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余晏歌[2024]》黔籁

56、柏晏

　　第二次拍摄开始。
　　余平嘉很努力地让自己入戏，但最终，也只是成功将她手里的黄纸垫到了屁股下。

　　柏晏站在余平嘉身后。
　　像许多年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柏晏甚至都恍惚了，开始质疑自己，——这真的只是在演戏吗？

　　柏晏眼皮阖着。
　　显示器里看不出他那不到两秒的走神。

　　回神后。
　　柏晏舒展了一下右肩，大步朝余平嘉走了过去。

　　就是在这时。
　　柏晏注意到余平嘉的肩背蹭地一下僵直了。

　　导演再次叫停。

　　柏晏回头。
　　就见导演拿着大喇叭，怒其不争地划拉了一下手里卷成筒的剧本，“平嘉，你刚刚背部僵直的表演非常好，比前两回的最终镜头都更细腻，但是早了，太早了啊，柏晏都还没抬腿呢，你那里又风声烧火声的，什么都有，而且你还是在一个忘我的状态里，没那么好的听力能察觉这的！”

　　导演给了余平嘉一个甜枣后又打了她一个巴掌。
　　余平嘉却一点不介怀地，笑微微地抻出脖子，绕过了挡路的柏晏，朝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

　　第三次拍摄。
　　余平嘉比前两次又有了些进步。

　　这一回，她坚持到了与叶图并肩烧纸的戏份。

　　余平嘉稍微抬了点屁股后，从身下抽出了一点儿黄纸，准备往烧纸盆里扔。
　　这时候，柏晏伸手抽走了余平嘉手里的黄纸，慢条斯理地蹲到了余平嘉旁边，一张一张地往烧纸盆里放纸。

　　余平嘉的呼吸开始急促。

　　柏晏离得近，同步察觉出余平嘉的异常。
　　导演的摄像机里，应该也能看出来。

　　但柏晏不知何故，导演并没有喊停。

　　导演不喊停。
　　柏晏就继续演。

　　于是柏晏侧头瞥了余平嘉一眼，才将视线转回了烧纸盆。
　　直到柏晏手上的黄纸烧没了，他又倾身去拿墓碑前的黄纸时，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放心去吧老太爷，以后，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柏晏话落。
　　这一个镜头也结束了。

　　天似乎是在导演喊停的时候变亮了一点。
　　所以导演也开始有些着急了。

　　他气冲冲地走过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余平嘉，“你今天怎么了？你知道你的表现还不如你旁边这个小牛专业吗？褚玲又不是杀人犯，叶图来就来了，你表现的那么应激是在做什么？”

　　余平嘉坦荡认错。
　　导演不依不饶，一副不罢休的架势，直接摊开了剧本，开始给余平嘉讲戏。

　　柏晏就站在两人中间。
　　他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只跟一根桩子一样，一声不吭地看热闹。

　　导演说到第三句的时候。
　　余平嘉使劲吸了一口气，终于硬气地拒绝了导演的教学，“对不起导演，我承认我今天状态不好，你给我点儿时间，我调整好了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