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余晏歌[2024]》黔籁

41、同余

　　田丰给柏晏留了一百块钱，让柏晏打车回家。

　　柏晏走在前面。
　　田丰跟在后面。
　　押送一样，田丰看着柏晏上的车开远了，才骑着电瓶重新回了小巷。

　　柏清是快一点的时候到家的。
　　苏小芸知道他们俩下午都放假，还特地在家等着他们一起吃午饭。

　　柏清进门，扔书包换拖鞋的动作一气呵成。
　　苏小芸在餐厅，脖子扭成了天鹅颈，使劲歪着头瞅柏清的后背。

　　见状，柏清敷衍一笑，“平嘉说今天累，没跟我一起。”
　　“噢，”苏小芸点点头，“那你弟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柏清原地愣了一下，很夸张地摊开了手，“他不是王叔接的吗，难道还没回来啊。”

　　柏清话落后，室内悄然无声。

　　三秒后。
　　苏小芸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脱了脚上的高跟鞋，换了一双平底鞋。

　　柏清看紧张了，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颤，“妈妈你问过王叔了吗？”
　　苏小芸走在前面，语速很快，“他来过电话，说柏晏放他假了，问我可不可以，我也同意了。”

　　一个不注意，柏清踉跄一步，脚崴了一下。

　　苏小芸回神。
　　清亮的日光下，她面庞崩的紧紧的，细眉也蹙得刀尖一样，“你回去在家待着，我出去找他。”
　　柏清摇头，忍着疼追上了苏小芸，“我跟你一起去。”

　　苏小芸从车库里取了车下山。
　　柏清很少见这么不苟言笑的苏小芸，一时间，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安慰苏小芸的话，也说得磕磕巴巴。

　　“妈妈，你，你别太担心了，柏，柏晏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苏小芸摇摇头，“他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

　　事实面前，柏清无法反驳。
　　于是车内再次安静下来，氛围很沉寂。

　　车子驶出别墅区。
　　正要变道上主路的时候，主路上驶来一辆出租，司机师傅还朝苏小芸摁了摁喇叭。

　　由此，柏清长抒一口气，还激动地指了指对面的车，说：“一定是柏晏！”

　　苏小芸把车靠边停了。
　　果然，垂头耷脑的柏晏也从车上下来了。

　　柏清的喜悦过去后，剩下的全是愤怒。
　　她一巴掌拍到柏晏的肩膀上，恶狠狠道，“你跑哪去了中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妈妈急死了！”

　　柏晏抬眼看苏小芸。
　　苏小芸脸色苍白，眉心还因为久蹙还留了一道浅浅的纹路。

　　柏晏跟苏小芸道歉，“对不起，妈妈。”
　　“没事儿，”苏小芸摆摆手，“你回来就好。”
　　母慈子孝的时候，柏清又插进来一嘴，“你跑哪去了？”

　　柏晏回看柏清。
　　苏小芸也同时拍了拍柏清的手，让她闭嘴，别再追问柏晏。

　　柏晏把这些看在眼里。
　　然后，他便停了下来，给苏小芸展示了他空空如也的裤兜，说：“你给我的钱，我全丢了。”

　　苏小芸定睛一看。
　　柏晏裤包的里侧的走线全脱了，裤包也变成了漏包，揣啥掉啥。

　　柏清觉得不可思议，也跟着苏小芸的步伐凑了上去，“你这包，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半天，就成这样儿了？——不会是钱太沉，给压坏的吧！”
　　柏晏朝柏清翻个白眼，言简意赅：“你有病。”
　　柏清不服，也黑了脸，“你才有病！”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个没完，苏小芸及时拉架，一手一个地，扯开了两人。

　　回去路上。
　　苏小芸明确表态，“钱丢了就丢了，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柏清也跟着点头，“妈妈说的对。”

　　柏晏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就是柏晏的这一笑，让柏清突然觉得柏晏掉钱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柏清坐正了，又警惕地看向了柏晏，“你说你钱都掉了，那你怎么打车回来的？刚那司机师傅，也没找我们要钱啊。”
　　“哦，”柏晏也扯了扯安全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之前拿了一百出来买东西。”
　　“那你买的东西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柏清紧追不舍。
　　“看不了，”柏晏叹口气，闭了眼不再看柏清，“我买的是一个老爷爷剩下的氢气球，我都送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