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莉.如百合花一样绽放》雪狐眸月

9、圣诞

　　佩妮远远地就看到西弗勒斯推着行李车，一包塞满杂物的袋子放在两个箱子上面，几根彩虹色的拐棍糖从袋口冒了出来，猫头鹰海伦歪着脑袋，眼睛一睁一闭打着瞌睡，莉莉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看到他们后，像小炮弹冲了过来，扑进佩妮的怀里。

　　“坏姑娘，你已经好几周没有给我写信啦。”佩妮捏了捏莉莉的脸蛋，故作生气的说道，“是不是哪个男孩子迷住了你得眼，让你把我抛之脑后？”莉莉挺直腰板反驳道“期中考试复习哪里有时间给你写信，哪里有几周，分明就一周零一天。”

　　佩妮的学校提前一天放假，家里已经挂好了圣诞节的小物件，修整好的常青树放在客厅的角落里，旁边散落着几袋还未拆封的装饰物，穿过客厅，莉莉看到伊万斯夫人穿着围裙向她招手，料理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几罐果酱，莉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橘子果酱！”

　　西弗勒斯提着两个人的行李向楼上走去，佩妮催莉莉赶紧洗个热水澡，伊万斯先生逗弄着海伦，海伦眯着眼提防着伊万斯先生试图翻看猫头鹰零钱袋的手，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西弗勒斯下楼的时候，莉莉已经去洗澡了，佩妮将整个头埋在零食袋里翻找着，伊万斯夫人递来一杯橘子果汁“快喝点暖暖身体。”外面寒风扑打着窗户，屋内的壁炉让屋内暖洋洋的，西弗勒斯抱着杯子喝下一大口，酸甜的果汁让他感觉到很怀念，霍格沃茨的饮料大部分时间都是南瓜汁，伊万斯夫人做的果汁有一股家的味道，西弗勒斯将剩下的一饮而尽，走到厨房准备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佩妮将他赶去伊万斯先生那边。

　　伊万斯先生正笨手笨脚的将彩灯挂在圣诞树上，西弗勒斯数了一下剩下来的装饰物数量，将几个可爱的动物玩偶挂在已经弄好彩带的树枝上，伊万斯先生看到西弗勒斯过来帮忙，将手里的彩灯放回盒子，好奇的询问“有没有那种，一下子就能把所有装饰物放上去的魔法。”西弗勒斯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伊万斯先生兴奋地要求展示一下，西弗勒斯不得不和他解释未成年的巫师无法在校外使用魔法的规定，伊万斯先生沮丧的重新拿起灯带，“我从没那么迫切的希望你成年。”

　　在两人研究圣诞树点缀的时候，莉莉已经清洗完毕坐在沙发上和佩妮讲解每个零食的口味，注意到西弗勒斯向这里看来的目光，挥手示意他可以去接盘浴室了。伊万斯先生也催促西弗勒斯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西弗勒斯调整了一下树顶端星星的角度，起身向浴室走去。

　　浴室的浴缸已经重新放好了热水，在旁边点了一盏香薰，将衣服脱下放进脏衣篮，西弗勒斯走向浴缸，热水迅速的包裹住他的身体，在浴缸旁边的置物架放着几个橘黄色的小鸭子，旧的几个是当初伊万斯夫人为了接他购买的，后面的几只是佩妮和莉莉在杂货店抽奖抽到的，拨开水龙头，温暖的水从淋浴头流出，侧方的热水器罐子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音，（全自动电热水器是上世纪70年代发明的），西弗勒斯忍不住感叹麻瓜的科技是真的便利，学校里麻瓜研究课程还在说麻瓜是坐在一个正在加热的大缸里泡澡，需要别人时不时添加柴火，实际上现在麻瓜界已经用热水器了，电力的广泛使用让麻瓜界每日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巫师界的教材还停留在100多年前。

　　西弗勒斯穿好睡衣出来的时候，佩妮和莉莉正在一个铁罐子里用汤勺比赛谁能舀出更多的蚂蚁糖，黑色的糖果像蚂蚁一样在铁盒里乱窜，离开铁盒就会静止不动，尝起来像咖啡味，西弗勒斯很喜欢这种糖，不过分的甜，甚至有轻微的苦涩味。在佩妮和莉莉数谁的勺子里蚂蚁更多的时候，西弗勒斯从盒子里拿了一颗快速的塞进嘴里，在准备拿第二个的时候，莉莉迅速的将铁盒关上。“你不能再吃了，我看到你有蛀牙了。”

　　佩妮侧着头看着西弗勒斯的嘴巴，西弗勒斯立刻捂着嘴准备逃离现场，被莉莉一把逮住，“里面蛀牙了他还在偷偷吃糖，医务室有治疗蛀牙的药他也不肯喝，”莉莉逮到机会赶紧和佩妮告状，佩妮对蛀牙药更感兴趣，张嘴让莉莉看自己的牙齿，“我感觉我的牙也要蛀了，我都不敢吃太多甜的了。我快换完所有的牙齿了，我都不敢舔要掉的那几个，妈妈说会长歪了。”莉莉摸了摸自己嘴里有点松动的尖牙点了点头。“我这里也要掉了，我上次吃苹果的时候牙嵌在苹果里了，吓死我了。等我回学校看看能不能买到蛀牙的药，喝下去很有用，就是很苦很苦，喝一瓶保证两个月不蛀牙。”

