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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噩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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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构思剧情,白琯思维十分活跃,导致她有些失眠,到后半夜才睡着。
饶是如此,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精神还非常饱满,并没有受失眠的影响。
起床后她打算先给自己做个早饭吃。
从床底下扒拉之前屯的板栗时,感觉到存货越来越少,她朝外头看了看,这会儿天还灰蒙蒙的没有大亮,估摸着府上还有许多人尚在沉睡中,后半夜刮了不小的风,应当会有些板栗掉下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并没有耽搁,当即带了东西出门去捡栗子,趁着天还没有大亮。
深秋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凉的,白琯一出门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降温了啊!
她得赶紧把衣服缝出来,也得赶紧挣点钱了,要不然等真入了冬,就她这两床薄被子,那几件单衣服,非得遭大罪不可。
这般想着,她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把书铺子的单子拿下来,无论如何得先挣到钱。
她一边朝着栗子树那边走,一边重新梳理了一遍昨天晚上构思的剧情,在一些细节和剧情转折上重新做了调整,还又新加了一些设定,让冲突更戏剧化,转折更能引人入胜。
因着怕等会儿人都醒了,自己被发现,她走得很快。
栗子树下果然落了好些个毛栗子。
瞧着眼前的情形,这边的栗子应当是没有人捡的,说明这边来得人少,或者有人来了,也没人看得上,这对白琯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这几日并不曾怎么刮风,后半夜的风也不是很大,树下的栗子并不如她第一次来时那么多。
但有总比没有好,就眼前这些,也够她三四天的口粮了。
迅速捡了栗子,迅速包好,她也没多停留,径直回院子。
朝霞破开蒙蒙雾气透下来,给这略显寒凉的深秋,增添了几分暖意。
白琯抱着一大包毛栗子,脑子里构思着剧情,踩着红灿灿的霞光,心情别提多美了。
如今看,穿成个炮灰npc,生存难度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若一直这么顺利发展下去,她逃脱书里的悲惨结局,过上平淡安稳的人生,还是不会有太大难度的。
这般想着,她心情更好了,步子也更轻快了些。
然而,她才高兴了没多会儿,就听到了一个让她石化当场的惊天噩耗。
白瑛醒了。
将军府里欢天喜地,丫鬟小厮们开心地奔相走告,纷纷感慨昨日的法事灵验,老夫人施粥的善心也有了善报。
白琯却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般,哪哪都不舒畅。
白瑛醒了,首先,她肯定会继续往死了虐小可怜男主,小可怜男主对将军府的仇恨值会飙升。
其实,白瑛醒了,会找她麻烦。
白琯胸口堵着一口气,直到回到院子,沉默地煮好了早饭,这口气才缓了些。
算了,不要生气。
她一边扒拉着火,一边在心里嘀咕,白瑛是书里很重要的一个女配——虽然是恶毒女配,主线剧情刚开始,小可怜男主正在经受他必须要经历的血泪成长路,白瑛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太大问题。
剧情所需罢了,白瑛总归是会醒的,她要不醒,小可怜男主怎么成长成大男主啊?
“……再晚个几日也好啊,”白琯很小声嘀咕:“晚几日醒,她就能轻松几日。”
不过事已至此,白琯也没有太过纠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
等吃了一大碗栗子汤水,白琯心情已经恢复了大半。
她得抓紧时间挣钱呢,才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白瑛身上。
吃了早饭,她哪里也没去,就在屋子里继续构思接下来的剧情。
没有纸和笔,就用树枝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加强记忆,等到傍晚,整个故事脉络已然十分清楚,剧情也很饱满。
白琯知道自己的缺陷——文笔不足,尤其是在古代,她的文笔甚至有点小白,所以,她力求在故事情节上取胜。
希望明天能顺利出府,一切顺利!
她还握着拳头给自己加油。
想着明日就会有银钱进账,白琯别提多激动了。
激动了一会儿,她忙收了心思,准备煮晚饭,天快黑了,早点吃了饭,早点歇着,明日好精神抖擞去书铺子。
可能是她和白瑛真的八字不合罢。
刚洗了手准备煮晚饭,一个面相有些凶,看着很是陌生的丫鬟带着两个婆子两个小丫鬟进来。
一进来便冷着脸道:“三小姐行为不端,私自出府,老夫人说了,罚三小姐跪祠堂一日,小惩大诫。”
白琯气的差点骂娘。
罚跪一日?也叫小惩大诫?
那个红芍,必然跟她有仇!
她站在那儿,微微咬着唇,没说话,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走罢,三小姐。”那凶凶的丫鬟,见她不动,也不说话,冷漠道。
白琯把那股痛恨压下,抬头看过去:“一日,是、是到什么时候?”
来传话的大丫鬟,面相又冷又凶,眼神尤其锋利,瞧着就十分不好相与。
“一日,”她看着白琯,神色十分冷淡:“便是十二时辰,到明日这个时辰。”
白琯:“——!!!”
