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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妘朵还活着,又一次推翻了腾婴与荆不言之前的猜测。
      本来腾婴与荆不言都以为宁绣假借妘朵的名义躲在太皇太后的宸禧宫,而雁息巷被焚尸的才是真正的妘朵。
      可眼下瞧来,妘朵还是妘朵,并非宁绣。
      难道雁息巷里的焚尸真的是宁绣?
      直到今日,腾婴依旧不肯相信宁绣死了。
      当然,荆不言也不信。
      从宫外查到的关于宁家兄妹的点点滴滴零碎消息来看,宁绣入宫必是为了寻其兄长下落。
      又以宁绣的心机与手段,宁绣此人必不会轻易便死去。
      说不得,雁息巷的焚尸便是宁绣为掩人耳目所做的金蝉脱壳之计。
      甚至荆不言认为,合欢殿那场大火也是宁绣一手策划实施,目的便是杀害常青,以为其兄长报仇。
      “那宁顺入宫后不归,这事根本不用猜,宁顺必是被常青给弄死了,”白浪哂一声,极为不屑常青行事,“宁绣又不傻,她进宫之前必是已经打探过了的,说不得进宫之后,只是为接近常青,以伺机报复常青而已。”
      “此事说来极有可能,”金威卫的卫所里,荆不言与白浪说起今日去宸禧宫之事,遂问白浪道:“你之前派人去查宁家,认识宁绣的人都如何评判她?”
      白浪搔搔脑袋,想了想,才道:“说来这宁绣未进宫前倒是不声不响的,据她邻里所说,她平日里极少出门,也与人少来往,有与宁家相熟的,都说这宁绣很是沉稳,与人说话从来都慢声细语,做事也是不紧不慢的,反正,她那邻里都觉得她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
      荆不言皱起了眉头,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说,没人比腾婴更了解宁绣了。”
      “什么?”
      白浪耳尖,听到了一句腾婴,不由凑近了荆不言,“腾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不知为何,荆不言此刻忽然有些不愿与白浪讨论腾婴如何如何。
      然而,他不想与白浪提及腾婴,但白浪似乎偏不如他愿。
      “呃,还有呀。。。。。。”
      白浪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由眯缝了一双笑眼,带了几分不解,“据说当初腾家出事后,与腾家挨边的各家都嫌晦气,搬家的搬家,卖宅子的卖宅子,可唯有这宁家兄妹,仍是住在原来的宅子里,直到宁绣进宫都不曾换过地方。”
      “噢?还有此事?”
      “可不嘛,腾小姐不也曾说宁家兄妹与她相熟,说来,宁家也是孤户,与腾家不相上下,谁也不要嫌谁晦气,是以这才不曾搬家的吧。”
      白浪理所当然道。
      “不对,”荆不言却摇了摇头,“当年腾云死后,腾家只余腾婴一人,后腾婴被没入宫后,腾家宅子便空了下来,腾家对寻常人来说只嫌晦气,并不愿靠近,可若有心之人。。。。。。只会恨不得常住腾家的好。”
      腾婴曾说过,宁绣与她来往多半是因为宁绣欲跟腾云学习。
      甚至于腾云也曾教导过宁绣一二。
      “大哥的意思是,宁绣图谋腾云留下来的东西?”
      白浪也悟出了那么一点点不寻常,“可当初腾家被查抄过,想来应该也留不下啥值钱的东西。”
      “让人图谋的并非只珍稀宝物,除此之外,还有古书,甚至于腾云的手书,在当时,去查抄腾家的人未必看得上这些读书人的东西,最后不过是随意乱扔罢了。”
      荆不言用食指和中指轻叩着桌面,他的声音乍一听静而冷,可唯有十分了解他的白浪听出了那么几分克制与惋惜。
      白浪想了想,也不由可惜道:“怪不得,咱们去腾家这么几回,倒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曾寻到,便是连腾云留下来的字迹都极为稀少,想来八成是宁家兄妹给拿了去。”
      “腾云虽是算命先生起家,但能做到捧星阁阁主,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纵宁绣只得他三分真传,在这宫里,看个天象,观个地理也足够用了。”
      如此一分析,荆不言越发不信宁绣已死。
      可如今,那雁息巷的死尸到底是谁却仍是不知。
      “对了,让你查找宫内近来失踪的宫女可有结果了?”
