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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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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家落成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房子的里里外外我都仔细看过,地基打得很牢,不会再被震倒了吧。
开学前不久,我们终于搬了进去。两层的房子,下面是客厅、厨房,上面是两间卧室加一个卫生间,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好歹我和才爸有了自己的家。
过了几天,家里收拾的差不多,学校也开学了。我邀请留侬、纯美来家里玩,阿金听到了,非让我邀请他。这个阿金比年糕还黏人,拒绝了他这么多次,居然始终不肯放弃。
周末,我在特别设计的大厨房里,做了一些糕点,准备了下午茶,等待客人临门。留侬和纯美、阿金三人组准时到了,他们兴奋地上上下下参观。毕竟选择费时费力自己设计房子的家庭还是不多的。何况,整个家融合了才爸对旧式建筑的青睐和我新式活泼的风格,让他们流连不已。
我看着阿金因为乱喊“爸”被才爸教训,又和大家一起吃点心。虽然嘴角翘着,心中却有些紧张,有时候盯着杯子里的水晃动,心跳就会停顿一下。
“湘琴,你今天很不在状态哦!”纯美凑到我旁边笑声的说,我们正坐在客厅榻榻米的一角喝茶聊天,才爸被阿金缠到院子里浇水,蟑螂和阿红在抢食物。
我把眼睛从水面上移开,问道:“纯美,你有觉得晃动吗?”
纯美四下看看,疑惑道:“没有啊,怎么了?”
我扬起灿烂的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这一天,安安全全度过。
开学一个月了,我家依旧挺立着。在校园偶尔和江直树遇见,他也不会看我一眼。有时候,我会在走远之后,回头看他远离的背影,心中怅然却不悔。也许失去一个这么优秀的恋人很可惜,但至少,我还是我。
这天,我放学后如平常一样到幸福小馆帮忙,却看见丸子在收拾桌椅。“丸子,我爸呢?”
“哦,才叔今天碰见一位朋友,拉着人家回家了,还说今天‘东家有喜’提前关门了。小老板,你该买部手机了,现在的高中生像你这样已经很少咧,而且联系不到很麻烦啦。害我等到现在。”丸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知道丸子的性格,我也不觉得生气,只是好笑道:“好了,我知道啦。你先回去,这里我来收拾好不好?”
“哎,不用不用,你是小老板耶,被才叔知道,还不炒我鱿鱼。回去吧,回去吧。”丸子将我推出门,把门外的牌子翻出“东家有喜”一面,关上了门。
“这个丸子……”我摇摇头,准备回家。不知道这位才爸的朋友是谁,一定是拉着人家回去炫耀房子去了,居然都不管生意。感觉怪怪的,但我没多想。
回到家,发现大门敞开,还有一滩水渍在往外淌。
“哇,爸,怎么了?家里发大水哦?”我踮着脚走进去,发现不只地板上积水,连头顶都在下了雨。家里一团糟。
咚咚咚,楼上跑下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惊慌,看到我道:“你是湘琴?”
