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恶作剧第十三招 ...
-
兰斯洛特是一只很神奇的猫。
那是一个清晨。刚刚吃完烤土豆和花露早餐，芙蕾雅躺在躺椅看信时突然被梅林塞了只猫和小包裹，然后被他一脚踹出了阿瓦隆高塔。
——兰斯洛特就是这只猫了。
它有着雪白如银的皮毛，与蓝紫色的琉璃眼珠，气质高傲，就连卷曲的胡须尖尖都透露着一股滑稽与不屑。
说实在话，芙蕾雅和这只猫不是很熟。
……而且再说实话，这只猫的气质有点像梅林。看着就让怪人不爽的。
在破釜酒吧的时候，它总是窝在吧台上睡大觉。来霍格沃兹以后，它更是神出鬼没，从来都摸不清踪影。比皮皮鬼还要行踪不定。
偶尔你也会在芙蕾雅的宿舍里看见它——那里有芙蕾雅为它铺设的天鹅绒小床，正对准着窗户可以晒到阳光并看到小花，它很中意这个。但除了这打盹时光，你可别想在霍格沃兹里抓到它。
……这个滑不溜啾的感觉也像那个臭老头。要不是梅林确实是被封印在阿瓦隆出不来，芙蕾雅都要怀疑这只猫是梅林的化身了。
银发小魅魔疑惑极了，每天也给它在猫窝旁放上食水，可兰斯洛特却从来没有吃过那些。更奇怪的是，即使这样白猫还是胖了，还不止一点！它整只猫的下巴都圆润了三圈，真不知道去哪里蹭了吃喝。
——到底是谁在偷偷养它？
夜晚。
冬日寒冷。为了爱惜自己的红鼻尖与鼻涕，恶作剧三人组的阵地从黑湖边转到了一间空教室。
黑框窗户早已被合得严实，不让一丝冻人的冷风刮入屋里。厚重的暗红色绸缎窗帘拉拢，唯有头顶微弱的吊灯暖光打下。
三个孩子把长凳拼在了一起，铺上了薄毯，歪七列八地瘫坐在上面，有一口每一口的磕着厨房顺来的刚出炉南瓜派，一旁还放着盛有热南瓜汁的大玻璃杯。白乎乎的水蒸气向上飘着，懒洋洋地。
“……好学生芙蕾雅，这是你养的猫吗？”
半躺着的红发男孩一脸新奇又嫌弃，掂了掂手上的那坨满是肥肉的白毛团子，又拽着它尾巴随便在空中抡了两下。
——那是他们刚刚才厨房抓住的猫。
此时此刻，那只猫咪像是被施加了“漂浮咒”，整个就要飞起来啦。
双爪把住他的胳膊，兰斯洛特“喵嗷！”地瞪眼怒视他，试图狠狠地挠他一爪子，却被身旁另一个长相一样的红发男孩笑嘻嘻地摁住了脑袋。
“滑稽。这猫可真是有够肥的，至少得有三十个斑斑那么沉！”
“噢对了，斑斑是我家那个傻瓜弟弟养的耗子。明年他也就入学了，但你不必太在意他。”
好哥哥乔治·韦斯莱如是说。
“明年的再明年我们的笨蛋妹妹也会入校。但不管怎么样，你得记得每周一次的小甜饼上贡。”
好哥哥弗雷德·韦斯莱如是说。
一片宁静。
没人回答。
半晌，芙蕾雅勉为其难地从书本里抬起脸，眼神都不移地点着头敷衍道：“……嗯嗯，是的是的，没错没错。老师们请先不要扯我的头发，让我先看完这儿——”
话音一顿，像是意识到自己态度好像不够恭敬。她晃了晃脑袋，瞬间变了个脸转头浮夸地惊奇道：“什么？你们抓住了兰斯洛特？这可真是了不起！”
弗雷德：“……噢兄弟，我们早该知道拉文克劳的女孩儿都是这样的无趣。除了书本，没人值得她们真诚对待，不是吗？”
乔治：“是的兄弟。但我觉得安布罗休斯小姐的这份精彩演技，更应该去湖底阴险的斯莱特林蛇窝。那里会更适合擅长逢场作戏的她。”
红发双胞胎男孩相视一眼，然后默契地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笑话捧腹大笑。
韦斯莱双子从不会无聊。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会自己给自己找到适合的乐子。
“——兄弟，你这主意可真是不错！”
“那是自然！我们要不现在就为她做个蛇窝？”
说完，被男孩们丢失了玩弄兴趣的大白猫咪就被随便往地上一扔。兰斯洛特尖声“喵”了一声便四处逃窜了去，转眼又不知道消失在那个哪个犄角旮旯。男孩儿们谋划起其他的乐子来。
《水晶磁力：论天然灵摆与人为魔力交汇》很有趣，芙蕾雅看得简直要入了迷。正看着看着，衣领却被人拎了起来，整个人呆愣愣地被提溜到了冰天雪地的室外。
韦斯莱家的双子在同龄人里，身高总是格外的出众。平常日在礼堂聚餐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像拔尖的胡萝卜缨一样高挑的显眼。但反观芙蕾雅——小女孩儿还根本没有发育呢，完完全全的小矮个子豆芽菜。
