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长城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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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救蛇，却反被蛇所害
但我们绝不能称颂蛇的强大
更不能指责农夫的善良
否则，这个世界将沦为地狱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了
——————柯妮莉雅·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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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
木质笼子发出巨大的响声缓慢的不断向上攀升，柯妮莉雅姑且自称之为“电梯”，虽然它并没有用电，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时代可以做出这样的工具，已经可以说是很厉害了。
越往上攀升风就越大，那风声如鬼哭狼嚎一般，倒是很符合这绝境长城的气质，剧烈的风将她的长发以及衣裙吹着猎猎作响，风里还夹杂着零星的雪。
今晚的天色据莫尔蒙爵士所说算是好的了，天空中飘下的雪只是零星点点，绝境长城比邻永冬之地，从来不可能有所谓的夏天，只有永远的寒风和冰雪，所以今晚的天气确实是难得的。
“父亲以前来过长城吗？”柯妮莉雅望着外面的景象询问，如今这里只有她和父亲，自然不需要再扮演盲人。
“电梯”还在攀升，长城太高了，即便已经攀升了许久，他们离地面也已经很远，但抬头向上望似乎依然还有很高的距离，当然也可能是这个“电梯”太慢了。
嗯，确实是太慢了！
“来过几次，都是过来处理事务！”奈德有点出神，莫尔蒙爵士他接触过几回，对他颇有几分了解，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知道今晚他是否察觉了什么？
当然他相信，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去，但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的最好。
柯妮莉雅发现了父亲的走神，看着奈德紧皱的眉头，她不由的想起了今夜父亲频繁的不经意的维护，只为了不让莫尔蒙爵士发现关于她的任何秘密和异常之处。
其实早在来维斯特洛大陆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奈德·史塔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来了之后这个形象却又变得更加的丰满和立体。
父亲是一个正直的过了头的人，他不喜欢勾心斗角费尽心机，这是七国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之后，父亲对于她却是保护到了极致。
已经可以说得上是费劲了心思，奈德对于自己的事情会给予臣服于史塔克家族的人全部的信任，可是对于她的秘密却是严防死守着不是史塔克家族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连一直作为质子养在家中的席恩·葛雷乔伊都不知道她的秘密。
当然，他还是知道自己夜晚的时候可以看见的，毕竟他们一同住在城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许多年很难完全瞒着他，但更多的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她知道能做到如此地步完全是出于对她的爱，柯妮莉雅前世的事情忘了许多，但还是记得前世父母过世的早，她早早地就被寄养在亲戚家里，她几乎已经忘了什么是父爱。
但是奈德·史塔克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她不知道前世她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够拥有现在的一切，所以她怎么能容许这些她所珍视的一切轻易的消逝？
奈德沉浸思索一时无声，而柯妮莉雅也突兀的想到了一些不是很美妙的画面和记忆，于是也不是很想说话，气氛一时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但好在过了一会木笼子发出最后的一声“哐”停了下来，奈德醒过神来走上前拉开了木门走了出去，柯妮莉雅提了提裙摆紧随其后。
“来吧，来看看传说中的塞北，有什么感觉？”奈德迎着风站着，看向长城以北的方向，但其实夜晚太暗加上一些风雪，能够看到的地方少之又少，但他知道莉雅是看得见的。
柯妮莉雅一脚踏出木门就觉得风一下子更加的猛烈了，但是抬头望向远方的那一刻，确实是无比的震撼，她的眼睛在夜晚的视力极其的好，甚至超过了普通人在白天时的视力，所以她能够看得很清楚。
“这里...很美！”
