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禁术》头刀坐灯

34、第三十三章 困境

　　成功了？

　　虽然已经失败了很多次，可这次就成功还是有些奇怪，似乎太过容易了些。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他真的动了？

　　怀疑的时候他又微微动了一下，似乎下一刻就要醒来。

　　心里顿时有些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光暗淡了一些，却依旧亮着，也不知道是否错觉，他的眉头似乎皱了皱。

　　屏息等待着，可那双眼却始终没有睁开。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要亮着就表示成功了吗？为什么他还没有醒过来？

　　凑近了听，没有心跳，也依旧没有呼吸，大概是失败了。

　　有些气愤，有些失落，却又松了口气，看来还得再试试，毕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只是，为什么那光始终亮着？纵然已经化成了细小的光点，却毫无即将熄灭的迹象。

　　难道是他回来了却不肯醒来？算了，反正他不是人，什么奇怪的事也可能发生，还是再看看吧。

　　站起身，突然有些眩晕，不得不靠在墙边休息。

　　究竟这家伙是什么人呢？如此古怪，记载里也遮遮掩掩，以前到底有些什么事？他这种家伙又怎么会当上守护神？

　　似乎也见过他脆弱迷茫，不过更多的还是刻骨的恨意，不知道从何而来。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现在要做的弥补，是恢复原状。

　　看着那紧闭着的双眼，心里默念：我不会放弃的，你一定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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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做梦了。

　　奇怪的是，那并非修利尔的回忆，而是自己的……

　　太反常了，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记不清当年的事了，可梦境却清晰得可怕，仿佛这才是真实。

　　是那个时候，他还年少，而自己仍是魔兽的样子。

　　“塞西尔，塞西尔，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啦！”

　　他笑了起来，明明很紧张，却努力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别怕别怕，没事的，很快就好。”他踮起脚尖，努力抬高手，示意自己低下头。

　　温暖的手掌停留在额头，细细地抚摸着。

　　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难过。

　　“以后都没办法看见你这副模样了……有些舍不得呢。放心吧，不会很痛的。”

　　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脸颊，不愿意看见他有丝毫不快，其实自己根本不会害怕，只要能跟他在一起，看着他快乐自己就会快乐……

　　“哈哈，别这样啊，我会舍不得下手的！”他笑出了声，可眼里却分明有着一种悲伤。取出小刀，划破手指，他开始专注地在自己额头画图案。感觉了一下，应该跟他身后的那身体额头上的图案一样。

　　不远处躺在法阵里的人真的就是以后的自己了？看上去有些古怪啊，难以形容……但是，好像有些期待，只要不是现在这副可怕的模样，就可以跟他一起去人多的地方玩了吧！

　　“好！现在我就要开始转移你的魂魄，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人了哦！”温柔地梳理着身侧长长的毛发，他看上去有些不舍，却还是转身离去，同时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咒文。

　　慢慢的，额头的地方开始变得滚烫，烧得视线也模糊起来，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就这么重重的摔倒在地，震得不远处法阵里的身体都颤抖了好几下。他似乎也被吓到了，回过头向这边投来担忧的视线，可终究还是没有过来看自己，而是继续专注地对着那个身体施术。看着一个又一个法术光芒持续不断包裹着那个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不祥的感觉，可那时已经无法思考了，眼前的景象开始变黑，耳朵也只能听见法术的呼呼声。

　　就这样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的，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你会后悔吗？会恨我吗？”

　　为什么回后悔？为什么要恨你？只要你喜欢就好，要是不这样就不能一直陪着你啊。

　　“就算你以后恨我，我也不会住手了……”

　　他还在低低的说着什么，自己却已经听不见了。

　　移魂又怎么会不痛呢？简直痛得发疯，那种一点一点被剥离被撕扯的感觉太可怕了，只是一想到他会高兴，想到可以不再跟他分开，这些就不算什么了。

　　终于，等痛苦全都过去，再次感觉到光线的时候，已经是在他制作的身体里面了。

　　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又立刻合上了，光线好刺眼，而且……很奇怪。

　　几乎同时，他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塞西尔，塞西尔，没事吧？”

　　大概没事吧，感觉太奇怪了，根本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好累啊，不过不能睡，他会着急的。

　　再次睁开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此刻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呢，还有……怎么变大了？

　　“感觉如何？”他眼圈有些红，大概又哭了吧。想要凑过去去舔舔他的脸，却不知道怎么动才对，费劲地挣了挣，却只是徒劳。

　　这个身体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听使唤，手忙脚乱地挣扎了好半天这才终于爬起来，却还是觉得怪怪的，刚走了两步就压到了头发，疼得差点叫起来。

　　看着这一幕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走过来扶着自己坐下，然后仔仔细细地整理起这新身体过长的头发，“这可是我用你尾巴上的毛做的，很漂亮吧，小心啊，弄坏了我要生气的。”

　　不敢再动，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手指在灰白的毛发里穿梭。感觉真微妙啊，却莫名地很高兴。

　　四下看了看，却发现此刻所处的地方早已不是那个山洞，而是一间陌生的房屋。

　　以前的身体呢？去哪里了？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呆了一会又继续整理，“你现在可是人，以后不能那样走路，也不要这样坐了，很诡异的，快快适应这个身体吧，我想带你去看一个人。”

　　什么人？他的神色有些飘忽，像是沉浸在记忆里。

　　“没有他就没有你……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你了……”

