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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疯狂试炼 ...

  •   1971年1月份的伦敦,空气中带着海港城市特有的潮湿阴冷。
      即使持续一整天的大雪,也无法掩盖空气中的炉灰与煤渣味。
      雪地上飘落着点点黑斑,仿佛见证了不列颠成为工业帝国之后,极速的发展和其背后的污染隐患。
      但这不关她的事。
      爱丽丝·利德尔双眼透过水泥墙壁,仿佛能看到疯人院外面飘摇的大雪。
      是的,她——现在正被关在一所疯人院里。
      不用怀疑,这个时代的西方国家,所谓的疯人院只存在非人的虐待,和无穷无尽的非人虐待。
      仅仅几天时间,她就已经完全受够了这里。
      疯人院的医师和强壮护士,只会用电椅绑住病人然后将功率开到最大,直到病人瘫软失禁甚至休克昏厥。
      如果病情还没有好转,就用器具将钢钉钻进病人的头骨里,或者把他们的脸按到水中不断窒息。
      倘若最后还不行,那就干脆试试放血疗法——当然不是割开一个伤口那么简单,他们会用找来的非洲巨水蛭,把它们一个个放入被捆在手术台上的病人衣服里,直到它们吸到胀红发亮。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已经死过一次,在这座疯人院里的第一天,说不定她就会想要自杀。
      而事实说明,死亡虽然无法让人忘记恐惧,却使她变得比前世更加冷静,也更坚强。
      原本的爱丽丝,那个不满11岁的真正孩童,已经在这种非人折磨下坚持了一年还多。
      她原来的祖国,这样的小姑娘甚至还在上小学,面对如此无助的境地,小爱丽丝依然保持了一定理性,而她身为成年人的自尊,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表现得比孩子还脆弱。
      所以就算强迫自己,她也要维持镇定。
      况且现在,孩童的爱丽丝已经把一切都交到她手上,她绝不能搞砸了。
      一定要逃出这座地狱,找到那个害女孩沦落至此的畜生,才对得起她这次死而复生!
      疯人院病人的晚餐在7点钟,送饭的人今天准时而至。
      “吃饭了,你这个疯丫头——”
      当啷一声,人高马大的护士从门板下方的窗口,把一个金属盘子粗鲁地丢在地上,走廊里传来她嘀嘀咕咕的咒骂,重重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盯着盘子里几片疑似发霉的面包,爱丽丝的眼珠如同凝结了的黑石油,幽深,且散发着不详气息。
      滴答滴答……
      8点钟。
      9点钟。
      9点半……
      时间一分一秒路过,她的脑海就像有面一分不错的时钟,当时针指向10、而分针指向12的刹那,一阵飘渺的回声充斥了她的精神世界:
      【初始考验·终章,即将开始,请回归者立刻做好准备】
      【天梯形成,回归者应避免与场外人员处于同一场景,否则后果自负,倒计时现在开始,9、8、7……】
      身上套着拘束服,爱丽丝用肩膀倚墙站起,蹒跚地走向角落里突然出现的门洞。
      在这座门后面,是直通未知所在的黑暗旋梯,她毫不犹豫地走下去,就像前两次一样。
      【回归者抵达预定界点——考验开始】
      这个电子般的声音她并不陌生,正是带她来到这世界的存在,对方还与原本的爱丽丝做了一场交易。
      系统承诺自己,如果能通过“初始考验”,就可以得到爱丽丝的身体,避免已成定局的死亡,重新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而女孩爱丽丝则以付出灵魂为代价,让她心目中的“恶魔”先生(其实是系统)帮自己逃出疯人院,寻找杀害她全家的凶手,为父母和姐姐复仇。
      至于系统,“现在的爱丽丝”也就是她,认为对方很可能需要回归者为它效力,当然、也许是图谋原本爱丽丝的灵魂也说不定。
      她现在还不能清楚,但绝对可以肯定的是——有了这场交易,三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前提只要她通过【初始试炼】。
      初始试炼分为三个阶段,最开始的第一场,需要她面对成群结队的绿皮怪人,而爱丽丝只给她留下了幻想出的一把餐刀、和一双能短暂闪避攻击的舞鞋。
      她觉得当时能过关,真算得上人类发挥潜能的奇迹案例。
      后来系统给了她一周时间,在疯人院里作为缓冲(她宁可不要),到第二关时爱丽丝有了心理准备,可难度也更加提升。
      除了绿皮怪人和尖笑的巨大畸形儿围上来,远处还有数只血眼茶壶,不断向她喷射滚烫的沸水。
