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托崽中心》Wodehouse

30、脱离

　　“像我跟你说的，主动是可预防的，我们会有一切准备迎接它们的到来，从而可以将它们的生命初始化。但是被动是不可预防的，因为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它们会带着那个世界的记忆、某种特异功能在这里活下去。我所有的怪物，都已经被我初始化了，现在，它们都只是一个婴儿。”

　　“你的意思是它们来到这里后都忘记自己是从怪物世界来的？还都只是婴儿？”

　　“嗯，像人类幼崽一样，重新从这里开始。”

　　小姑娘回答，苏黎得到这个答案后，情绪有点复杂。

　　“这对它们公平吗？”

　　“这是它们自己选择的，后果我都告诉它们了，反倒是你，带出来的怪物，如果控制不住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那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怪物托崽中心的存在，也就更多人研究、涌入那个空间，导致两个空间扭曲，平行时空交错，到时候就是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这个世界被毁灭都有可能。”

　　小姑娘说得严厉，这番话让苏黎想到了很多科幻电影的剧情。

　　“有这么严重吗？”

　　“没那么严重，我会撤离吗？”

　　小姑娘反问，还抚摸着额头，表示很累的模样。

　　苏黎望着她超出年纪的沉重样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蠢。

　　那也没办法，什么平行世界，物理代码那些又不是他擅长的专业，刚刚她说的那么多，他也只是听懂了个大概，并不能深究每个细节，毕竟专业知识有限。

　　“那怎么办？”

　　苏黎小心地问道，小姑娘叹了一口气。

　　“你喜欢那个世界吗？”

　　“被你这么一说，我有点不敢喜欢了。”

　　苏黎说道，他可不想为了一己私利，拿整个世界的人开玩笑。

　　“那个世界挺美好的，可是那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虽然他里面的高级代码能跟我们这个世界兼容，进行物质转化，但那也证明了创造它的生物的科技远比我们发达，也远比我们更有智慧。”

　　“怪物托崽中心只是他们为了证实物质交换而建立的，早在他们得到这个肯定结论的时候就把它给废弃了，不然也轮不到我来破解。”

　　“现在那个世界之所以能跟运行，全靠系统初始的循环设置。我以为我封住了入口，看来并没有。”

　　小姑娘说的这番话让苏黎明白了很多问题。

　　“既然它被废弃了，那运行的能量怎么来？”

　　“靠你带过去。”

　　“我带过去？”

　　“物质转化为代码是释放能量的，你进去的时候释放的能量、以及你带进去的物质转化为代码所释放的能量足够它们运营好一段时间。”

　　“那我也有带物质出来啊？那些代码转为物质的话，不也消耗了它们的能量吗？”

　　“并没有。那些代码物质设置的转化瞬间是在你回到现实的那一刹那，消耗的还是现实的能量。”

　　小姑娘解释，苏黎想到了一些细节，所以感慨。

　　“难怪我每次带回来的包子都是热的。”

　　“这就是他们的陷阱。用一些现实世界难以拥有的、或者是昂贵的事物作为报酬，来换取从你身上获得的能量，维持着它们的运转。”

　　小姑娘说完这些看着苏黎，苏黎想到自己从那个世界获得丰厚报酬，有些心虚。

　　“那有什么能弥补我给这个世界盗走的能量吗？”

　　“弥补不了，这是不可逆的。”

　　“那我像你一样撤离呢？”

　　“撤离了还会有第二个托长，而那个托长面对诱惑，不一定像你我一样有道德界定。”

　　“所以？”

　　“你先待着吧，等我的消息，我想一个解决办法。但在此之前，你的手机得借我一下。”

　　小姑娘伸出手，苏黎以为她要自己的联系方式，所以把新手机递了过去。

　　雄鸡接过，然后拿出背后的背包，打开掏出了一部电脑，然后找出USB线，准备干一番大事的样子。

　　苏黎想自己应该是误会了。

　　“你做什么？”

　　“给你手机装一个跟踪程序，你的手机是入口，也是我突破的点。”

　　“哦，那搞错了，是这个手机。”

　　苏黎把雄鸡刚连上电脑的手机拔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破手机，好在雄鸡的USB是一转三的，什么样的接口都能连。

　　雄鸡没有说什么，连上之后就对着电脑一顿敲打，大概十几分钟过后，才把手机交给了苏黎。

　　“我的跟踪程序会让我完善我最开始的设计，等我能够封住那个入口了，再通知你。”

　　“行。”

　　雄鸡弄完手机，收起电脑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黎坐在座位上发愣，直到桌子被人拍了一下，苏黎看到司机大哥冲自己挤眉弄眼。