　　一直低垂着头，他静静地诉说着，声音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感觉，却犹如落入水面的石头，搅乱了梦境。

　　梦醒了。

　　真是糟糕的回忆，越是甜蜜，就越是让人觉得讽刺。

　　最重要的是我？哈哈哈，太可笑了！你这个骗子！

　　真是让人不快！当初的自己何等愚蠢，竟然完全没有留意过他制作那身体的时候动了多少手脚，完全没有怀疑过他制作那身体真正的目的！

　　黑暗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着，一时竟压制住了身体上的不适。好一会塞西尔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身体的感觉此刻终于彻底苏醒，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大概是受伤了，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体沉重得可怕，那种情况比任何时候都要糟糕，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塞西尔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晕倒？那种奇怪的力量到底是什么？那种可怕的剥离感根本就是灵魂法术的效果，是谁在算计我？难道是他？怎么可能！他早就死了，就躺在魔雾山……难道他还活着？

　　现在我又在哪里？已经到他那儿了？

　　猛地睁开眼，首先看见的就是碧蓝的天幕，艰难地转转头，又看见了树林和草地……还有结界那耀眼的白光。

　　没有紫色的雾气，也没有魔兽的身影，平和宁静的森林很美。

　　已经在结界里面了？怎么进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要坐起来，可刚刚动了动，就痛得差点蜷缩起来，真是糟糕透顶，腿好像又断了。

　　因为那奇怪法术的影响，体内的存积法力也全没了，空荡荡的，这种空虚感让塞西尔无比焦躁。

　　而更令他奇怪的是，魔雾山那丰沛的魔力元素好像彻底都消失了，无论他怎么试着吸取，体内都空空如也。

　　没办法治疗腿伤，自然就没办法走路，目的地近在眼前，想不到自己竟去不了。

　　明明已经到了，竟然还会出这种事！他有些生气，我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想到这里，塞西尔一咬牙，撑起身体，向记忆里的方向看去，几乎同时，他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把这个大麻烦给忘了？

　　伯里斯正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专注地包裹着手臂上的伤口。

　　已经裹上了布，看不出伤口有多大，不过血倒是流得很多，整个手臂以至那一半的衣襟都被染红了。大约是没什么经验，那裹着伤口的布条松垮垮的，他手口并用扯了很久也没有弄好。最后，他放弃般扯掉了那布条，转头向这边看来。

　　发现塞西尔醒了伯里斯有些高兴，不过很快那点感情就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醒了？”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伯里斯看了塞西尔一会才冷着脸问。

　　没了法力，还能怎么对付这个家伙？用魂之力杀了他？太浪费了，不值得，再看看吧，或许还可以合作。塞西尔眉头深锁，还想再试着吸取法力，伯里斯已经走了过来。

　　“你差点死了。”

　　回忆起之前的情景，伯里斯的掌心又开始冒汗。这家伙竟然毫无预兆地就这么摔了下去，那魔兽如此巨大，要是从它身上直接落地只怕不死也活不了多久。好在那附近全是大树，他在浓密的树冠之间滑了好一会才落到地上，这才没受什么重伤。

　　更大的麻烦是那魔兽，塞西尔刚晕倒它就发了狂。要不是层层树木阻隔让它无法肆意行动，而那彻底阻拦魔兽的白色屏障就近在眼前的话，只怕现在他俩都没命了。

　　带着塞西尔连滚带爬躲进结界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受了伤，也不知道是魔兽弄的还是树枝割的。

　　放下塞西尔后伯里斯也试着去唤醒他，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实在没办法，这才去处理那血流不止的伤。

　　不过这些经过伯里斯不打算说，他也不认为这人会想听。

　　“没什么要说的？”对上塞西尔漠然的视线，伯里斯讥诮地扬起唇角，“总算没什么危险了，我看你也该好好给我交待了吧。”

　　犹豫了一下，塞西尔回答：“你想知道什么？”现在没办法跟他对抗，塞西尔只得试着跟这人沟通一下，虽然他并不擅长这个。

　　“塞纳究竟给你许诺了什么？你被劫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蹲在了塞西尔跟前，伯里斯阴沉着脸问道。

　　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塞西尔愣了愣，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修利尔，你怎么连撒谎也不会了？我可不喜欢被人当成白痴。”说着，伯里斯凑得更近，塞西尔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气息落在了自己皮肤上。

　　他的两只手臂也分别放在了塞西尔身侧，就这么把他困在了下面。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这家伙还血淋淋的竟然就开始发情。忍着疼痛往后退了退，塞西尔觉得没办法再忍了，可刚打算发动魂之力时，一个惊人的事实摆在了眼前——魂之力竟然消失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魂之力是灵魂的一部分，应当永远跟自己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不见了？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只是错觉……还想继续欺骗自己，可刚醒来就一直挥散不去的诡异无力感早已证明了一切。什么力量也没有……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塞西尔顿时恐慌起来，为什么会不见？难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灵魂了？还是说是被那个奇怪的法术夺走了？还取得回来吗？这样的自己还可以得到本体的认同吗？有什么可怕的事实在心里隐约成型，顿时塞西尔有些绝望。

　　还在惊惶地思考着，下巴却再次被强硬地抬了起来，伯里斯带着怒火的笑容已经近得有些模糊了。

　　“不说？不说我可要逼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