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共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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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相对于组织吸纳的某些成员而言，前任杜克做的事只是洒洒水而已，他的所有反应也只是例常试探和习惯性伪装而已。
如果天春光知道名为杜克的青年的心理活动，大概会这样答道。
大概是跟贝尔摩德学的坏习惯吧。
而且老杜克做事还挺谨慎，时刻谨记自己是个比底层人员地位高、比代号人员地位低的教官，阴沟翻船翻船纯属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遇见了一个表面笑眯眯的假小孩。
但这一切其实也跟天春光没有太大关系，在这个故事中，他只是扮演了一个被黑暗逼迫从而反抗的可怜的受害者罢了，而一个成熟的凶手是不应该由于听到自己犯下的案子而大惊失色失去理智的，所以他只是奇怪了一下那位教官竟然没有对自己的养子下手，而且那个养子看起来对他感情颇深之后，就把这一切抛在了脑后。
只余青年一个人追着组织内流传下来的、陈旧的不知真假的流言，一边装得性格冷淡没有注意，一边苦哈哈地寻找埋在旧时光里的真相。
……
天春光最近的爱好是在组织到处乱跑，试图给以后的自己增加几个好用又听话的部下。
像实验室那样的地方他不会去，到了门口没有权限也进不去，况且组织这么大，实验室里耳熟的就只有那么几个，经年不变，人际关系、人物经历他几乎都能倒背下来了。
而且他还是个没有代号的底层，没有那么大脸，敢去拐组织重视的、单纯的实验人员。
换句话说，就算人家心甘情愿跟随他，他没有钱，没有实验室，用什么来支持他们，继续他们手上的研究？
难道他不仅要拐走组织的人才，还要白嫖组织的资金，组织的实验室？
好像可以耶……
……
最近天春光在组织里遇见了一个不错的苗子，正在暗搓搓跟踪观察中。
小嫩苗双色之瞳，是一个银色短发的小姑娘。听着是不是很眼熟？没错，就是她，未来的二五仔，库拉索。
当然，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深受超忆症困扰的小姑娘。
……
天春光例常来找人家小姑娘沟通感情的时候，发现小姑娘不在基地，顺着痕迹找到了一条非常隐蔽的小道，通往基地外面，他找过去的时候，发现天海佑希身上有着遮不住的伤口，看起来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恶战，此时此刻，正在挖坑。
挖坑，埋尸。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欺凌，压迫，等恶心的，坑脏的……
毕竟这是一个讲究丛林法则的地方，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小姑娘在注意到动静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是他且大概判断了一下打不过之后，就继续埋头挖土，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仿佛对于她而言，处理好尸体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之后天春光会不会举报她让她所做的一切作废……这不是她目前要想的事情。
善始善终，优秀的品质。
他蹲在旁边，瞄了一眼旁边摆着的大个子，用匕首戳了戳湿软的土地，语气温和又柔软，像是之前的很多次，试图拿更先进的武器来吸引她的注意：“如果要处理尸体的话，这里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啊，组织会每天定时派人来检查基地周围发生的异常，还有……”
天海佑希打断了他的话，站起来，冰冷的异瞳看着他：“你说怎么做？”
‘唉，没耐心。’
“嗯，比如说，我们需要一个替罪羊？”
这种东西可太好找了，比如说实验室里关着的那些失去理智如同野兽的实验废品，憎恨着人渣的其他孩子，某个高傲无礼、从不在意组织里关于自己的空穴来风谣言的代号成员……
小姑娘的眼睛慢慢亮起来。
天春光喜欢看眼睛里变得有光的这个过程。
他笑了笑，站起身。
“那么现在，”少年朝她伸出手：“我们就是共犯了。”
……
天春光路过实验室门口，被宫野艾莲娜，那位“被坠入地狱的天使”叫住了。
他直接：“？”
虽然想过接触实验室这边，为以后拐人打基础，但天春光没想过，一上来就是这样重量级的人物。
他心里拉起了警报。
宫野艾莲娜好像没有什么目的，单纯是在关心组织未成年成员，没有让他进实验室，就在门口拉着他说话，半蹲着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温柔。
不会真的遇见一个天使了吧？
聊天结束，天春光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开始朝这边走过来的疯狂科学家，礼貌地道别离开了。
……
“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孩子？”
“……你不觉得相较于其他成员，这个孩子更有耐心、更温柔吗？”
更难得的是，在训练中虽然不会留手，但在她观察到的日常中努力靠近一个普通人，和那些被刻意培养出来的武器有本质区别，看起来也更能接受新的羁绊。
“那是伪装。”
“阿娜达，那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女人从后面抱住男人，带着点安抚、劝慰的意味。
“况且我们现在既然为乌鸦做事，参加了这样的研究……以后恐怕没有机会脱离了……迟早要……自己的力量……”
……
不要以为作为一个底层人员，天春光的日常就是拐小孩、聊天、和Jin贴贴……
他可是有正经工作的！
比如上次他路过实验室，表面上他是在前往训练场的时候一不小心路过，组织上他是被偶然分配监视宫野夫妇的行为，实际上，他是在有意增加和实验室人员的工作外的接触。
虽然现在没有经济实力养实验室，但以后总会养的起的。
除了监视任务之外，天春光也已经开始接一些组织下发的任务，大部分是代号成员任务的衍生，比如从事职业性的犯罪活动，诸如绑票、杀人、抢劫等——在组织成员刺杀的时候绑票目标的家人使目标失去理智，在组织成员不小心留下痕迹、把柄之后灭口知情人员，在组织成员突然打电话要求资金而组织没有批准的时候临时找个好心人打劫……
也许因为贝尔摩德过于靠谱，导致天春光没有亲身感受过那些代号成员的坑爹，只从Jin的口中听过其监护人Ania的一系列行为，但现在……
天春光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觉得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立刻做出行动，要不然总有一天，他不是被这些废物拖累死，就是给他们擦屁股劳累死。
除了任务，还有一个人值得注意。
——那位年轻的杜克。
他实力不错，表面上非常冷淡，看起来专注任务一百年不动摇。虽然算是个二代，但是好像总有一种迫切感，迫切尽早得到代号，迫切得到高层的赏识，甚至不惜参与高层的博弈之中。他在面对天春光的时候，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种，想靠近又害怕靠近，把他看做易碎的玻璃娃娃，在几次有所接触的任务之中，有意无意地为他开了后门，某种意义上庇护了他。
天春光觉得不太对劲。
看这个反应，这位杜克是知道了自己的义父那些不可言说的坑脏欲望，那他隐隐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是为自己义父做的事对他这个他自己以为的“受害者”感到抱歉？那为什么不照顾Jin？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照顾了？还是觉得Jin沉默寡言武力值高不会遭迫害（啧以貌取人的大人）？知道了之后不应该是防备他恨屋及乌报复他吗？或许还会先下手为强？
现在这个反应，啧啧，现任杜克道德感太强了，他不会就是二五仔预备役吧。
或许他应该加上一句，他闻到了老鼠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共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