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使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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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年塞西尔以守护神的身份闻名大陆后，这世间就再也没有召魔使和使魔的存在了。
塞西尔太强了，不是因他本身的力量，而是他独一无二的特质，他能吞噬别人的使魔使之成为自己的力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强大才没有限度。为了实现那人的野心，他不断地狩猎召魔使，毫无感情地杀戮同族，最终使自己成为最强大的使魔，也帮那个人实现了称霸这片大陆的梦想。
而在塞西尔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所有的召魔使都被杀尽。
要是当初，塞西尔肯定不会把这衰弱的老头子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同了，首先他没有本体也没有力量，其次也是最大的原因——他的主人死了。
他是无主的使魔，只要用一个召魔独有的禁咒封住行动能力就可以再次结契，从而沦为其他召魔使的奴隶。
抢夺更强大的使魔是召魔使们最热衷的事，毕竟每个召魔使只能拥有一名使魔，一旦召唤出来，就终生再不能使用召魔术，要是不愿慢慢培养自己原有的使魔，那就只能是——抢。
不管使魔多么强大，它的主人也只是一名法师，羸弱的□□让他们很容易死亡，而失去主人的使魔就非常容易被降服了，一个小小的狩魔阵足以。所以召魔使之间也极为防备，只因真正快速拥有强大使魔的途径就是杀戮和抢夺。
毕竟培养使魔非常艰难。
使魔要靠吃活物增强力量，而魔物们最喜欢的食物莫过于人。靠吃成长的效率也不高，要让使魔迅速强大就只能去袭击村庄，大批猎杀人类。因此，召魔使名声极差，是整个大陆最最被人恐惧排斥的职业，甚至可以说是邪恶的极致，人人得而诛之。
召魔使们当然知道袭击人的风险很大，他们自然也更愿意用抢。
同类间，防备之心更重。
塞西尔在拥有人形之前，从没有收到过那人之外的任何生物给予的温柔。在召魔使以外的任何生物看来，塞西尔都只是一头凶残的魔物，而在召魔使们看来，他也只是强大的奴隶。
而对于同族，塞西尔也从没有过亲切感。本就靠追逐力量的本能生存的使魔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同类亲情，而且受到契约驱使的使魔只能服从命令，乖乖当主人的工具。对于使魔来说，袭击同类这种事也并没什么特别，哪怕它们知道成功之后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所以，在塞西尔眼里，使魔更是敌人。
直接吞噬同族掠夺其力量，塞西尔这种异质给他的主人带来了极大的危险。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甚至是所有召魔使竞相追杀的对象。可以说，那段岁月让塞西尔对同类充满的恨意，以至于后来对他们的猎杀也毫不留情。在塞西尔眼里，只有那个人不同，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只有他一人，他是唯一的温暖，唯一的依靠，唯一想要守护，想要永远陪伴的人，是生命里最重要的宝物。
可是……召魔使始终是召魔使，就算他也不例外！自己在他们眼里永远只是魔物，是异族，只能奴役，没有其他……
那人让他懂得了感情，却又将他的感情尽数踩在脚下！
长久的孤寂让塞西尔开始思念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盼着回到那个混沌的世界，还是只想停留在曾经跟那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总之，魔族的气息让他无比怀念，他甚至想要见见那可怜的同族……
可是这并不包括伴随着这种气息出现的人！
虚伪狡诈的，冷酷无情的，残忍狠毒的，召魔使！
可恨，召魔使，可恨之极！
塞西尔看着老者的眼里全是怒火，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这人并没有敌意，可是他却无法抑制心里狂乱的感情。
一边的凯并未察觉到塞西尔的异常，他注意力全都放在那老人身上。可他看着老人是神色却不像久别重逢的兴奋，而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这……怎么会……怎么……”凯结结巴巴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没事……咳咳，修利尔呢，我……看看……”老者的气若游丝，视线缓缓在室内移动，可当他跟塞西尔对上眼是同时，那死气沉沉的眼里顿时亮起锐利的光芒，那种防备和敌意迫得塞西尔险些就这么动手。
好在那丝寒芒一闪即逝，凯和少女都没有察觉到分毫。
老者轻轻笑了起来，对着塞西尔招手：“修利尔……快过来我看看……”
塞西尔不动，他已经肯定这人察觉到修利尔不对劲了，自然不想去找死。
凯现在也发觉塞西尔奇怪了，忙轻轻拽了他一把，“很痛？能走吧？我们快过去……”