我点点头,该不是什么坏人吧。胖大叔立刻笑了,“你跟你妈妈好像哦!”说着回头冲楼上大喊:“阿才,湘琴回来啦。”
楼上传来才爸的声音,有些狼狈,“哦,湘琴,你在下面,不要……上,上来。”
才爸还没吼完,外面来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请问是袁家吗?我是管道公司的。”
胖大叔一脸庆幸道:“你来了,来了就好,哎呀,可把我们急坏了,你快上去看看,看看。”
我赶紧让人上楼,又要挡住头上的滴水。过了好一会儿,管道工人和才爸、胖大叔走下来,浑身都湿透了。
“这个恐怕要等一段时间,公司现在业务正忙,而且您家的问题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管道工人说完这些就走了。
我看着才爸,才爸苦笑道:“咱家管道铺设的有问题,看来有一段时间不能用水用电了。”
“阿才,没水没电还怎么过日子,干脆先住我家,我刚才给你嫂子打电话了,她很高兴你们去,已经在准备了。”胖大叔说道。
才爸摆摆手:“这不好吧,我们父女随便找家小旅馆凑合几天……”
“哎,你跟我不要客气,你想想湘琴一个女孩子,住旅馆不方便。走吧,走吧,先跟我走,等明天再来收拾。”
才爸没在推辞,对我说道:“这是江伯父,阿利叔,跟爸爸我是老同学了。看来我们真的要打扰他们一家了。”
我心中也大概猜到江伯父是谁,只觉头大。原来千算万算,剧情才是主神。
收拾了随身用品,几件衣物,背着书包,我和才爸跟着江伯父的车到了不远的有钱人社区。
“没想到我们住的这么近吧,今天先认个路,等明天你们收拾好了,把东西都搬过来。阿才,湘琴,这就是自己家哦。”江伯父捧着小肚子,笑得开心。
看才爸一路上和江伯父调侃,现在又和他勾肩搭背,看来两人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哦,对了,湘琴,我大儿子跟你一个学校哦,不知道你认不认得他,他……”没等江伯父说完,大门开了,江直树侧着身子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我爸和江伯父,瞟了我一眼,没有任何情绪的转到江伯父身上。“这就是我大儿子,叫江直树。直树,这是老爸的好朋友,才叔和他女儿袁湘琴。”
在学校一向冷冰冰的江直树居然友善的跟才爸打招呼:“才叔,你好。”
“( ⊙o⊙)哇,这是你儿子哦,跟他妈像吧。幸亏长得跟你不像。”
“是啦,跟我一样不就完了。”江伯父摸摸肚皮,抓着才爸的手走了进去,“湘琴也不像你啊。”
我拎着包,拘谨的看着江直树,他皱了一下眉,“你不进来吗?”
我一惊,赶紧走了进去。回头看正在关门的直树,他不记得我了吧?我有些自嘲的笑笑,是了,我既没有给他送过情书,又没有遭遇三级地震的灾难,我和他根本就没有过交集吧。命运也许逃脱不掉,可是人的感情又怎么会被左右。等家里的管道修好,我和他也会擦身而过吧。
走进房子,跟我想得一样,很大却很温馨。这样的家庭怎么会养出江直树这么个冷冰冰的人呢?
一个优雅的夫人拉着个可爱小男孩站在玄关处和才爸聊着,一见到后面的我,双眼都放着光。“这就是湘琴吧?”
“伯母好。”我微微弯下腰。这个江伯母让人感到亲切又高贵呢!记得演江伯母的演员也有这样的气质,倒让平凡的我感到不自在。
“啊,我以前就想有个女儿,可惜家里是两个臭小子。”江伯母说着把我抱在怀里蹭了两下,“还是女孩子好,软软的,香香的。”
我手一抖,差点推开江伯母。才爸见我被喜欢,很是欣慰。江直树却似笑非笑的直接走进了客厅。
江伯母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江裕树给我介绍:“我们家直树是哥哥,这是弟弟裕树。”
裕树长得和江直树还真像。不过,他又嫩又软完全没有脱离稚气,真是可爱。
刚坐定,裕树就乖巧问道:“姐姐,你可以教我做功课吗?”
如果不是知道裕树的本性,一定会错过他眼中的挑衅。我瞥了眼江直树道:“可以啊。”
“老师要我们用成语造句。”裕树拿出一本作业集。
“我看看哦,黔驴技穷,黔是贵州省的简称。比喻有限的一点本领也已经用完了,讽刺一些虚有其表,外强中干,无德无才的人。词性是贬义词,属于主谓短语,在造句的时候用作主语或宾语。这样可以吗?”