乔治低头拎着白毛小姑娘在半空晃了晃，手法如同在对待大白猫兰斯洛特。
户外是一片冰天雪地。
方才过完圣诞与新年，雪依然堆得很厚。肚子里面刚咽下的热南瓜汁还在胃囊里来回咣荡着呢，这突如其来的寒冷空气使人忍不住捂住口鼻，保护着自己单薄又温暖的体温与呼吸气息。
手里的厚皮书被人扔到一边去了。
双子中的不知道哪个拎着书角，看着封皮上的书名嫌弃地皱了皱鼻：“……呜哇，书呆子果然是书呆子，或许你和特里劳尼那个恶婆鸟会有许多话题。”
另一个也探过头来，目光新奇地随手翻阅着这本“大预言师必看的学术著作”，问：“毛茸茸野兽塔罗牌呢？又被你捆在床脚了吗。可饶了它们吧，海格看到了可得心痛死了。”
“又被她腻了吧，毕竟安布罗休斯小姐的三分钟热度，可是和她本人一样全霍格沃兹闻名的呢。”
……恶婆鸟？
芙蕾雅歪头想了想之前见到的那位教授——额上围着吉卜赛风格的鲜艳头巾和流苏，头发还卷曲蓬松着，确实有一点点像喜欢尖叫的大大恶婆鸟。
小魅魔爆笑，结果猛地吸进一嘴的冷空气。喉管与胃一凉，芙蕾雅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冻到。
阿瓦隆里常年四季如春、开满鲜花，这还是芙蕾雅长这么大体验到的第一个冬天。安娜苏妇人在圣诞节假期的时候可是嘱咐过了，冬天如果冻到可是要感冒的。
转了转眼珠子，红发的韦斯莱双胞胎把头凑了过来，脸颊紧靠着，异口同声又语调低低地引她说话：“芙蕾雅，作业检查——现在的韦斯莱老师们，谁是弗雷德/乔治？”
“快答！答对了，就带你去一个暖和点的好地方。”
那两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一左一右的占据了所有视线，距离紧到三个孩子的呼吸都挨在了一起，热喷喷地在脸上短暂地凝出薄薄湿润的蒸气。芙蕾雅艰难地举起手指：“呃……这个是乔治？”
“所以这个是弗雷德老师……？”
“回答错误——”
双胞胎拖着长调说。
好吧。
被认成“乔治”的弗雷德笑嘻嘻地伸出手，冲着身旁白茫茫地空气喊道：“扫帚飞来！”
不一会儿，两把看起来有点年纪的枯黄扫帚遍划破雪地飞了过来。被认成“弗雷德”的乔治抬手接住自己的，翻身一跃骑了上去。他笑着冲芙蕾雅伸出手：“——来吧，我们带你在雪地里飞一圈，就当作答错的惩罚。”
“嘿！兄弟。我是第一个被认错的，应该是我带着她飞才对。”弗雷德嚷嚷着。
乔治耸肩，“好吧，那惩罚的机会就让给你了，下次的魔咒课你可得把睡觉的机会让给我。”
芙蕾雅捂脸，表情惊悚：？
怎么还带惩罚的？！
“——等等，我恐飞！”
“唉呀，你快上来就是了！”
弗雷德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就是一拽，迫使不情不愿的小姑娘坐在了扫帚上。等两个人都坐稳了，乔治早就大笑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准备好了吗？安布罗休斯大小姐。”弗雷德压低声音说，“今天是额外的飞行课补课时间。”
“不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花香？你洒香水了？”他一边双手握着调整着扫帚，一边皱了皱鼻子：“味道有点大，下次你可别用这个牌子了。”
飞天扫帚缓缓地上升了起来。芙蕾雅低头赶忙抱住他的腰，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没有啊，只是沐浴露的味道。”
还是秋·张、玛丽、加西亚同款，《女巫杂志》力荐强力清洁淡香型。
按理说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更别提花香了啊？
来不及多想，身前的弗雷德就憋着劲跟乔治眉来眼去地较量了起来。两位来自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击球手飞行技术自然是极好的，迎面而来的寒风刮起来的剧流刚好印证了他们飞行的极速——冻死了！！
芙蕾雅本来就有些恐飞，这一来就更加害怕了。高空寒风中，她连忙瑟缩着躲在弗雷德的背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试图用男孩儿的身躯为自己挡住更多的寒风。