她都约好了,明日要去书铺子的啊!
“三小姐若不想去,”她冷漠地瞧着白琯:“那就让两位妈妈代劳。”
话落,她身后的两个婆子便撸了袖子上前。
白琯忙道:“我自己走!”
看情形,躲是躲不掉的,与其被暴力对待,还不如识时务点,也少遭点罪。
见她如此乖觉,两个婆子又退了回去。
那个丫鬟倒也没说什么,走在前面。
她住的院子,离祠堂很有些距离,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将军府。
这会儿正是晚饭时间,再加上大小姐醒了,将军府里十分忙碌热闹。
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一路朝祠堂走过去,她并没有乱看,耳朵却一直留意听着。
比如白瑛醒了后,身体情况如何,老夫人又是如何喜极而泣的,她那个便宜爹又是如何火急火燎从兵部赶回来的……
本就不受重视,再加上她又不是原身,听着这些,倒也没有特别大的触动,只是有点替原身不平。
“……红芍姑娘不晓得撞上什么了,浑身肿的像吹了气一样!脸都看不出本来样貌了!”
白琯脚下微微一顿。
“几个大夫都诊不出来什么病,怕是撞邪了罢,府里那么多人都好好的,偏偏她……”
交谈声渐远,白琯听不清了。
她收回心神,心里有些痛快,但又十分困惑。
昨日,红芍不是被什么虫子叮了咬了么?这该很明显的啊,怎么几个大夫都诊不出病症?
她对红芍本就不太熟,也没一点儿好印象,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就暂时先不想了。
兴许就是坏事做多了,报应。
到了祠堂,她被一个婆子大力推了肩膀一下,踉跄着进去。
“三小姐好生思过罢。”那婆子恶声恶气道。
许是白琯一直以来都很懦弱听话,她们觉得她定不敢反抗,并未对她用暴力,把她推进祠堂后,便走了。
白琯看着她们离开,而后才打量了下祠堂。
天已经黑了,祠堂里燃着蜡烛,烛火晃动下,白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瞧着冷森森的。
白琯抬手搓了搓胳膊,今天降温了,有点冷。
祠堂又一面透风,更冷了。
她全然没忌讳,既不怕,也没有什么敬畏情节。
她走过去,凑近了朝案子看了看。
啧。
偌大的将军府,居然没有贡品!
她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大脑又一直运转着,这会儿饿得不行了。
又在祠堂寻了一圈,确定真的没吃的,白琯这才死心。
她坐在蒲团上,面对着白家的列祖列宗,默默在心里道,白家快灭门了,你们也不显显灵么?
无语地吐槽了一会儿,白琯突然想起来,她兜里还有一块桂花糕!
她忙把桂花糕掏出来,三两口便吃完了。
吃完后,她摸着肚子,只觉得更饿了。
“哎……”
她轻轻叹了口气。
看情形,明日她肯定要到傍晚才能走出祠堂,书铺子那边怎么办啊?
老板不会觉得她不守信用罢?
白琯想着想着就有些着急。
可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又冷又生气,白琯自然也睡不着,为了平静心绪,她便把精力又放到了她要卖的故事上。
祠堂独占一个小院,离旁的院子都远,这边又甚少有人过来,入了夜安静得很,白琯构思着构思着,便又小声嘀咕起来,自己说给自己听,觉得哪里不好就再修改。
她昨日本就睡得很晚,今天又用了一天脑子,很快就困了。
只是,祠堂里实在太冷了。
她坐在蒲团上,紧紧抱着自己:“好冷啊……”
她都怀疑,老夫人不是为了罚她,而是想借此要她的命。
夜越深,就越冷,她也无法构思剧情了,就不住抱着自己打哆嗦取暖。
就在她冷得不行时,听到外面咚一声响,又冷又困的白琯瞬间回神。
什、什么声音?
她转头朝外面看去,在晃动的树影下,她看到门口多了一条被子。
被子?
白琯眼睛都瞪圆了,怎么会突然有条被子?
她太冷了,也顾不了那么多,忙爬起来跑过去把被子抱了进来。
被子瞧着很普通,但挺厚实的,她抱着被子朝外面看了看,刚刚她有些昏沉并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也没有看到是谁送来的,估摸着是可怜她遭遇的好心人。
没看到是谁,白琯有些遗憾不能当面道谢了。
但也知道,她在将军府的处境,旁人估摸着也不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她咬了咬唇,冲外面轻轻说了声谢谢。
道完谢她便赶忙把被子裹在身上。
这下终于暖和了些!
白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刚呼完气,她眉心就动了动。
嗯?
她疑惑着凑近被子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清香。
到底什么香,她也说不清楚,但还挺好闻的。
有了被子取暖,白琯就不再那么冷了,很快困意再次来袭,她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窝在蒲团上,睡了。
祠堂外,婆娑的树影中,邱睢冷漠的眉眼有些发沉。
他找了条被子给她,还在被子上洒了提神的药,是想听她把故事讲完,她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