“呵呵呵，没事，就这样吧……”老者发出喑哑的干笑，接着闭上眼顿了顿，“修利尔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的，不过来也好，我现在的样子是满可怕的……咳咳”说完老者轻轻动了动嘴唇，一道白色光幕展开，将塞西尔沐浴其间，是治愈术。
因为这个小法术的发动速度过快，塞西尔没来及防备，好在真的承受下来，他才发觉身上的所有不适都消失了，这人，真的没有恶意？投去疑惑的视线，老者却没有接收到，他只是淡淡垂眼，继续轻声说话：“……这次突然来，是有什么事吗？现在到处都有魔兽，很危险的。”
“我们……”刚开口，凯又犹豫了一下，询问般看向塞西尔。没有得到回应，凯只得回答，“现在城里有人搜捕修利尔，我们想在这躲一躲。”
“……咳咳，当然好，哎，有什么艾米会安排的，我去休息了……年纪大了，精力不行……”不再看两人一眼，老者慢吞吞地被艾米搀扶着离开了，留下塞西尔和凯面面相觑。
“为什么尤里安爷爷变成这样了？”
“召魔使的代价而已。”冷淡地回答道，塞西尔不禁有些庆幸，还好那人还没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抢夺他人的使魔、更改契约会毁掉曾经的使魔，因为维系使魔与主人之间的纽带已经断裂。
使魔的一切都被契约束缚。契约若是更改，使魔会死去。所以，也会有召魔使一生只有一只使魔，可是，不肯更改契约的人也并不见得有多好心。
契约不公平。它所谓的代价就是：当召魔使的力量开始衰竭直到无法维持契约的时候，使魔会开始反噬，将主人的生命榨取干净，让他们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直到死亡，而使魔也会因此获得强大的力量和打开回到故土的门。
召魔使们为了避免这种事情，都会选择在老迈之时杀掉自己的使魔以求得苟活。没什么理由，这就是规则。被召来的使魔其实并不被允许回到故土，它们只能死在这个世界，不是死于是敌人之手就是被主人毁掉。
召魔使就是这样自私的存在，他们只会彻底地利用使魔，然后再杀掉它们以规避痛苦。
只是塞西尔例外，他早已经不是普通的使魔，那人用另一种方式完全避开了规则。可是，那种方法虽然给了塞西尔解脱，却又更加残忍地将他永远囚禁。
轻轻眨眨眼，将回忆封住，塞西尔再次用感知探索了一下他那可怜的同族，看那主人的情况，这家伙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吧。可惜现在塞西尔自保都难，更没有多的能力去拯救其他使魔，哪怕这使魔跟修利尔有着微妙的联系。
“代价？那是什么？”似乎没有明白塞西尔话，凯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扫了这家伙一眼，塞西尔懒得回答，刚才那句话已经不该说了，再多言只怕麻烦更大。
“……修利尔，我怎么觉得你……你以前很粘他的啊。”凯满面愁容，皱眉看着塞西尔。
没有理睬这人，塞西尔甩开他的手走到墙边，将指尖贴在冰凉的石壁上。
这面墙的后面，气流非常乱，但魔力元素却异常丰沛，就这么一会，获取到的法力已经达到修利尔身体的上限。塞西尔这才想起怀里的结晶，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正沉思着，少女再次回到塞西尔面前，虽然还是带着微笑，却又有了些其他东西。塞西尔可以清楚感觉到她在时不时地看着自己，看来那老者已经给她说什么了吧。
犹豫着要不要乘现在力量充足先行离开，少女却发话了：“你们先在这里等一晚上好吗？明天爷爷精神好点就送你们出城……跟我来吧，带你们去休息。”
“当然好当然好，好久没见还想跟你们聊聊天的，你不急吧修利尔？”再次拉住塞西尔，凯对着他发问，瞪大的眼里全是期盼。
在这里过夜？塞西尔可没这个打算了，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跟召魔使和平共处，就算这家伙快死了也不行。
似乎看出塞西尔的意思，少女又有些着急地解释：“爷爷让我告诉你，他只想陪红岚到最后，让红岚可以回去……他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恶意的。”
察觉出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凯不禁发问：“你们在说什么？”
艾米眼里全是泪水，却还是忍住没有流出来，她抽噎了许久才继续说：“修……修利尔……多留一天吧，我们只是想多看看你……真的不会做什么，你不用害怕，也千万不要乱来……修……你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会伤害你……”
那老头子愿意放使魔回去？塞西尔不愿意相信，却又隐隐有些期盼和羡慕，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个红岚还真是好运……而且，塞西尔此刻在少女身上感觉到的也只有悲哀和依恋，并没有丝毫杂质。
或许真的可以留下……反正吞噬结晶也需要一点时间，姑且相信一下吧。
“好。”看着艾米泫然欲泣的脸，塞西尔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使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