她站在绝境长城之上往塞北的方向遥望，哪怕是在这样的深夜，也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那连绵不决的群山，那些群山被冰雪覆盖千姿百态，遥遥望去只让人不由得惊艳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却完全让人忽略了其中暗藏的危机。
“美丽的事物往往都是危险的。”奈德有些失笑，估计除了柯妮莉雅之外再也不会有人觉得塞北很美丽了，其他人往这里一站想到的只会是严寒、死亡以及野人入侵，更有甚者就是传说中已经消失的异鬼。
“父亲，所以你的意思是．．．母亲是危险的？”
柯妮莉雅扭头笑着看向父亲，母亲的美丽几乎是公认的，虽然还及不上如今的王后瑟曦·兰尼斯特，但她的美丽以及淑女礼仪都是无需质疑的，当她还是河间地徒利家族的小姐的时候，她的盛名就已经远扬七国之内了。
“莉雅，这可是你说的！”奈德好笑的拍了拍莉雅的头，小小一个丫头开玩笑都开到他头上来了，不过随即他却满是深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当然，我也赞同。”
“母亲若是听到此话，不知会作何感想？？”柯妮莉雅笑着躲过父亲的大手掌，复又小人得意般的道：“我回去定是要与母亲说道说道的。”
看着奈德无奈的脸，莉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她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手扶着一旁的石柱探头向下观望，往下望与在下面往上看果然又是另外一种体验。
站在下面往上遥望给人一种心生敬畏的感觉，而从上往下却又会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这长城确实太高了。
“小心点！”奈德也上前了两步，长城上面没有设置护栏，地面上又都是冰雪，要是不小心滑一跤都有可能滚下去。
“放心吧，父亲！我没事的。”
柯妮莉雅朝奈德笑了笑安抚，又抬头望向夜空，却心血来潮的缓缓抬手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风雪当中的力量，轻轻的舞动手指，然后奇迹的一幕在绝境长城之上展现。
她睁开双眼看着空中围绕着她和父亲飞舞着的雪花，嘴角的笑容缓缓绽放，柯妮莉雅心随意动，手在空中肆意挥舞，那雪花就像是有了灵智，随着她的指引在夜空中飞旋舞动，灵动的划过长空，像是表演的舞者向上旋转着最终又姿态优美的悠悠飘落...
“莉雅，你答应过的，绝不在外面使用能力！”奈德看到这样的景象却是心里一紧，条件反射的向四周看了看，这是柯妮莉雅绝对不能向外人暴露的秘密。
一旦她的特殊能力在七国内宣扬开来，会演变成什么样的情形，他不敢想象。
“父亲！这可是绝境长城之上，现在这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了！”
柯妮莉雅有些讪讪的辩解，但到底还是放下了双手，空中的雪花失去了她的控制便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缓缓下落，再也没有了一丝灵动的气息。
其实刚刚她只是突然间觉得在这绝境长城之上，她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强了许多，所以才想要试一试。
柯妮莉雅从出生开始就格外的不怕冷，后来在她五岁那年的一天夜里她第一次做了一个梦，其实不算是噩梦，梦里只是无边的雪境和一片幽暗的雪谷，雪谷里是一抹寒潭。
在那个梦里，柯妮莉雅忍不住的向寒潭里走去，然后莫名其妙的沉浸到了潭底，她觉得她只是在潭底待了一小会。
但事实是她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而在这两天两夜当中她的房间里布满了冰雪，甚至结了厚厚的冰层，而她就静静的躺在已经冻成冰块的床上沉睡。
这吓坏了大早上来找她玩的罗柏和珊莎他们，好在罗柏迅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他没有宣扬而是偷偷的找来了父亲和母亲，他们都很担心但却无能为力，连鲁温学士也对此毫无办法。
但好在的是两天后她自己从睡梦当中苏醒了过来，至那以后她就更加的异于常人了，但其实控制冰雪的能力一开始还很微弱，这么多年她一直致力于研究想要让它变得更强大，而这次塞北之行也是为此。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凯特琳同意让她学习剑术格斗的原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既然有这样的特殊之处，就必须要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
而事实上柯妮莉雅如此迫切地努力，只是...想要守护她的家，守护临冬城以及她的家人们，仅此而已。
“父亲，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但是父亲你也答应我，也要...”莉雅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想到史塔克一家的结局，她沉默了几秒后才又抬头定定的望着奈德暗夜下的面庞，接着轻声又郑重的嘱咐。
