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eless-无“欲”之城》memories

11、第十一章

　　半夜被电话吵醒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你在经历一场情事之后，搂着心爱的人准备共度良宵之时。因此赤西被电话叫醒的时候颇有些火大，搂着龟梨的手被紧紧压在身下，赤西只能用另一只手小心的越过龟梨去摸索床头的电话。

　　“仁少，是。。。是我，小山！”陌生的男音还略带着哭腔，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小山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赤西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自己安排去智久身边的保镖。

　　“仁少，你。。在听吗？”这个半夜的电话给赤西一种不好的预感，对方的见自己迟迟没有答话，越发显得慌乱。

　　“什么事？”

　　“仁，仁少，我们出事了，智久少爷他。。。他。。。”

　　“智久怎么了？”猛然起身，把一旁的龟梨也给弄醒了，赤西急急忙忙的想下床，黑暗中有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赤西回头，龟梨的那双眸子在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透亮，他就那么看着赤西，不做声，手上的力气也不放松一丝。

　　“我们的人在路上遇到埋伏，智久少爷他，他中枪了，现在在急救室抢救，我们的人死了不少，仁，仁少，现在该怎么办？我。。。”

　　“仁少，仁少，你还在听吗？”电话的喧嚣声让赤西回过神来，打开床头的开关，一室通明。

　　“你在那等着，好好看着智久，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的赤西又急忙打给koki，吩咐他赶紧带田口赶去医院，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赤西才回过头来看着紧抓着他不放的龟梨。

　　“和也，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赤西试图掰开龟梨抓他的那只手，只是龟梨的力气在他的想象之外，五指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一丝一毫的力气也不减弱。

　　“和也，我真的有急事，你放开好不好，和也！”龟梨那双闪亮的眼睛望着赤西，他不明白怎么前一秒还在跟他温情的男人，后一秒就能弃他而去，这种感觉他曾经似乎也有过，他很不喜欢这样被人抛弃的感觉。龟梨感觉头疼，撕心裂肺的疼痛，疼的他不得不放开手，放开手中的人。

　　“我马上回来，你一个人在家里要乖！”没有察觉到龟梨异样神色的赤西见龟梨松开了自己，重新躺回床上，以为他是听了自己的话。有些恋爱的在龟梨的额头留下一吻，赤西匆匆离去。

　　又恢复到黑暗的状态里，龟梨蜷缩在那张沾满残留温情的kingsize上，他又一次为了那个人留你一个人，每一次当龟梨觉得他跟赤西之间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亲密之时，山下便会横亘在他们之间。有什么沿着眼角慢慢往下滑，打湿了枕巾，也打湿了自己的心。龟梨终于明白，再多的亲密也抵不上那个人的一句话，再爱赤西，也比不过那个人在赤西心中的地位，山下智久，龟梨和也，从一开始，两个人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他偏偏想要颠覆那些根深蒂固的念想，到如今，失了自己的心，也失去了那个人。

　　龟梨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拿出最熟悉的那一套换上，格子衬衫牛仔裤，很普通的打扮，但是龟梨知道，今晚之后，他们两会踏上不同的路，终究踏上了这最后一步，只是这一天比他预计的要早那么一点点，或者说他心里期待的是这一天永远不到来。

　　“来了？时间刚刚好，就知道你会来！”上田卧在布艺沙发上，看着刚刚进门的龟梨。

　　“计划提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走到餐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背对着上田，龟梨有些颤抖的问道，东京的冬天很寒冷，尽管屋内的暖气很足，但龟梨总感觉一股冷风往自己的衣服里钻。

　　“给你留过言了啊！”

　　“你知道我在那里根本不可能用电话！”

　　“你在怪我吗，和也？“上田看着那战栗的背影，瘦削的肩膀，那样的一路走过，他以为最终只有他们才能互相扶持一身，派龟梨去赤西身边是个错误。他们这样的人，受不了的不是严刑拷打，侮辱谩骂，而是致命的温柔，没有爱的人最渴望的是被人爱上，“怪我故意不通知你计划提前，让你在这么一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离开他？”

　　“别傻了，和也，他不爱你，我并没有逼他离开你，是他选择回到了山下智久的身边，你我都阻止不了，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这个事实。你可以选择爱上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赤西仁，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

　　瘦弱的脊背抖的厉害，沉默的空气中，那人紧咬的牙关，上田知道，他哭了。没有人比上田龙也更了解龟梨和也，就算是赤西也只知道那个魅惑的，性感的，招人爱的龟梨和也，而忽视了那个脆弱的，冷酷的，不堪一击的龟梨和也。一起在孤儿院被人欺负的日子，被山下一清带回大宅时候的美好，送进杀手组织里那些残忍的岁月，上田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离开孤儿院的那么多年以来，他再一次看见了龟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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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进医院的赤西简直跟疯子一样，少了以往的那份冷静同睿智，急救室外的赤西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让人不敢靠近。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智久可能会在手术过程中随时。。。”刚刚从田口那里听到的这句话，让赤西整个心脏几乎负载不了，明明只要山下智久死了，唯一的受益人就是自己，可是，放不下，怎么都放不下那个人，天堂地狱，就是他要去，也要自己放手了他才能走。

　　“仁少，咖啡！”koki端着咖啡靠近这头沉睡中的狮子，他很少看见赤西这么慌张的表情，记忆里，只有第一次面对和也疯了的时候，才在这个冰冷男人的身上找到那么一丝丝的感情，koki越来越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仁少，你放心吧，智久少爷他，会没事的。”

　　干瘪瘪的安慰人的话语让赤西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感觉，唯有等待，医院这条冰冷的走廊，赤西很厌恶一次次的来到，他不想每一次到这里都失去那个最重要的人。

　　长久的等待后，手术的红灯终于熄灭，敞开的大门最先走出来的是田口，当那张病人床被推出来的时候，赤西几乎第一时间冲到病床边，握着山下的手，想要以此给他一点力量。

　　“放心吧，他命大，子弹再偏那么一公分，他就应该去见阎王了。”田口的话并没能让赤西的神经放松，依旧紧紧握着的手，依旧悬着不放的心。

　　“你们，送山下少爷去病房，我跟你们老大有几句话说。”

　　人群渐渐散去，手下被全派到病房里照看山下，医院的走廊里瞬间只剩下赤西跟田口，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凝望着东京静谧的夜景。

　　“来一根？”田口自己点燃一根烟，将烟盒递给身边的男人，赤西愣了愣仍是接过了拿出一根点燃。

　　“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

　　“少来这套赤西仁，你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赤西的口气让田口颇有些火大，“在山下智久面前扮情圣，在龟梨和也面前扮情圣，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副伪善的面孔吧，他他妈就是个不折不扣四处滥情的大混蛋。”

　　一直都是斯文示人的田口淳之介发起火来也是不容小觑的，意外的是，赤西没有发火，甚至他连还嘴的话都没有说，只是大口大口的吸着香烟，然后再大口大口吐出来。

　　“仁，再不做一个选择，你会害了你们三个人，问问你心里，最爱的那个当真是山下智久吗？如果你仍然跟我say yes，那么，放掉和也吧，他不该是你跟山下之间的牺牲品。”

　　很没有公德心的打开窗户，将手中的烟头弹出窗外，“真是难抽的东西，真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人迷上它。”田口掸掸身上的残留的烟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