　　“女朋友？”

　　司机大哥问道，苏黎摇头。

　　“朋友。”

　　“女孩子长得可以，看样子家庭条件也不错，但就是太小了。你不能乱来啊，小姑娘还没长大呢。”

　　一个司机大哥语重心长地说道，苏黎觉得他误会了。

　　“真的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你大老远跑过来见人家？”

　　“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苏黎随口一句，认真地看着两位司机大哥，司机大哥将信将疑。

　　“真的是我妹妹。”

　　说完他便起身，然后准备下去找狗子，然后吃饭。

　　“走吧，我们下去吧，带你们去吃大餐。”

　　苏黎带着两位司机大哥去吃了大餐，S城第一大厦，三百多米的高层的自助大餐，可以俯瞰整个S城的美景。

　　带狗进去只能坐VIP包间，一个人就是两千多，苏黎刷卡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倒是两个司机有些紧张。

　　“这么贵啊，其实随便吃些就好了，不用那么破费。”

　　“就是，我都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都怕不知道怎么吃。”

　　被服务员送进充满香气的电梯的时候，司机大哥们小声地说道，苏黎看着他们，表示自己也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凡事总有第一次，说不定这辈子就这一次了，所以就好好尝尝吧。”

　　观景自助餐厅，苏黎他们虽然坐在包厢，还是可以自主出去选菜的，虽然狗子不能带出去，但不同的是他们也可以呼叫服务生给他们去拿菜。

　　自己人在一个空间，不像在大厅有那么多人的注视，大家也不局促了，司机大哥们拿着筷子吃牛排，狗子也跳上了桌子，大吃特吃。

　　“你这狗子，能吃人吃的东西吗？”

　　司机大哥看狗子大快朵颐，关心地问道，狗子对于这个问题很嫌弃，不满地冲着司机大哥叫了两声。

　　“要你管！”

　　可是在司机大哥的耳朵里，它就是“汪汪汪”。

　　“得，还不许我说它。行，行，行，你吃，吃吧。”

　　司机大哥说着，把一个帝王蟹的腿递了过去，狗子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苏黎吃着吃着，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号码，但是归属地是老家。

　　“喂。”

　　“是苏老板吗？我们是那个咏荷乡的副乡长。是这样的，你要买地的事，我们这边开会，谈妥了。要价是两百万，一共是二十亩，您觉得怎样？”

　　“还行。”

　　苏黎回答，那副乡长一听他这么爽快，更加高兴了。

　　“那行咱们就签合同吧？我们给您送过来？您住哪儿？”

　　好像生怕苏黎反悔，副乡长已经急不可耐了。可是苏黎现在也没有分身之术，

　　“不用了，我现在在外地，过几天再回去找你。”

　　“啊，还得过几天啊？”

　　“嗯。”

　　“你要急，开车来S城跟我签合同也行啊。”

　　“S城啊，有点远，那我们还是等您过来吧。”

　　“嗯，我现在有事，等我回去再找你吧。”

　　“行，行。”

　　苏黎挂了电话，司机大哥问他怎么了，苏黎耸了耸肩，只说老家有点事就继续干饭了。

　　自助餐，贵的还是贵的。

　　帝王蟹、波士顿大龙虾、鲍鱼、哈根达斯、牛排……口感不仅都新鲜还味美，品种也多样。

　　苏黎和司机大哥们吃得扶墙出，狗子也饱得四脚朝天地躺在苏黎的怀里打着饱嗝。

　　吃完苏黎又在这个吃自助餐的五星级大酒店订了两个房间，一间给大哥们，一间给自己和狗子。

　　和狗子躺在酒店两米多的大床上，苏黎看着天花板，想着雄鸡说的话，叹了一口气。

　　“会飞的雄鸡说了什么？”

　　“说你们那个世界已经被它的开发者们遗弃了，是系统靠着自己维持着那个世界。”

　　“怎么维持的？”

　　“靠我进去将物质转化为代码带来的能量。”

　　“还有呢？”

　　“还有就是长期这样下去，可能会让我们现实世界失去平衡，所以她会封住入口，或者想其他办法吧。”

　　苏黎说到这里，狗子沉默了一会。

　　“我以为它是主宰我们的，原来它也只是被遗弃的。”

　　狗子说道，语气有点惆怅。

　　“我一直想脱离它的掌控，现在真的脱离了，却有些同情它了。”

　　苏黎听到这里，心疼地看了一眼狗子，并把它搂在了怀里。

　　“很正常，故乡，是我们一直想离开却又放不下的地方。你放下吧，我会让雄鸡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