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sallyblue

2、少爷，你在哪里啊？”

　　第二章
　　“少爷，你在哪里啊？”依旧是十二年前粉色衣衫，依旧是十二年前的清丽声音，依旧是十二年前藤无府夫人的贴身丫环，所不同的，是当年的俏粉簪，如今已是半徐娘。
　　“小翠。”庭院正中央的大树下，一位妇人自躺椅上缓缓地坐起身，有些乏意的表情让前来找人的丫环吃了一惊：“夫人，对不住，小翠没有注意到你在歇息。”
　　“没事，怎么这会子寻起少爷来了？他闯祸了吗？还是……功课又没有做？”注意到夫人要起身，小翠连忙迎了上去，整好茶水在一边候着一边应声：“是……少爷没有去学堂上课，夫子打发人来问了。”
　　“老爷呢？”喝茶润润嗓，妇人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身后的大树。
　　“老爷去坝边巡查了。”
　　“翠姐，老爷回府了。”四合院外，丫环的招呼声远远的传来。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的夫人一眼，小翠也不敢随意离开。
　　“去吧。老爷等着人伺候回话呢。”站了好一会，妇人活动了一下上肢，又坐回了躺椅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离开躺椅一步。
　　“夫人您歇息着吧，翠儿先告退了。”安置好了夫人，粉衣的丫头急急的向府门处奔去，不只是因为要迎接老爷回府，更重要的是如果再呆下去，只怕自己眼中的泪便要夺眶而出了：为什么，为什么深睿大智，爱民如子的老爷独独对夫人跟少爷却……
　　眼见着贴身丫环的身影在院门处消失之后，原本半躺着闭目的妇人张开了美目，笑意盈盈的看着树杈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小十二，又惹你翠姨了，是不是？”
　　“我才没有呢。”温润的少年笑的很开怀，带着爱娇的味道，“娘亲偏心。”
　　“我偏心？”妇人没好气地凌空点着自己儿子的额头，“你个小坏蛋，你说你干的坏事还少？改夫子的文章，挑同学功课的错，背着你的爹爹串改修建大坝的设计图。虽然都没有出什么岔子，别人也都以为是有贵人相助，但我这个做娘的还会不知道吗，你个小东西根本都是当玩笑来做的，你玩的开心着呢，是不是？”
　　“娘啊。”树杈上的少年苦着脸，在看到母亲伸长的双手示意他下来时，少年无可奈何的在树枝上站直了身，轻点树身，在空中翻了两翻之后，轻飘飘的落入了妇人的怀中。
　　“好孩子。”拍了拍在自己肩旁撒娇的脑袋，妇人满足的拥住自己的儿子，“也是个傻孩子。”
　　“娘。”不满，非常的不满，嘟起透着淡淡粉紫色的双唇，小十二抗辩道，“是您要我装傻的啊，您怎么可以再骂我傻呢？”
　　将儿子的脸庞在自己的眼前扶正，妇人凝视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了，狠狠的亲吻上儿子粉嘟嘟的脸颊：“傻儿子，爹爹跟娘的事情根本不用你来担心。”
　　本来不是很习惯娘亲的亲吻动作而挣扎不已的少年听闻母亲的话语，突然就静止了自己的动作。
　　很久很久以后，少年才轻轻的开口：“娘，您真的不恨爹吗？您这双脚不就是因为爹爹才不能动的吗？”
　　“你又来啦，每次你心血来潮都要娘跟你解释一遍，娘才不乐意哄你呢，一边去。”不客气地给了儿子一个爆栗子，妇人意气指示道，“罚你把你娘我抱回屋去。”
　　有些好笑自己娘亲的孩子气，小十二自母亲的怀中起身，回身毫不费力得将软塌上的妇人抱起，向里屋走去，低低的细语在午后的微风中飘荡：
　　“娘，我想我永远也做不到像爹爹那样公平的爱每一个人，我也永远无法像爹爹那样为了救两个小孩而不顾身边的爱人……可是，娘，我更无法做到您一样，为了爱爹爹义无反顾，即使承受天罚废了双腿也只为了替爹爹的子民挡住那百年一遇的洪水，只因为，他们是爹爹的子民。”
　　“儿子啊，这是娘跟你讲的最后一次，你爹爹……他可以做到人上人，但他不要，他来这个世界唯一的原因，只是为了他的子民，他爱天，爱地，爱子民，独独不爱他自己，所以，他所空缺的，你娘来帮他补，娘替他爱他自己，替他爱他的儿子，替他爱所有他无暇顾及的东西。”
　　“娘，我不懂。你们两个太伟大，我做不到，我一点都不像是你们的儿子。”
　　“……臭小子，你敢暗指你娘我或者你爹偷人？！！！”
　　“没有啊，娘，你冤枉我。”
　　儿子啊，你永远是那么嘴硬的，可是娘知道……你的才智不输你爹，你的能力世上屈指可数，你的心性，你得灵魂更是清澈无垢，娘只盼，将来有人可以爱你的才智接受你的能力包容你的博爱，那么你将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娘真心的祈求：你，可以幸福。
　　嬉笑声在小小的后院里回荡着，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无形的墙，挡住了天边的乌云，即使它翻滚得再厉害，也无法打扰这片小小天地里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