼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顺平会成为我第二位臣民的，”接着银发少女看向吉野顺平。

　　金眸中似乎比之前添了更多绮丽而耀眼的光芒，“因为——”

　　“我必然成王。”

　　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好像声明一条真理。

　　清冷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