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宁》月**离

11、谈判

　　“唐掌门，温掌门。”上官夜风以晚辈之礼见过唐孤峰和温鱼枝。
　　唐孤峰和温鱼枝见夜风礼数周全也不好马上发作，只好一点头，算是回礼。
　　“唐掌门最好告诉外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听说这里似乎是唐家堡的制药中枢，几乎唐家暗器上用的所有毒药都来自这里，要是不小心失了火，可能会有很大损失吧？”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唐孤峰冷冷地看着夜风。
　　“晚辈不敢，夜风只是好心地提醒一下唐掌门。”
　　这个小院虽然荒僻，但确实存有不少的药物，唐门的人每个半月会来取走唐烟新制的毒药和解药，而今天刚好是半月之期，所以房中已存了不少药物，更不用说唐烟手中那些在唐门也已失传的药方。唐孤峰虽然生气，却也不能没有顾及，只得挥手吩咐身边的唐炫出去传令。
　　“那么现在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夜风微笑道。
　　“还有什么好谈的？”
　　“嗯，唐掌门和温掌门就有话说，和我就没有了么？”
　　“你是什么意思？”
　　“唐家与温家结亲，为了什么，大家都清楚的很，我就不用说了吧？”
　　“有什么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让人误会。”
　　“既然唐掌门这么说了，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十年前那一战，温家和唐门都损失惨重，人手损失还好说，至于经济上，到现在怕是都难以维持了吧？所以两家才想以结亲的方式合作。我说的没错吧？”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确实如此，所以这门亲事才不容破坏！”
　　“那两位的意思是杀了我，再将婚礼继续？”
　　“杀你倒也未必，只要你现在离去，我可以放你一马。”想到无云山庄在江湖上的势力，就算是唐门和温家联手也讨不到便宜，唐孤峰决定大事化小。
　　“不可能，我今天一定要带清宁走。”
　　“那我也没办法了，这个小院和唐门的这些毒药就算给上官二公子陪葬吧。”言下之意，已是决定弃了这个制药中枢。
　　“那么陪葬的将不只是这个小院，堡外的人见我一个时辰内没有出去，就会飞鸽传书给我大哥，那时我大哥怕也不会放过你们吧。”
　　“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不能让唐门失了面子！”唐孤峰已动杀机。
　　“那么是面子重要，还是唐家上下几千条性命重要？”夜风感觉到唐孤峰的杀气，却仍是淡淡地笑着。
　　“唐兄，你先冷静一下，事情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温鱼枝在旁劝道。
　　“上官公子，有话慢慢说，你也不要把话说绝。”温鱼枝已看出夜风话中有话。
　　“我一开始就想好好说的，是唐掌门沉不住气的。”
　　“你——”唐孤峰袖中暗器就要出手，却被温鱼枝按住。
　　“好，你有什么话就说。”温鱼枝道。
　　“我刚才就说了，现在唐门和温家的财政已是入不敷出，如果唐掌门和温掌门愿意取消唐炫与清宁的婚事，我们无云山庄愿意在经济上给予两家补偿。”
　　“哦？”温鱼枝已有些动心，毕竟这次和唐门联姻为的就是互补经济上的不足，希望可以增加一些收入，夜风说的不错，温家确实已到山穷水尽。
　　“唐家近年来和无云山庄也有不少的经济往来吧？药材、布匹、木材，甚至唐家那些姑娘太太们脸上施的脂粉都是从上官家的商行购进的吧？”
　　“至于温家堡，就连食用的米也是从无云山庄名下的米行提货的吧？”
　　“如果两位肯退一步，让我们离开，那么我们会把所有向唐家出售的物品的价格降下一成半，而温家明年所用的米就算是我给温家的聘礼，如何？”
　　唐孤峰和温鱼枝互相看了看，这样的条件已不由得他们不心动。在经济困难如此的今天，若能得到这样的优惠，对于温家和唐家来说，可以说是解了燃眉之急。
　　“两位觉得如何？其实，就算不结亲，唐家和温家也一样能合作的啊。你们今天给了我这个面子，无云山庄以后自然也不会忘了两家的好处。”
　　“我没意见，清宁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要看唐兄的意思。”温鱼枝首先表了态，毕竟就算温清宁嫁给唐炫，他们也不可能马上得到这么大的利益，一年的米，温家堡几百口人，光在吃上的开销每年就是几万两啊。
　　“恩，一成半？是不是少了点？不如直接加到两成！”
　　唐孤峰也妥协了，要养活唐门上千口人不容易啊，虽然唐门的毒药暗器厉害，但那些东西也不能当饭吃啊。唐门的收入全靠卖出唐家堡所种植的药材，无云山庄若想对付唐门，根本不用派人杀他们，只要他们把唐门靠以为生所卖的那几样药材的价格降低一些，自然就可以绝了唐门的进项，不出半年就可以饿死他们。
　　唐孤峰见事有转机，又有利益在眼前，也不想真的与无云山庄为敌，也就顺台阶下了。
　　“这个，一成半，我们已经很亏了，两成也太——”夜风见唐孤峰已开始讨价还价，自然是已允了取消婚事，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无云山庄乃是武林第一大庄，这点钱不算什么吧？一成半都降了，不在乎这半成了吧？”温鱼枝见唐孤峰也动了心，也在旁边劝道，他可不想两人再一言不合，让温家那一年的米飞了。
　　“好，那就再降半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唐孤峰见夜风肯答应已面露喜色。
　　夜风心中暗暗好笑，这两个也算是武林名宿，竟然会在这里跟一个后辈讲价讲的和市井商人无异！果然是掌门也有掌门难处，这么大个家族，众人只见表面风光，哪知背后辛酸，若不是自己负责无云山庄的账目，也不会一下子抓住这两个人痛脚。
　　“我要带她一起走。”说着指了指唐烟。
　　“不行，她是唐门叛徒，不能让你带走！”
　　“不，我不能走，我是自愿留下的。”唐烟见夜风提出的竟是这样的条件，吃了一惊，马上道。
　　“唐烟姐姐，大哥至今未娶，只为了你啊。你既然未死起码也该去和大哥见上一面吧。”
　　想到遗风，唐烟一时无语。
　　“唐掌门，我大哥与唐姐姐情投意合，要不是你们从中作梗，十年前就该在一起了。现在唐姐姐已在这里囚禁了十年，就算真有什么罪也该赎的差不多了吧？更何况她根本就没错！”
　　“你——”唐孤峰又是火往上撞。
　　“唐兄，你们的家事，我不好说什么，但，一定要权衡好利弊啊。”温鱼枝以眼色向唐孤峰示意，让他不要忘了夜风答应给他们的好处。
　　“可她知道了唐门太多的秘密了——”
　　“不就是这些毒药吗？没人会逼唐姐姐说的，无云山庄向来不用毒的。”
　　“我毕竟是唐家的人，虽然曾经叛离，但是绝不会出卖唐门的。”唐烟终于下定决心去解决十年前就该解决的事情。
　　“你的门人，你还不相信吗？”夜风刚服了解药，又与唐炫一番恶战，然后和两位掌门的一番舌战紧张程度也不下于刚才那一场武功较量，现在已累的不行，只还在苦苦支撑。
　　“算了，你们走吧。别忘了你答应的条件。”
　　“那是自然，无云山庄的庄务我管不了，但生意上的事我还是能作主的。”夜风一语点出重点，你们不就是怕我做不了无云山庄的主吗？
　　“唐家堡，我们不熟，可否请唐炫兄送我们一程？”
　　唐孤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温鱼枝说了句，“嫁妆我们会送到无云山庄”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