      “嗨,”白浪一屁股又坐回了原地,无力的摆摆手,“大哥甭提了,之前常青在,咱们不插手宫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大哥你可知这宫里正当值的宫女就有千余人,还不说那些冷宫与永巷的,咱们人手都在外面,这一个个的问下来真费不少功夫。”
      “嗯,想来这几日也该有回音了,”荆不言应的漫不经心,实际上他并不急于查找雁息巷焚尸真正的身份,或者说,在常青与梦贵人在合欢殿被杀之前,他是有机会去阻止两人被害的。
      可他偏偏不,这宫中之人谁生谁死于他来说并不紧要。
      因为,雁息巷与合欢殿的这两场大火竟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一种风雨欲来,承天皇宫将摇摇欲坠的气息。
      这竟让他莫名的兴奋。
      秉承荆家祖训,荆家子弟必世代效忠皇室,否则必受诅咒。
      他与兄长反抗过,却都违拗不得,才有了这些年他与兄长所受的磨难。
      然这也让他真切明白,他与兄长所遭受的必要在他们这一辈手中终结掉,否则,他们之前所做的反抗岂不可笑?
      荆不言早就入了魔,就在他代替兄长去承台山学艺,而兄长仍是遭了诅咒起不来身之时,就在他在承台山的墓穴里杀死一批又一批不死人胸襟沾满黑血时,就在他替皇位上的那位处置掉所有碍眼的人后,他,早就不是从前荆家那个热血的少年了。
      如今的荆不言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寻找解开荆家诅咒的法子。
      所以,他为何要制止这杀戮呢?
      甚至于,当皇座上的那位听说常青死在了合欢殿而大发雷霆气急败坏时,他还替这杀人亦诛心的法子叫了声好。
      荆不言的神情晦暗不明,一双本就深邃的眼里挟着风雪,满溢血丝,眼尾处闪过仇恨、绝望与苍凉,垂眸闭眼,忽而又挑眉,一丝几不可见的笑爬上他冷峭的双颊。
      谁说眼下不是他绝处逢生的机会呢?
      腾婴与荆不言自打知道妘朵还活着,便各有各的思量与揣测不提,只说这妘朵,自打腾婴与荆不言来了又走后,便开始惴惴不安。
      “小豆子,你说那腾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妘朵问身边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边替妘朵梳头,一边战战兢兢的应道:“不,不能吧,腾姐姐。。。。。。”
      “不过一个罪奴,她也配称姐姐?”
      妘朵投去一个厉色,小丫头忙改口道:“呃,腾婴,我听说她并不机敏,怎能发现,发现你与那位。。。。。。”
      “打住,”妘朵低声喝止小丫头,“不想死就管住你的嘴。”
      “是,姐姐教训的是,”小丫头咬了咬唇,垂了眼眸,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你说她如今在哪里?”
      不让别人说,自己反而又提了起来,妘朵到底忍耐不了心底的烦躁,只想找个人说说话,以分担自己的焦虑。
      “不知道,”小丫头老老实实摇头,不敢再多一句嘴。
      妘朵从袖里掏出那枚用绣线裹着的玉佩,另一只手摩挲着玉佩上的绣线,似爱抚般呢喃道:“我知道她是在利用我,若是你还活着最好,若是你死了,你死了。。。。。。”
      一行清泪从双颊滑落,覆着的白纱洇湿一片,妘朵身后的小丫头忙替她解了开,一边将面纱挂在旁边的架子上一边安抚妘朵道:“姐姐脸上将快好了,往后便不用再戴着面纱了。”
      妘朵听了却没任何反应,只哭的越发狠了。
      半晌她才将双手撑于桌面上,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红着眼眶决然道:“我与妘裳虽目的各有不同,但到底与她都是一路的,如今到了这一步,断然是没有回头路的,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妘裳怎么样了。”
      妘朵说着起了身,走到一旁悬挂面纱的架子上另扯了一块面纱重新覆了面,“这面纱还是要戴着,说不得,说不得还有用。”
      妘朵的声音听着有些惆怅,并不复往日的伶俐。
      如今妘朵只盼着她与妘裳这番功夫没有白费,她们都能达到各自的目的。
      她俩之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她为的是手中玉佩的主人。
      而妘裳,为的却是她们的彩婳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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