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的秘密》邹邹

2、第 2 章

　　半月后。帝思女。
　　御驾幸京郊上林苑。想独处忘却旧事的昭慧公主只能陪着父皇打围春狩。
　　李玉庭喜不自禁，一到上林苑，便往凤音阁连续三次求见公主，皆被婉拒。
　　“公主身体不适。李将军请回罢。”老宫人劝说着。
　　“是因为太思念我了吗？我特意来给她看看我的……我们十几年不见了，没有我，她一定心情不好。”李玉庭长吁短叹。
　　“……”李将军你想得太多。
　　昭慧公主听得回报，咬牙拍案而起：“本宫心情极好，要去看花。”
　　水波柳黄，蝶舞蜂飞，湖畔有一座庭院，庭中牡丹盛开，尤其昭慧心爱的魏紫牡丹开得锦绣铺地一般。
　　“臣女等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臣女中的谢娘子，素衣雅颜，如雪如梅。
　　上林苑的官眷不知凡几。人人赞叹公主的花容月貌，牡丹国色岂能与公主争辉？
　　虽知是奉承讨喜之词，但看看自己的光芒彻底掩盖了谢娘子，昭慧依旧心情变好，至于李玉庭，他经常在谢家所居的损斋阁一带，不会来这里。
　　她眼不见心不烦，当他是个屁，放放就散了。何需理会？岂不是辜负花期。
　　偏偏她一抬眸，就看到了这个屁。
　　顺着牡丹园前的湖泊而上，便是苑中的几条河流，李玉庭正与皇亲子弟们在打水围，万箭齐发，水面天边飞过一群大雁，连公主都不禁为一头白雁所吸引。
　　她刚赞了一句：“好雁儿——”转眼间，一声锋镝嘶鸣，白雁就被李玉庭射了下来。
　　“……”这小子想干什么？
　　“公主，那就是李将军。”老宫人还误解了。指点着水畔马背上丰姿绰约的公子们：“是诸位皇亲与李将军。公主忘记了？李将军还是公主的表兄呢。”
　　她是忘记了。
　　这个屁还是皇亲国戚。
　　否则也不可能从小在宫中有居处，与她青梅竹马。
　　踏水声声，一骑奔来，驰进牡丹园，宫婢惊喜禀告：“公主，李将军命人把白雁献给公主了。”
　　公主暗怒，是在向本宫示威吗？昭慧冷笑：“本宫自己不能射雁！？不要！”
　　转念又一想，“收下。拿去送给谢三公子！就说是本公主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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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三作《白雁诗》一首，献给公主，文词出众传闻上林苑，人人艳慕皆说谢三是陛下佳婿东床。昭慧正觉得出了口恶气，偏偏就在牡丹花丛中遇到了李玉庭。
　　“臣下见过公主。”李玉庭一脸沮丧，显然听到了传闻，他勉强施礼之后，把眼一抬便惊喜着：“十来年不见，公主越来越美貌出众了！”
　　就半个月前在城门就见过的！她暗骂着。
　　“……李将军免礼。”昭慧公主皮笑肉不笑，“李将军从回京城来，时常住在谢府，想来是乐不思蜀。本宫以为就连上林苑，李将军也未必有空会来。”
　　“臣本来是不想来。”
　　“……大胆！”昭慧气得脸色一变。
　　李玉庭比公主更委屈：“臣在上林苑的屋子是钟美堂，和公主的凤音阁最近，从儿时到离开京城，每年都是如此。未料这次回来却无所可居。听说公主把钟美堂要过来，借给谢三公子放书轴画卷了？”
　　其实她很想借给御马监，在钟美堂里养马，堆马粪。
　　“李将军爱慕王谢人家的诗才，本宫也是如此。有所不妥？”
　　“臣自然不敢，只是钟美居离公主你的居处太近，让外臣使用那一处庭院。公主不觉得不妥？”
　　“你能住，谢三公子就不能用了？”
　　“臣是外戚，不是外人！臣还向公主献了白雁，公主以往都会夸臣的箭术好！不是拿去送给谢三！”
　　“李将军是武人，有什么可夸的？”
　　“公主这是强辞夺理！”
　　“大胆！你敢对本宫不敬——”
　　“臣是公主表哥，巨和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公主都忘记了当初的誓言了？”李玉庭一脸的不敢置信，伤心欲绝，“公主你前几天悄悄出宫去了西门桃林，是臣亲眼看到的。你是不是去玉虚观里会谢三公子？臣一直给公主保密，公主却对臣如此薄情！公主爱慕谢三就忘记臣了？”
　　昭慧公主被气得双唇发抖：是她忘记？明明是你这个混蛋负心人！说好回京城就送她一朵魏紫牡丹，向父皇求亲做她的驸马的。现在空手回京住在谢府，和谢娘子在议婚！
　　公主与李将军大吵一场，转眼就在皇子贵戚圈里传开了。
　　李玉庭叹气连连，挤在皇太子的居处里对月伤心，借酒浇愁。皇太子果断向谢三公子暗示一番。谢三公子无奈，委婉说已经收拾出半间屋子，太过狭窄，若是不弃请李将军搬进钟美堂。
　　这本是挤兑他，没料到李将军半点不嫌弃，连夜就搬了过来。公主傍晚时分要看晚霞，一开窗就看到对面钟美堂阁楼上，李玉庭高兴地向她挥手。
　　她差点就气急败坏想一箭射死他。
　　李将军近月楼台，没几日便哄好公主身边旧时老宫人们，他忧伤诉说：“我没生气，公主以前就是这脾气……我习惯了……”
　　老宫人们不忍，回头都在劝说公主。昭慧深恨自己嘴笨，没办法如他一样颠倒黑白。
　　倒是皇太子亲自过来，劝了公主妹妹又劝了李将军表弟。重点当然是李玉庭千万不要再去骚扰他这个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