韦斯莱们的扫帚肆意地在空中左右摇摆飞行着，时不时掠过高高的树枝。冬日枯败枝桠被惊动，在男孩儿们的大笑声中抖落下了大堆大堆的白雪，雪掉落了芙蕾雅一头。
炫技一般地，身前的弗雷德突然猛地俯冲了下来，扫帚尾的麦秆堪堪扫过冻结成冰的黑湖湖面，在冰面上刻下不浅的一道划痕。芙蕾雅尖叫一声，赶忙埋头把他搂得更紧一点。
隐隐约约地，芙蕾雅听见了乔治的声音，他似乎在高声调笑着什么，紧接着便是看管纪律的费尔奇老头气急败坏地怒骂。
“皮猴们，这里禁止飞行！你们快给我从扫帚上下来！”他好像是这么骂得。
“略略略略略。”弗雷德好像是这么回复的。
他指定是扯着下眼皮在冲老费尔奇做鬼脸了。芙蕾雅十分担心，悄悄捏了捏他后腰的肉：“快把你的手放回扫把上，别让我们人连扫帚一起掉地上了……”
“放心吧，胆小鬼芙蕾雅。”弗雷德笑着这样说，甚至还有空闲转回身迅速揪了她一下脸蛋。
“作为韦斯莱大师们的亲传弟子，就算真要掉下去，我们也会躺在雪地上给你垫着的——然后推着你，像滚糖霜的甜甜圈或者雪球一样，在整个霍格沃兹展示一圈！”
那头的乔治满意地戏弄了费尔奇一通，骑着扫帚飞了过来，也调笑道：“对对没错，然后还要请《预言家日报》的头条记者小姐来为你拍几张。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梅林传人的精彩瞬间’！”
“头版照片就放安布罗休斯小姐被拉上扫帚时惊恐滑稽的表情，准能爆卖！”
——他们可太气人了！
气得芙蕾雅脸都涨红了。她瞪了讨厌鬼双子一人一眼，然后使劲摇了摇头——把刚才头顶所有的顶着的白雪都抖到他们身上去了。韦斯莱双子嘻嘻直笑，轻轻松松地躲开，还拿雪抹了抹脸。
费尔奇还追在后面怒骂着什么，捣蛋精三人组却没有一个人在乎他。芙蕾雅看见乔治从怀里掏出了张地图样的羊皮纸，举着魔杖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盯着它瞅了好一会儿。
窸窸窣窣地讨论了一会儿，双胞胎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紧握着扫帚又开始了肆意的飞行。
风掠过耳边的声音、树枝被摆动的声音、扫帚尾秸秆吱嘎碰撞的声音，还有与猫头鹰擦肩而过时翅膀的扑腾。
韦斯莱们笑着隔空互相对话着，芙蕾雅只管低着头，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弗雷德的红围巾里，似乎这样会让自己更暖和点。
这场对于芙蕾雅来说过于漫长的飞行不知道经历了多久，渐渐地她可悲地发现自己居然也有点适应这风声起来。这或许是好事，或许再适应一下，下学期她的飞行课或许也能拿个及格。
扫帚停滞在了半空中。
“……胆小鬼，快抬头看看。”
弗雷德突然这么说。
乔治也凑了过来，解下自己的围巾仔细地包在了她的脑袋上，系成小村姑的模样：“你还好吗？这样会不会暖和点？”
弗雷德偷笑：“噗。”
残留着男孩体温的格兰芬多围巾暖融融的，捂热了已经被冻疼发紫的耳尖。芙蕾雅虚弱地抬起头，却猛地瞪大了双眼怔在了那里。
……太美了。
霍格沃兹，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吗？
——正是冬日的月圆之夜。
满月高高的挂在朦胧雾蓝色的夜幕天边，所有的冬日星座都清晰可见——它们闪烁着银白又明亮的光芒。星河在此刻似乎抬手可及，伸手可触。薄薄的云烟缭绕，宛如银带一般缠绕着夜边。
这里是禁林与黑湖交融的边缘。蜿蜒着的湖水像是无尽的源泉，延伸至了更远的密林深处。白树苍苍，银雪盖满了整个枝头，整座密林自上而下的看去是一座银白的城堡。
凤凰木上，似乎有什么在散发出微弱的亮光。
“荧光闪烁。”
弗雷德低声念道。
伴随着魔杖上的光芒微亮，凤凰木上的萤光蕈越发闪烁起来。微弱的、淡绿、淡黄，像是夏日里附在树干上的萤火虫或者发光草，但却更加的神秘，一簇一簇的散发出惊人的亮光与美丽。
这是在在终日阳光、永无黑夜与冬日的阿瓦隆从未有过的风景。
也是韦斯莱的扫帚们，探索过整个校园所到达的最美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恶作剧第十三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