裕树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好撇着嘴。我好笑的想说话。
江直树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道:"裕树,你还是自己去查字典吧。”
裕树噘着小嘴儿走了。江伯母拉着我的手道:“裕树肯定很高兴有个姐姐的,以后湘琴也要帮帮裕树哦。”江伯母瞥了瞥直树,又道:“听说你和哥哥是同校,你们在学校见过吧。”
我看了眼直树,见他不动神色,我说:“见过的,前段时间直树同学还拿了全市高中知识竞赛冠军,校长都表扬了。”
江伯母眼睛一亮,“那你觉得直树怎么样?”
我一愣,江直树不耐烦道:“妈,时间不早,我上楼了。”
江伯母脸一垮,“哥哥真是的。湘琴是女孩子,你都不陪人家聊聊天。”
哈,江伯母,这句话诡异了一点哦。
江伯母拉着我上楼,向我展示我的房间。我张大嘴看着满屋的蕾丝和粉粉的色调。就算我是女生,也会被这么多粉色吓住脚。
“湘琴,你喜欢吗?我布置了一下午哦,早就想要个女儿了,能够把收起来的这些重新挂起来,真是很棒哦!”江伯母拉着我的手兴奋道。
我牵起嘴角,想起江直树似乎有过伪娘的经历,不由得向后看一眼,果然直树兄弟正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不满的看着这边。
我回握江伯母的手道:“谢谢您,伯母。”
江伯母再次星星眼,“好乖。”
江伯母到底是怎么做到保持着优雅做出这些俏皮的表情呢?
我捧着腮,坐在床上,看着满屋的玩偶和蕾丝,真的要和江直树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呢!我叹口气,拿出毛巾牙刷,刚打开门,就看见直树从我门前经过。看到我,他停住了脚。
我有些紧张,尤其是闻到带着一丝馨香的沐浴后的味道,“有事吗?”
他看了一眼房间里,垂下眼看我:“拜你所赐,裕树让出了房间,我那里挤死了。”不等我答话,他又道:“不管你爸跟我爸关系有多好,在学校闭上你的嘴,我不喜欢麻烦。”
一说完,他抬脚走回房间。我傻了一般,看着紧闭的房间门。“真是的,我才讨厌你这个大麻烦呢!”我低声骂道。
第二天,江伯母殷勤的问我睡得好不好,早餐喜不喜欢,甚至让江直树带我去学校,还挤眉弄眼的。
我再次被江伯母打败,看着江直树的背影。算了,我又不是路痴,跟在他后面知道怎么出去就好。所幸,这个社区虽然大,但路不复杂,到了公交站台,我和江直树一人站在一边,默默地上了车,默默下了车,又默默进了学校。
回班级的路上,正好碰上数学老师。“袁湘琴同学,虽然你的成绩不理想,但是综合你平时的情况,我推荐你加入数学兴趣小组。你知道的,加入兴趣小组有机会参加奥林匹克竞赛,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如果考得好,高考还可以加分。”
我惊讶道:“老师,我只是F班的学生。”
“我知道,我很遗憾,虽然不能再调换班级,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数学老师依旧在自顾自演说。
还好我抓住了重点。“老师,你是说,我这学期的成绩,不会影响分班吗?”
“是这样的。袁湘琴同学,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明天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是这样啊,最后一年了,我的高中生活快结束了呢。即使不故意答错题,也不用担心离开F班呢!上高中前我本打算待在F班一个学期,但是后来对比了F班的轻松和其他班的巨大压力和海量习题,我下定决心待在F班不走了。高考生绝对是个危险职业啊!现在可以好好考一次试,看看自己的差距,毕竟就算是重新学习过,我不是天才,依旧不会得满分。
“湘琴,我昨晚打你家里电话,怎么都没人接啊?”纯美过来兴师问罪。
“呃……”就算不知道剧情,被人知道我和江直树住在一个地址绝对会掀起不小的风波的。“我家里出了点状况,现在借住在我爸朋友家。”
“哎?怎么会这样?”
“湘琴,你没事吧?”留侬关切道。
“恩,不是大事,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我点点头,感谢朋友的担心。
真相被我轻描淡写掩饰过去。而江直树和我在家里交谈不多,到学校却默契的扮演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