      好在小爱丽丝再次出现,从幻想世界拉出一只兔子,当然,并不是真正的宠物兔,而是一只抱着怀表的定时‖炸‖弹。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像她曾经读过的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那个。
      但她发誓,她看过的那本仙境,里面的爱丽丝绝对没有被人烧死全家,也没有被催眠发疯、最后关进疯人院里遭受折磨。
      所以不论对方幻想出的武器有多残酷,她都觉得可以理解。
      除了染血的银餐刀(西瓜刀那么长)、带着钉刺和血槽的人头锤、以及能把怪物炸出肠子的定时‖炸‖弹外,女孩这次送了她一架强有力的远程武器。
      “胡椒喷射枪,希望它能保佑你。”
      幽灵一样透明的黑发女孩只出现了一瞬间,这句话是枪托上的刻字。
      ……一定会的,我会用它杀了伤害你的那些畜生。
      如今的爱丽丝双眼充血,表情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姑娘的灵魂似乎恢复了长发时的天真模样,可外界的身体却被折磨的伤痕累累,头发也早就被疯人院给剃秃。
      她第一次用爱丽丝的身体吃东西时,从水碗倒影里看见了“自己”头顶的血洞,似乎有人试图将钉子钻进过女孩的头颅。
      那些人想要摧毁她的记忆脑域,最终却失败了。
      来自现代社会的她,简直无法承受见到这个伤口时的冲击。
      在第二场试炼,她之所以能做到无视喷溅全身的鲜血,对怪物发起疯狂反击,就是因为她已经发现,外界的现实显然比试炼还残忍无数倍。
      如果连这些虚拟的怪物都搞不定,她怎么能帮女孩复仇?
      试炼的间隔让她在疯人院待了两周,可这短暂的十几天,却好像十几年一样难熬。
      她已经受够了,想必女孩也更加受够了!
      “出来吧!狗东西、人渣、你这个虚伪的畜生——”
      终于来到这一刻,有幻境加成的她力量猛增,从内部挣脱了拘束服。
      爱丽丝摇动女孩给她的机枪把手,无数“胡椒弹药”倾泻而出,在理石地面上打出一连排弹孔。
      广场那么大的试炼平台后方,一具比楼房还高的男人显露出上半身,仿佛广场不过是一座棋盘,而爱丽丝只是一颗小小棋子。
      “终于肯露面了吗!邦比医生?后悔没提前杀了我吗!”
      疯狂的情绪来袭,爱丽丝双眼血红,甚至分不清此时此刻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是她自己吗?
      还是女孩给她的那些冰冷回忆?
      【爱丽丝——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叛逆丫头——为什么还不肯忘掉一切!】
      男人巨大的脸孔无比扭曲,说话时嘴里吐出许多蟒蛇大小的怪物水蛭,他伸手试图抓住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却被对方不断飞身闪开。
      爱丽丝感觉自己的怒火开始结冰,她对面这个怪物,看来只是系统用女孩经历捏造出的幻影。
      她要复仇的对象另有人在,对着一个替身发泄情绪实在没什么意思。
      “哼,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
      闪过成群而来的水蛭,路径上只留下虚妄的蝴蝶幻影,她将胡椒喷砂枪里的子弹通通打进假邦比嘴里,勾唇冷笑:
      “我可不是真正的小女孩,不论这里的你还是另一个,你们都死定了邦比!”
      躲过巨手致命的抓捕,她用刀将那些手指齐齐砍断。
      【不!!!】
      怪物想收回残缺手掌,却被这个该死的女孩跳上手臂。
      爱丽丝从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她比老鼠还要敏捷,眨眼间就窜上怪人肩膀的位置。
      此时邦比的另一只手掌也已经拍上来,千钧一发之际,她用银刀剜出和自己一半高的眼球,弯腰钻进流血的眼眶里。
      “让我看看你的脑子里有什么,这是你对爱丽丝说过的话吧?现在我回敬给你——”
      少女稚嫩的面孔露出疯狂狰狞的神色,从空气中拉出那杆带血槽的长柄锤。
      “愿上帝保佑你吧,亲爱的Dr.邦、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疯狂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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