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灵魂祭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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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伊维耶尔：“我说了，这是一个祭坛，还记得逆戟鲸号的航海日志吗？”
科尔：“那卷植物纤维构成的信息量巨小的星图？”
“对，星图，这是很久以前源自人类起源的母星——地星的技术和文化。地星人相信灵魂，重视在墓陵处的献祭，并且会在墓陵中留下神秘的力量，所以会给自己的后人留下记录墓陵的地图。”伊维耶尔说，“进入银河航海时代后，死亡率大副增加，在曲率引擎投入使用之前，决定自己何时死去，在哪里埋葬是都是很奢侈的事情，所以这种文化也渐渐失落。你们还记得地星文化的主要继承人是谁吗？”
科尔和布莱恩舰长摇头。
伊维耶尔：“整座船上就没有一个学历史的吗？”
布莱恩：“我们钢铁玫瑰团才建立多长时间啊？！招募人才都是靠打擂台！”
没有那种厚重的底蕴，真的。
伊维耶尔无奈叹气。
没错，钢铁玫瑰团的科技和武器水平都是银河顶级，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出身荒星星域，他们的艰难人生承担不起“学习文化哲学历史”的代价。
伊维耶尔说：“半龙半人，这是烈阳帝国早期开国大帝的特征。后来星盟接管了帝国，就改成了，就不再使用含有任何‘非人特征’的雕像了。烈阳帝国的历史，也从此遗失了许多。”
科尔：“所以，此处其实是一个烈阳帝国的祭坛？”
献祭灵魂。
在银河的开荒时代，人类还不曾掌握先进的技术，所以曾经通过“献祭”来获得过什么东西吗？
听起来十分荒谬，但却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梅林隼号已经逼近了那恐怖的黄金大门。里面的东西还在锲而不舍地想要钻出来。越靠得近就越无法直视。
科尔皱着眉：“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伊维耶尔低声说：“我想，他应该就是朱利。”
科尔无法控制地叫出声：“什么？！”
伊维耶尔：“献祭的是灵魂，那么躯体呢？”
躯体呢？
可……朱利怎么会变成……
这不可能，无法理解……
科尔一阵恍惚。
伊维耶尔警告：“想不通的东西不要强行去理解！”
“不能再靠近了。你们的精神状态都岌岌可危。”伊维耶尔说着往发射仓走。
“我的精神力屏障可以留在这里30分钟，如果我15分钟内没有消息，你们就开始主动撤离，争取在30分钟撤出危险范围。”伊维耶尔如此吩咐道。
“你疯了！”科尔阻拦住他，“你一个人？！即使你是向导，那又怎么样？！不，我不同意你去！”第一次，科尔脸上一直以来的平静裂成碎片，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扣住了青年的肩膀，“我不同意！”
伊维耶尔轻声说：“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并肩作战。”
科尔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易秋死后他才意识到对易秋那朦朦胧胧的感情，现在终于出现了另一个人，自己想要接近，想要喜欢，可是这个人要再一次的离他而去。
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理智分析这是眼前的最优解，不可能再找到比这个更好的解法。
但是，巨大的情感冲击让科尔无法松开手指。
这一刻他不想管谁活谁死，不想计算什么概率，他的大脑无法运转，眼前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世界。
伊维耶尔：“没时间了。如果有事，我需要你来接应我。”
是的，他应该，他应该要来接应的，做好他能做的所有工作。科尔的理智这样想着，可是他的手却越扣越紧。
“我同你……一起去！”科尔越说越坚定，“即使是死，我愿意与你一起！”
谁能想到，阴晴不定，背叛过数位大人物的银河鬼手，有朝一日，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猝不及防地，伊维耶尔伸手一拽，那粒晶莹饱满的精神力测试石就到了他的手中。嫣红的石头衬着掌心如白玉。他弯唇一笑，“你的命，我收下了！”
他飒然转身，飞行器如离弦之箭，飞向大门之后！
无数触手纠缠，过于巨大的躯体，飞行器没入，如同一粒尘埃，激不起一丝涟漪。
热意浸满了科尔的心脏，喉头却被苦涩锁住。
一句“爱你”可能永远都说不出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世界在他眼前崩裂。