“当然了，我不仅会好好保护自己，还会保护好你！”奈德有些莫名，女儿的神色隐在夜色之中，他有些看不明白，只莫名觉得莉雅的音色从风里传来透着几分悲伤，他不理解，但还是笑着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轻声安抚。
柯妮莉雅感受着脑袋上父亲温暖的手掌，嘴角艰难的牵扯起一抹笑容，事实上哪怕她特意的去铭记史塔克一家的事件，但其实能记得的真的不多。
但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就是奈德被捆绑着跪着，周围都是君临的百姓，他们群情激奋的喊着叛国者，然后还有...滚落的头颅...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是冰凉一片，可是哪怕如此她也依稀记得前世里有的人对史塔克一家的评论，许多人都认为史塔克一家是自取灭亡，是因为自己的愚蠢造就了他们的家族覆灭。
然而她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许多细节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唯一深刻的记得的就是他们是因为坚持了自我才选错了道路，最终走向了死局。
可是这难道是他们的错误吗？
难道他们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当真愚蠢到不知道什么选择对他们来说是最有利的吗？难道他们会真的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吗？
不，身为临冬城城主且经历过多场战役的奈德·史塔克以及自小以继承人身份教育长大的罗柏·史塔克都不会真的那么愚蠢，况且权衡利弊其实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质。
他们会失败，只是因为他们无法舍弃的东西太多。
无法舍弃内心坚守的正义，无法舍弃对自由的向往，无法舍弃对君主的忠诚，无法舍弃对家人的爱护，无法舍弃对无辜人民的守护，更无法舍弃对生命的敬畏...
他们要坚守的太多，无法舍弃更不容许自己舍弃！
可是，他们错了吗？
不，错的从来都不是他们！
好人不偿命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要顾虑坚守的太多，而祸害可遗千年只是因为他们什么都可以丢弃，他们从不顾及那么多，前一秒还视为珍宝的事物，只要威胁到他们的性命或者利益，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的立刻丢弃，所以他们能活的更长久。
这很没有道理，也很不公平，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可我们不该去嘲讽那些坚守初心的人愚蠢，更不该去颂扬那些坏人的识时务会变通，因为就是有这些“愚蠢之人”的坚持和守护，这个世界才能够依旧存在着秩序与和平。
他们是伟大的，而成就伟大的道路上铺满了献血与荆棘，哪怕他们失败了也应该给予崇高的敬意与鲜花，而不是谩骂和讥讽。
但柯妮莉雅知道这样的世道是不变的，而史塔克一家人的性格品性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他们永远也不会丢弃那些所坚守的一切，所以史塔克一家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
柯妮莉雅相信哪怕重来无数回，他们也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而柯妮莉雅想要改变这个局，她无法改变她的家人，但却依旧想要改变这个结局，说起来有点不自量力，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有多艰难。
这个世界是权利的游戏的世界，每个人都自愿或是被迫的卷入这个权利游戏的旋涡无法自拔。
而前世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从来没有接触过权利和财富，她对权利没有兴趣其实也并不擅长玩什么策略谋算，但她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哪怕再难，她也...义无反顾！
“父亲，无论从前或是未来，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因身为您的女儿而感到自豪！”
无论之后的事态会如何发展，无论她能不能改变结局，哪怕最后依然是覆灭的结果，她也依旧会因身为史塔克家的女儿而骄傲。
“莉雅，你们几个孩子也都是我的骄傲！”奈德搂过柯妮莉雅的肩膀欣慰的拍了拍，虽然他们偶尔的时候会有些调皮，让他和凯特琳操碎了心，但他们几个一直都是他和凯特琳的骄傲。
柯妮莉雅看着身旁的父亲笑了笑，她喜欢临冬城，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一家人平安的一个不少的在临冬城里生活着，就如过去十年一般。
她会努力的！
为了这个梦想！
如果有些东西他们无法舍弃，那就...让她来舍弃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长城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