　　佩妮有点心动了，决定拿出自己的小金库让莉莉帮忙带两瓶，西弗勒斯歪着身子凑近小声的补充，“用了狼的粪便和刚满月的兔子毛。”佩妮听完之后有点动摇，但是一想到莉莉带回来一袋香甜诱人的零食，“没...没事，我可以。”

　　平安夜的晚餐很丰盛，莉莉吃完了正餐后，多吃了两块苹果派才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说饱了，帮伊万斯夫人收拾好厨房的锅具，佩妮提着零食袋和莉莉西弗勒斯上楼准备说悄悄话，伊万斯夫妇很欣慰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他们一直很担心处于不同世界观的他们会不会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渐行渐远。

　　莉莉房间里的帐篷已经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松软舒适的大地毯，宝物箱也被重新刷漆放在角落，照片都被放在相框里挂在书桌旁的墙上，佩妮缠着莉莉要她表演一个魔法，西弗勒斯不得不再次解释校规里面对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条款，佩妮沮丧极了，她很想看到莉莉信里描述的，一挥魔杖就能让茶杯壶跳舞，能够让书本自己乖乖排列整齐的魔法。莉莉不忍心看到姐姐失望的表情，求助的看向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也很无奈，他也想在校外偷偷地使用魔法，但是这里不是巫师聚集区，偷偷用魔法很容易被魔法部排查到。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佩妮在莉莉讲草药课要给会吱哇乱叫的草换土的时候，开始对魔法界的奇特植物感兴趣了，握着莉莉的手希望她下次回来能够偷偷带点魔法干花回来。西弗勒斯抱着腿坐在毛毯上，看着佩妮缠着莉莉多讲点，忍不住笑出声，佩妮挑眉看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赶紧将头藏在莉莉身后。

　　佩妮觉得西弗勒斯上学之后，和莉莉的关系更好了一点，以前在家的时候，西弗勒斯虽然谦逊有礼，性格也很温顺，但是时常会感觉到他并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家庭，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兽蜷缩在壁炉边。

　　去霍格沃茨读书后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莉莉写信的时候也会捎带他的信件，虽然里面寥寥几行像是写着早中晚吃了啥，作业拿了多少分的汇报单，但是佩妮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西弗勒斯开始试着和她们分享自己内心，这次圣诞节回来更明显的感觉到西弗勒斯的性格变得活泼一点了，佩妮对此非常满意，她早就对西弗勒斯闷着不爱说话的个性看不下去，现在才更像孩子，莉莉还是那么的活泼天真，每周都在用好几张羊皮纸分享自己的学校生活。

　　等伊万斯夫妇上楼敲门催促他们睡觉的时候，三人才依依不舍的到了晚安，莉莉的脑袋刚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隔壁西弗勒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拉开窗帘，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薄薄的积雪在路灯下微微发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西弗勒斯的脸上，西弗勒斯强迫自己躺回去，已经深夜了，明天还得早点起来。

　　在睡梦中，西弗勒斯听到旁边有蛇皮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有人一直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眼睛像失去焦距，眼前只有几团白光，“你可真的是好运呢。”西弗勒斯听到有人在自己背后低沉的说话，但是他感觉自己躺在地面上，这个声音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

　　“你令我嫉妒。”西弗勒斯发现声音是从自己胸腔里传出来的，他惊恐的瞪着双眼，四肢已经变得冰冷，他试图让自己站起来。“我的灵魂支离破碎，而你的...呵。”西弗勒斯感觉到温暖的液体带着自己体内仅有的温度从脖颈出流出。旁边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西弗勒斯感觉到有人将他拉扯着向远处走去，他感觉自己穿过一个纯白色的车站，停在一个车门前，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走吧。”身后的声音在催促他，西弗勒斯想回头，但是恐惧让他连眨眼都做不到。纯白色的车站透露着圣洁的气息，却冰冷的像地狱。

　　“走吧。”西弗勒斯感觉到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他踉跄着跌进车厢里，车门瞬间关闭，西弗勒斯扶着把手起身，他透过车门的玻璃，看到了.......自己。

　　其实那个男人长得和自己完全不一样，西弗勒斯心里这么想着，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

　　男人的脸色蜡黄且毫无生机，黑色的瞳孔像冰冷的湖水，西弗勒斯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情绪，如果不是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西弗勒斯觉得他一个死人。

　　“别像我这样。”西弗勒斯隔着玻璃读出对方的口型，疑惑的看着车外的男人。车辆缓缓地启动，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

　　西弗勒斯发现枕头湿漉漉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但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昨晚做了什么梦，悲伤和无助的情绪还在心底蔓延，梦境的内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门外莉莉的敲门声让他回过神，强装镇静的大声回复“我醒了，马上就下去。”

　　听着莉莉穿着拖鞋哒哒的下楼声，西弗勒斯胡乱的擦干眼泪，走过楼梯阴冷的转角，伊万斯夫妇正在做早饭，佩妮分拣着刚从屋外拿回来的礼物盒，莉莉笑着向他展示自己的手里的兔子玩偶，看着这一切，西弗勒斯的心重新被温暖的希望填满。

　　梦到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