谁都没有想到，有一个虚弱的人影，居然在他们争执之际，悄悄爬上了飞行器。
真正近距离观察触手时，伊维耶尔发现，这些看似巨大不可名状的东西，其实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精神力，就是能够把‘虚幻’变为‘真实’的超能力。”曾经他那来自白塔的导师这样说着，“看似不存在，但实打实地能够造成伤害。”
触手猛地收缩了一下，挤压了全部的空气，飞行器的推进器“轰隆隆”地卡壳。气流上下颠簸，伊维耶尔几乎都颠到挡风屏上去。
等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视野中一片雾色的灰白，不辨方向——等等，这是触手的内部了？
一个人影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伊维耶尔猛然回头，那是个穿着女仆服装的女人，端着一杯热茶，不坏好意地从高处倾倒，倒出来的，竟然是岩浆？！
岩浆蔓延追着飞行器的机翼，吞噬烧灼着机翼边缘。
伊维耶尔骂了一声脏话，动能一脚踩到底，飞行器带着黑烟溜远了。
伊维耶尔刚喘过来一口气，抬头，赫然是一张巨大的脸！那张男人的脸皮笑肉不笑着，牙齿细密而洁白，每一颗都有伊维耶尔头那么大。他两只指头就捏起了飞行器，用力地摇摇，抬手一扔，就扔了出去！
那人说话如同打雷一般，发出大声的嘲笑：“朱莉安娜，你个娘娘腔，你在玩些什么玩意儿？！真男人就要玩这些！”
伊维耶尔都要吐了！
这些是……朱利的记忆？！
那些飘在空中，蛇一样扭动着的蕾丝带，仔细一看在蕾丝间还有无数细小眼睛眨动。不对称的耳环，一追一逃，看似游戏，追到了之后一个就把另一个撕得粉碎。
这些是什么？连伊维耶尔都看得有些出冷汗。
“大首领他……他曾经受过很多虐待……”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即使是伊维耶尔也吓得瞳孔地震。
绍恩，竟然在出航前悄悄爬上了飞行器，突然出现在座位后座。
伊维耶尔握着匕首的手离他喉咙只有半寸：“你该庆幸我收手得快。”
绍恩一脸看破世间的表情：“你不懂。大首领，他过得很不容易。”
绍恩开始了他的絮絮叨叨模式：“你看到的，其实都是他小时候被欺负，被虐待得记忆。也许他现在是名震一方的大首领，可他小时候一直被家族当做女孩子……他其实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灵……你不懂。”
伊维耶尔：我想我是应该比你懂。
不过绍恩的絮叨倒是打破了恐怖的气氛，于是伊维耶尔就由他去了：
“大首领跳出那种家庭，成为一方霸主，如果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他可以更加肆意洒脱更加自由的！一个死人，牵绊住了大首领，真不知道他是何德何能？！后来甚至发展到了，大首领开始满宇宙的搜罗他的替身……”
伊维耶尔：“引狼入室。”
绍恩：“可不是吗？！我原来以为卫林是个好的……”说到这里绍恩开合几次嘴巴，实在说不出话来，最终挤出一句：“替身没一个好人！”
“都怪那个什么易秋！”绍恩捏紧了拳头，“大首领藏得最深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所以我必须来，守护大首领！”
伴随着他的话音，眼前就又换了景象，一整片红到发紫的玫瑰园出现在眼前。那些玫瑰看起来没什么异变，然而花冠下的叶子却都长着森森的锯齿，可以想象只要碰一下就会血流成河。
馥郁的玫瑰花香里，一道柔白的影子行走在花园里，他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比例正常，甚至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而他回头一笑，那张脸，那就是伊维耶尔的脸！
下一秒，他对着这架飞行器，言笑晏晏地开始解扣子了！
绍恩：“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那个易秋就是这么勾引大首领的！”
伊维耶尔：“……”
花园中的幻影还在继续，无数森绿色的藤蔓向他蔓延而去，纠缠着他的手指，手臂，锁骨，摩挲半响后，在心脏部位狠狠地扎入，开出一朵血做的花来！
而他还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方向。
他点了点胸口的血痕，轻舔食指，眼神中带着愉悦与妖冶。
绍恩指着幻影，手抖得仿佛心梗：“你你你……你看！”
伊维耶尔也觉得心梗：孽徒！
凌冽雪风平地而起，暴风般摧毁这片玫瑰园。妖冶的玫瑰花瓣随风飘扬，仿佛下起了血红色的雨。
幻影在血雨中消散。
一个人沐雨而来。
朱利，终于现身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灵魂祭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